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湘冷“呵”一声。
这一声“呵”又差点儿让江行止笑出来,别人“呵”的时候,一般有嘲笑的意思,但田雨湘“呵”出来,偏偏让人觉得这件事情很逗,她的样子,也是娇憨极了的。
所以,田雨湘是一个很有喜感的人,大概和她在一起,不会让人觉得不开心。
江行止因为她的这句“呵”,把她压倒在了车后座上。
“我想提一下你的位置,把你提为我的个人秘书。”江行止说了一句。
田雨湘的目光逡巡了一下江行止尽在咫尺的眼睛。
“你不会的。”田雨湘说到。
“为什么?”江行止忽然又有了兴趣。
“你知道我的目的是要低调,你若是把我提到这么高的位置,你这十几辆车就白买了!”田雨湘说到。
“也是,咱俩这偷情的事情,确实得低调。”江行止说到。
“谁和你偷情了?”田雨湘微皱了一下眉头。
江行止笑,手指头又划过田雨湘的唇,似乎自言自语又情不自禁地说到,“湘湘。不是湘湘和我偷情么?”
“我没有!”田雨湘说到。
“再说一遍。胸口有颗痣的人是谁?”江行止的一只手压在田雨湘的笑穴上,就是腋窝那个位置,目光直白地望向田雨湘胸的位置。
“我没有!你别耍流氓。”田雨湘有些气急败坏。
江行止的手便开始动了,田雨湘不想笑,却咯咯地笑出来。
这一笑,就破了气场了。
“谁跟我偷情啊?”江行止再问的时候,口气就轻松点儿了。
“我没有!”田雨湘还是嘴硬。
“再说!”
“是我,是我。”田雨湘实在熬不住痒了,笑得眼睛都快掉泪了,说到。
“重新把话说一遍。”江行止说到。
“说什么?”田雨湘笑着问,虽然笑不由衷。
“说跟江行止偷情的是田雨湘,说。”江行止咬着田雨湘的耳朵。
低沉的嗓音灌入田雨湘的耳膜。
“跟江行止偷情的是田雨湘,你满意了?”田雨湘问到。
“再说一遍。”江行止说道。
“跟江行止偷情的是田雨湘。放了我。”田雨湘说道,她已经承受不住了。
这一遍说得,江行止算的上满意,他笑了一下,“迟早有一日,我会让全丰城的人都注意你。”
“只是‘迟早’,不是现在。”田雨湘又说,“现在,我想回家了。”
江行止便起身,坐在那边的座位上,拿出一根烟抽起来,开了那边的车窗。
田雨湘心里急躁得不得了。
她拿出手机来,看了一下表,又看了看外面行走的人群。
现在是春天,天越来越亮,来来往往的人群,她生怕看到她公司的某个人。
江行止侧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你很急?”
“我,不急,等你抽一根烟的时间还是有的。”田雨湘说到。
江行止忽然又凑到田雨湘的身边,“谁说我抽完这根烟,就送你走。”
田雨湘愣了一会儿,说到,“赖皮!”
江行止便又笑了一下。
田雨湘不想在这里下车,因为路过的有很多同事,尽管他这辆车很低调,但是若要人不知,除为己莫为。
难,田雨湘真的觉得自己好难。
江行止抽完了烟,便开车门,换到驾驶座上去了。
这个过程,田雨湘一直注视着周围的人群,希望同事不要看到他。
他的车开了两条街,田雨湘下车了,自己打车回家的。
田雨湘不想和江行止保持那么暧昧的关系,即使和他并没有发生什么,但若是打起官司来,她会心虚。
失了底气,也便失了气场。
田雨湘回到家以后,照例吃晚饭。
难得季惟明今天竟然回家吃饭了,不过吃饭的时候,一言不发,一直在扒饭。
宋明香早就看出来季惟明和田雨湘有问题了,但她什么都没说。
这种事情,管多了管少了,都是问题。
季惟明今天心情之所以不好,是因为安夏怀孕了,不想打掉。
一直以来,他都戴套,他并不晓得她是什么时候怀上孕的。
这让季惟明想“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大计受到了重要影响。
毕竟离婚的成本太大,他一半的家产都要分出来。
好像天平一下子就偏到田雨湘那边去了,对他极为不利。
安夏昨天眼泪汪汪地问,孩子都有了,什么时候娶她。
季惟明只能支支吾吾。
宋明香正在吃着饭呢,手机响了,是阿姨打来的,说明天可能不能来上班了,她婆婆的腰扭了,要带婆婆去医院。
“那好吧。”宋明香挂了电话以后,嘀咕道,“明儿我还约了去体检呢,看起来又得改期了。”
田雨湘正在吃饭,问到,“是中午接航航吗?我可以的。”
明天周五。
“你总请假多不好,不用的。我再跟医生约。”宋明香说到。
田雨湘想了想,“没事,虱子多了不怕痒,反正我这个月也没多少钱了。”
季惟明还沉浸在安夏的事情里,心里烦躁,不能自拔。
田雨湘向来也知道,季惟明不大关心航航,这个儿子有跟没有一样。
尤其现在有了情人,眼里更没有航航了。
最主要的航航这个孩子,也不讨人喜欢,甚至让人很厌恶。
第二天十点的时候,田雨湘便想着要怎么跟辛蕾措辞。
虽然请假扣工资,但请假以前,田雨湘便想到了辛蕾该是怎么一顿劈头盖脸。
田雨湘没打电话,特意发的微信:经理,家里孩子没人接了,我想下去请一下午假。
微信回复是没有收到,不过电话却响了起来。
果然是辛蕾的蹦豆子,“田雨湘,你还想不想干?孩子是你的吗?你这么上心干什么?”
