当下,马超依照法正之计,将蛮军俘虏分为四部,然后又命王双率领三千兵马,兼合六千俘虏为之先锋,歇息一夜,次日便望夜郎城进发。
次日,王双领命而行,以六千蛮军俘虏为前驱,其部众压于后阵,横立刀枪驱赶,到了晌午时分,马超则率领剩余大部兵马,兼合八千蛮军俘虏,徐徐而行。
另一边,孟获撤回夜郎城后,由于其麾下兵马只剩余两万,孟获担心挡不住马超军攻势,遂令董茶那赶回南蛮去搬救兵。
当夜,孟获聚合麾下一众文武,兼之蒯越,在郡衙内商议,忽然有斥候赶来急报,言有一彪万余兵马正往夜郎城进军,已到了数十里外。
孟获听言脸色剧变,惊呼一声,然后又急瞪向蒯越喝道:“马超竟然来得如此之快,蒯异度,你不是料定,西川军在半月之内不会杀到城下,这可如何是好?”
蒯越皓目一眯,神色一沉,却不答话,先是问了那斥候数个问题,斥候一一答之,蒯越听后,沉吟一阵,似乎已有考量,方才向孟获答道。
“大王稍安勿躁,依此人回报,这万余兵马阵势凌乱,前军居多,后军居少,且前军与后军分隔,想必前军人马大多是大王被彼军所擒部下,马超定是欲以其为前驱,来保留己军战力!”
孟获闻言,一双碧绿细目刹地瞪得斗大,当即气得火冒三丈,怒声吼道:“马贼竟欲让我等族民自相残杀,这手段实在毒辣,他日若被本王擒得,必将他碎尸万段!!!”
孟获大发雷霆,蒯越却不见丝毫急色,孟获见之,怒容猛地一止,冷冷地望向蒯越问道:“蒯公这般笃定,可是有计耶?”
蒯越淡然一笑,从容而道:“大王何必动怒?依我之见,马超却是自作聪明,此番特来送予大王兵马,大王明日可速发大军,前去截杀,以大王之威,只要高声一呼,那些俘虏必然临阵倒戈,到时大王再趁势掩杀,彼军可破也!”
孟获听言,顿时茅塞顿开,这才醒悟过来,笑声不止,对蒯越赞不绝口,当下,孟获便依蒯越之计,命其弟孟优点齐兵马,来日准备亲自引军截杀。
次日一早,孟获率一万蛮兵出城,赶到十几里外,正逢着王双的兵马,两军迅速摆开阵势,只见孟获立于门旗之下,纵马出阵,手举一柄六十八斤祁红铁蒺藜,厉声大喝道:“本王在此,南蛮儿郎还不快快与我除掉这些汉狗!”
孟获扯声大吼,不过对阵内的蛮兵却是毫无反应,好似将孟获的喝声置若罔闻,王双狰狞一笑,手中火麟刀一招,厉声一喝,后军两翼的汉军弓弩手,猝然拈弓上箭,瞄准的却不是对面的蛮兵,而是己军阵内的蛮兵。
原来王双阵内的蛮兵只有胸甲,却无护背,各具胸甲各用一根麻绳捆绑,倘若后方受袭,只怕不一时便会死尽。
王双军内的蛮兵听得道道弓弦声拉起,各个吓得脸色剧变,在后阵中央的长枪手,枪立如同苇列,徐徐逼近过来。
蛮兵为保性命,不得已开始向对面的蛮军冲杀起来,阵阵喊杀声暴起,孟获一双碧绿细目瞪得斗大,尽是不可置信之色。
直到当头一队数百人蛮兵挥刀来砍,孟获方才回过神来,慌忙逃入阵内,怒声指挥兵马迎击。
只见两部蛮兵厮杀起来,杀得甚是激烈,孟获气得浑身颤抖,纵马飞出,眼见一名蛮将杀来,举起铁蒺藜骤地猛砸,顿时将其砸飞落马。
“本王在此,谁敢造反?!!”
孟获扯声又喝,但是正蜂拥扑来的蛮兵却仍旧毫无所动,王双在阵后看得,虎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策马一飞,冲入乱军之内,径直望孟获杀去。
孟获眼见王双杀来,抖数精神,却不退却,挥起铁蒺藜来迎王双,两马于乱军内的缝隙相冲而撞,王双手举火麟刀,望孟获当头就劈,孟获抡起铁蒺藜一挡。
‘铛’的一声暴响,巨大的碰撞声,震耳欲聋,王双倏然抽刀,一刀向孟获咽喉砍去,孟获虽是身形巨大,但身手却不笨重,立即抽起铁蒺藜抵住。
王双脸色微变,暗道这蛮夷之王力劲不小,孟获眯着碧绿细目,挥动铁蒺藜向王双狂砸不停。
王双或闪或避,待孟获狂攻了十几合后,猝然一刀杀出,向孟获心窝处倏然捅去,孟获似乎早察觉到王双的想法,驱身急闪,刚是闪过,抡起铁蒺藜望王双胸口处就砸,王双急收刀抵挡。
孟获这一砸,如有碎岩之劲,砸得王双连人带马暴退丈余,孟获大吼一声,随即加紧冲杀过来。
王双不敢怠慢,抖数精神,拧刀与孟获厮杀起来,两人杀了数十回合,杀得不相伯仲。
这时,孟获见己军兵马大多心中顾忌,反被对军的蛮兵杀得溃散,不欲再做纠缠,当下奋力砸开阵脚,勒马退走,命大军撤退。
王双见孟获欲退,却唯恐蛮兵冲出射程范围,生出变故,不敢去追,便任由孟获撤走,待战事结束,天色已黑,王双遂命蛮兵在一座傍水高山上设立营寨。
且说孟获撤回夜郎城内,怒不可遏,大发雷霆,蒯越见得,颇为不解,当即问之。
孟获将今日之事一一具告,蒯越听罢,眉头深锁,沉吟不定,孟获眯了眯那碧绿细眼,冷声而道:“这马超不知施了什么妖法,竟然使得蛮军俘虏,不听本王号令!”
蒯越仍旧那副毫无表情的神色,却不似孟获那般急躁,拱手而道:“大王息怒,妖法道术皆是虚无缥缈之事,不可轻信,来日某随大王出阵,一看究竟!”
孟获听言,脸色一沉,看了一阵蒯越,心想此人智谋甚高,或者真有破解之法,当下孟获便压住心中躁意,以待明日战事。
次日,朝阳初升,孟获便又率领一万蛮兵杀往西川营寨,早有哨马来报之王双,王双立即引兵出寨,摆开阵势。
不一时,孟获率军赶至,两军对圆,蒯越与孟获立于门旗之下,眺眼而望西川军阵型。
蒯越看了一阵,脸上遂展露出释然的神色,手指对面阵型,与孟获秉道:“大王且看,那王双将你之部下尽为前军,其部众居于后阵,两翼弓弩手射程却是够不着我军,只可射之前军,且其阵中尽是长枪手,立以枪阵,亦威胁前军,前军兵士唯恐受袭,故而拼死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