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长离唇角微勾,似乎是因为听了这话才笑了笑。
两人并不避讳着宁锦,又谈论了一些楚国的事情,慕容长离才引入正题道:“霖安,你的赌技可有下降?”
钱霖安呵呵一笑:“自然没有。难不成世子想试一局?。”他摆出心疼万分的表情,又道:“我可真有些怕世子会把我赌坊今日的进账,都给赢走啊。”
“不是我。”慕容长离走到宁锦身旁,伸手抚平了她微皱的柳眉,一派亲近之意,道:
“是她。”
他这一句,让宁锦和钱霖安两人都愣了愣。
宁锦回过神,看着慕容长离道:“宁锦对赌术并不精通,也不想沾染半分。世子好意,我心领了。”
她心中是有些不悦的,大晚上的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拉出相府,来到鱼龙混杂的赌坊赌钱,任谁都不会太高兴。更何况,宁锦平素最讨厌的就是不经她的允许,擅自为她做决定的人。
于是,慕容长离先前在她心目中温良君子的美好形象,那是一降再降。
“若是世子无其他事情,宁锦就先回府了。”
语毕,宁锦转身就要毫不留恋的离开。
慕容长离显然是知道宁锦对赌钱不屑一顾,见她要离开,立刻握住了她的右手,拦下她道:“只十局,可好?”
他目光沉沉,黑色的眸子看着宁锦,带着些许祈求。
钱霖安虽然也不懂慕容长离是何意思,但毕竟都是相识的故人,自然帮衬着点,这时也适时的说道:“宁小姐不如试试运气?”
宁锦一看见慕容长离这种神色黯淡的模样,就不自觉的心软。她思量了稍许,觉得其实赌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便道:“十局就十局吧。”
钱霖安祖上几代都是开赌坊的,手上功夫自然是不用提的。若是由他坐庄,寻常人铁定是一把也赢不得。
他站在这间赌室的赌桌前,摇晃着早已备好的六个骰子,道:“最简单的猜大小,宁小姐应该有听说过一二。”
两人之间没有下赌注,只是单纯的猜测大小。
很快,钱霖安便停下了手上的功夫,笑道:“宁小姐猜是大,还是小?”
宁锦从小到大就没接触过赌博,自然没有什么所谓的赌技,所以至始至终都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没有认真。她随意猜道:“大。”
很显然,开局是小。
慕容长离见她如此不经心,忍不住在她耳边提醒道:“多注意霖安的手指,还要注意听骰子的声音。”
宁锦有些诧异的看了慕容长离一眼。她可是对赌术没有一点研究,即便是告诉她这些注意点,又有什么用?
不过,疑惑归疑惑。宁锦在下一局还是多注意了些,不再像第一局那般漫不经心。
钱霖安十指翻动,停下后再一次问道:“大还是小?”
宁锦转了转腕间的镯子,看着赌骰盅淡淡道:“大。”
在她说出这句话时,钱霖安下意识的看了宁锦一眼,随即打开,“大狂蟒之灾。宁小姐赢了。”
如果说第二局赢得有些侥幸,那么第三局、第四局……一直到第九局,宁锦接连赢了八局,这样还算侥幸么?
不凉的天儿,钱霖安的后背却开始出汗,被沁湿。
这真是很可怕的赌技,钱霖安自己很清楚,在他自己坐庄的情况下,最多不过十个人能这样连续赢他八局,要不然他这个赌坊也不用继续开下去了。
其实,宁锦也是手心发寒。
明明很暖和的天儿,她却是从内到外的感觉到冷意。
她很清楚,自己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赌技,从小到大从没有接触过骰子,就连梦中也不曾有过。可为什么,她会听得懂这些骰子的声音,还能看得懂赌坊老板这么复杂的手法?
宁锦用力的想,却始终想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会这些的!
黑暗的地下囚室,骰子的声音……还有什么?
灰衣的丑仆。
等等,这是谁?
脑中从未出现的一幕突然一闪而过,让宁锦几乎有些站立不住,她忙一手支着光滑的赌桌,连呼吸也加重了几分。
慕容长离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恨不得立刻把她揽在怀中,让她不再难过。
最后一局。
钱霖安摇晃着赌骰盅的时间明显加长,几乎是第一局的一倍多。半刻后,他才把赌骰盅按在赌桌上,问道:“宁小姐,最后一局,你猜是大是小?”
宁锦缓缓抬起头,她的目光从赌骰盅上一直移到钱霖安的脸上。
那目光犹如实质,简直让钱霖安这个历经大小赌局的老板都觉得有些不安。
一刻之后,宁锦才淡淡的回答道:
“骰子,都碎了。”
钱霖安猛然看了她一眼,带着点点的不可置信,最终还是答道:“宁小姐,你很厉害,连赢了霖安九局!”
赌骰盅开,六个骰子全碎。
“是钱老板谦让了。”
宁锦面上回答的虽然淡然,心中却是一阵激浪。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如此过人的赌技!如果说这是天赋异禀,或者鸿运当头,宁锦是决计不信的。因为除了第一局的不经意,其他局她都是看着钱霖安快速的手指动作,和骰子的声音,才下了大小。
连她自己都不够了解自己。
慕容长离却能清楚的了解她!还故意带了她到这赌坊!
宁锦觉得这太不可思议,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慕容长离面前,一字一顿的问道:
“你、是、谁?!”
她这话一出口,慕容长离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而一旁的钱霖安却呼吸停滞了几分,连带笑圆滑的眼神也变得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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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_n)o~世子是个谜呐,不知道有木有亲能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