“经理啊,家里没人了,我婆婆去体检了,我老公,指望不上。孩子跟我,关系是比较好的。”田雨湘说道。
“你这后妈当上瘾了,不当难受了是不是?”经理又是一顿劈头盖脸。
“孩子总得有人接啊,”田雨湘说道,“要不然小朋友一个人在幼儿园多可怜?”
“去去去,去接孩子!”辛蕾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个月田雨湘请了多少次假了,她自己没数吗?
“我又请假了,看起来,这个月我又白干了。比赛我也没去参加。估计经理想开了我。”田雨湘说道。
“不可能,她向来刀子嘴豆腐心,就是说说。”樊小菊说到。
田雨湘“嗯”了一声,便开始收拾东西了。
田雨湘下楼去公交车站的时候,刚好江行止开着他的大奔和田雨湘走了个对面。
这次江行止并没想和她怎么样,只是看了她一眼。
江行止最近来这家公司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他也不晓得为什么,就是想来。
总觉得来了,有人不会让他失望,每天都给他新希望。
江行止上了总裁办公室的那层楼,经过田雨湘办公室的时候,朝着里面看了一下,果然,田雨湘的地方空空的,磨砂玻璃后面,没有她的影影绰绰。
江行止去了辛蕾的办公室,问了句,“财务呢?”
“哦,樊小菊在。”
“另外一个呢?”
“哦,您说小田啊,小田的孩子生病了,高烧三十九度,当妈的都这样,心里受不了,孩子发烧不能等,她请假,我准了,她刚走。”辛蕾说到。
江行止“嗯”了一声,没说话。
人缘倒真是不错,财务经理都给她打掩护,也不知道她给吃了什么迷魂药。
刚才看田雨湘的样子,根本就不是孩子有病的样子。
再说了,她哪来的孩子?估计是季惟明的。
这家庭关系,倒真是复杂。
田雨湘来到航航的幼儿园,刚好航航放学。
幼儿园的老师们把孩子一个一个地递到家长的手中。
田雨湘刚要过去,便看到安夏的身影。
田雨湘的步子便定了。
她终于还是耐不住了,要想进入季家,提早打通和航航的关系,还是很重要的。
田雨湘便没有走过去,在幼儿园对面的一家店里,朝外面看。
就见安夏低下身子去,和航航说话,显然航航对她很抵触。
田雨湘本就想让航航和安夏早日见到,现在好了,安夏自己耐不住寂寞了。
田雨湘很想知道,安夏现在的肚子究竟有没有动静?
如果有动静了,那就太好玩了。
田雨湘这么想想,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恶毒?
因为航航的家长没来,所以,尽管安夏蹲在航航的身边,老师也不让安夏把孩子领走,只是狐疑地看着安夏。
田雨湘在店里给航航买了一个玩偶,便出去了。
安夏看到田雨湘,并没有任何的愧疚之感,还有一副“你的位子赶紧给我坐的”的迫不及待和颐指气使。
“你怎么来了?”田雨湘问到安夏,她顺手把玩偶递给了航航。
“我来看看航航,不该吗?”安夏抱着双臂,对着田雨湘说道。
航航此时看到田雨湘,仿佛是从来没有过的亲热,“妈妈,妈妈”地叫着。
田雨湘便把航航接走了,老师还特意问,“航航妈妈,刚才那个女人您认识吗?”
“嗯,认识。”田雨湘说到。
豪门里的这种情况,老师见多了,她很容易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老师也知道,田雨湘本来就不是航航的亲妈。
老师只说,“认识就好,认识就好。”
然后老师宽容地摸了一下航航的头。
大概她也觉得航航挺可怜的,老师进学校里面去了。
因为幼儿园离家很近,所以,田雨湘决定走路回去。
田雨湘拉着航航的手。
航航的手很小,他的确是一个讨人厌的孩子,可是这一刻,田雨湘也感觉他很可怜。
也是这一刻,航航和田雨湘的关系,好像空前地好了。
被安夏用来当做上位的工具。
“妈妈——”航航说到。
“嗯。”
“刚才那个是爸爸在外面的女人吗?”航航突然问。
田雨湘想了很久,才回答,“是吧。她跟你说什么了?”
“就说想送我回家,还有,有时间的话,跟我和爸爸一起吃饭。”
田雨湘心想,安夏真是离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