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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峨眉小镇,阿蓉就闭口不言。她发现自己跟这个小科长没什么话可说,她也不喜欢听他说话,只要他一张口,心就烦。于是,等饭菜一上桌,阿蓉就开始大快朵颐。
中午在“龙抄手”吃饭时,一开始光顾着讨好刘伟,后来又生起气来,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所以她饿了。眼前的这个小科长打断了她的一腔愁绪,也打开了她的胃口。
吃!干嘛不吃!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
小科长不明就里,诧异地看了看手表,见时针指在四点钟的位置上,便纳闷地想:这当不当正不正的吃得什么饭呀?怎么女人都这样啊?他又想起前几任女友——严格的说不能叫女友,只能叫做见了一两面的准女友,不是只顾低头吃饭,就是吸溜吸溜地喝咖啡,全都一样,闷着头不说话。他不明白人家那种表现其实就是不喜欢他,却得出了一个让他沾沾自喜的结论:女人不仅头发长见识短,还都是吃货!
小科长被自己这个高明的发现逗乐了,就放松了心情,一边看着阿蓉吃东西,一边跟她叨叨了起来。先是说了些诸如:我一见你就很喜欢,你很漂亮,也很文静之类的肉麻话;又接着讲了他父母对他择偶的几项规定:要文化层次高的,懂事的,知道孝敬老人,谨遵中华传统美德的,还要漂亮的,否则会影响下一代;又讲他家有几套房子,将来生活不用发愁,他家的社会关系也很广,将来孩子上学和就业都不是问题,你要是能嫁给我,上不上班都不要紧,我家能养得起你……
阿蓉自顾自地吃着,只当他的话是背景音乐,丝毫不往心里去。有背景音乐佐餐,是件快乐的事,阿蓉就吃得很惬意,很快就吃得饱饱的了。阿蓉把手里的碗筷往旁边一推,伸了个懒腰,又用餐巾纸擦了擦嘴,然后就看着小科长,心里还多少有点感激的成分,便冲小科长呲牙笑了笑。
阿蓉的笑,让小科长心里一颤,立刻就兴奋了起来。他说:“我妈说,咱们在结婚之前要先搞个财产公证。”
嗯?结婚?财产公证?谁要跟你结婚?阿蓉正要告诉他,结婚的事还早着呢,自己根本就没考虑,却听小科长又说:“我妈还说,让我找个处女。要不,就太亏了!”
“什么?!”阿蓉尖声叫了起来,她觉得这个小科长的话把自己一下子就归到破烂堆里,身价全无。
小科长打了一个激灵,惊恐地瞥了一眼阿蓉,吭吭唧唧地说:“这……这是我妈的意思。嗯……我自己……嗯……其实也不是太在意啦!”
“你妈,你妈,你妈!”阿蓉一连三次问候小科长的妈,又开始问候他本人,“你他娘的还是个男人吗?什么都听你妈的?”
“我妈怎么啦?她是真心为我好!”小科长嘟囔道。
阿蓉气得不知说什么好,就“嘁!”了一声,却想起了刘伟:你这个花心男!我把自己的全部都给了你,你却不要我了!害得我在这个龌龊的小男人面前丢人现眼!心里想着,嘴上就骂了出来:“王八蛋!我跟你没完!”
“嗯?”小科长脸色通红地问,“你怎么骂人呢?”
“我就骂你了!怎么着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这样的还他妈的非处女不娶呢?你给我三千块钱,我能让你妈也变成处女,你娶吗?!”阿蓉越说越生气,噌地站起身,破口大骂:“×你妈的!我不是处女,你还是找别人去吧!”骂毕,一转身走人了。
小科长满心欢喜地花一百多给阿蓉姐的孩子买了小食品,又花了二百多块钱买了一束漂亮的玫瑰花,还满心欢喜地带着阿蓉来吃饭,满以为能得到阿蓉的认可,不曾想,认可没得到,却挨了一顿臭骂!他惊愕得不知所以,又见餐厅里有几对男女青年看着他窃笑,便羞得满面通红,愣怔了好半天,才想起反驳阿蓉的话,可阿蓉早就走出餐厅了。
痛骂了小科长,阿蓉的心并没有痛快,反而更加愤怒了。她走出餐厅,又进了对面的一家大型商场,快速地穿行于花花绿绿的服装之中,眼睛里什么也看不见,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唯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在她耳畔响起:“我要牵着苏娜的手终老一生,我要牵着苏娜的手终老一生……”
阿蓉就在商场里毫无目标地乱走乱转,也不管她的手机一个劲地叮铃铃地响,转了一层,再上一层,然后再上一层,最后就转到了顶层。
商场的顶层是娱乐场,一边是儿童游泳场,一边是KTV包房,另一边则是电玩城。阿蓉既不是儿童,不想游泳;也不是少年,更不想玩电玩,就只能走进KTV包房。进了包房就独自一人,扯开嗓子乱吼一气,直到声音嘶哑,泪水飞溅净尽之后,才想起要点喝的,便叫来服务生:“给我拿一令啤酒。”
“好的,”服务生答应了却不走,用暧昧的眼神看着阿蓉,问,“小姐还要点别的吗?”
“不要。”阿蓉突然觉得他的眼神怪怪的,便问,“啥意思啊你?”
“我们这里还有陪唱服务,小伙子很棒的!”服务生又冲阿蓉挤了一下眼,“要吗?”
“要你妈啊要!”阿蓉不开心,得谁骂谁,“赶紧给我拿啤酒!快滚!”
服务生愣了一下,很生气,却见这个丫头语气刁蛮,气势逼人,便琢磨她不是个太妹,就是个官二代,总之不是个省油的灯,就熄了要反驳的心,连说了几声“好的好的”,就退了出去。
等啤酒拿来之后,阿蓉喝几口酒,唱几首歌,再喝几口酒,再唱个几首歌,不知不觉就有些头晕了。晕了,还要喝,乐得醉了什么也不想了,干脆喝死算啦!很快,她就喝吐了。
等她吐完了肚子里的苦水,想结账走人时,却发现自己除了带了一个手机之外,并没带包,钱自然也是没带。服务生拦着她,不结账不让走。无奈,她只好拨通了刘伟的电话。
欧阳夏蓉给刘伟打电话时,刘伟刚把文音送到家,正坐在她家沙发上思考接下来文音要干什么,自己又该如何脱身。听见阿蓉打来的电话,如见了救星一般,立刻接通电话,故意高门大嗓地问:“阿蓉,有事么?”
“王八蛋!”话筒里传来阿蓉歇斯底里的叫骂声,“你马上给我滚过来!要不,我死给你看!”
刘伟大吃一惊,正要问是怎么个情况时,却听“咔”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怎么啦这是?要逆天啊?这丫头什么时候变成泼妇了?刘伟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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