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沛一早就钻进了武器铺,不过这次不是兽皮,而是两条上好的狼腿,肉质虽然稍粗一些,单比驴肉可口。
“我要一把好刀。”
李沛将身上的狼肉卸下,对着老人开口说道。
老人名为王海泉,在这据点生存了几十年,靠的就是一双火眼金睛。
“又是你小子。”
王海泉先是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狼肉,又看向李沛,这一瞅,竟然还是一个熟人。
他见惯了太多头一天意气风发,第二天便抛尸荒野的例子,他对据点内的势力了如指掌,上次看到李沛脸生,便知道对方又是一个贪图外面资源丰富,以命相搏的愣头小子。
这种人宛如韭菜,割掉一截,又会长出一截。
不过这这种心思倒也能理解,年轻要是不气盛,那还算是年轻人吗?就像是王海泉自己,不也靠着几分胆量,为儿子谋得了一份产业,为自己谋得了这间养老的武器铺。
王海泉伸手翻了翻狼肉,没有多余外伤,里面也没有发黑发臭的地方,显然不是死于陷阱或是投毒。
也就说,这头鬓狼是被外力直接打死的?
先是巨鬣狗皮,现在又带来两条狼腿,王海泉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从柜子下面拿出了一把长刀。
这长刀,一寸多宽,长约两尺,齐头,非常锋利,不似之前鄙视粗俗,王海泉竟然还找到一根圆木,当着李沛的面,一刀将其劈成两半。
李沛接过来,在手上掂量了几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无论是质地还是重量,都比之前那把强上不少,要是转换鬼面爆发全力,甚至能将一头鬓狼直接一分为二。
王海泉仔细观摩了几眼李沛,只觉得对方精神健旺,虽然大体没有变化,但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开口说道:“下次还想要什么,可以来找我。”
王海泉活了大半辈子,自信识人没有问题,对方连续两次外出,都能抗回丰富物资,而不是命丧荒野,这就代表,对方本身有些本事,亦或是,合作的同伴实力不弱。
在这土地上,所有人都知道一点,抱团生,孤僻死。
王海泉认为,提前和对方打好交道,总归是没有坏处。
李沛点点头,没说太多,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实力带来的改变已经初露峥嵘,实力意味着尊严,如果像是以前,只怕自己进去看看,也会被人训斥撵出,哪里像是这般和颜悦色。
这把刀比上把稍长一些,不适合藏在身上,因此李沛光明正大拿在手上,朝着姜一的住所走了过去。
他今天准备和对方商议一下,将组建势力摆在日程之上。
长刀锋利,尤其是在阳光之下,还闪烁着耀眼的锋芒,这让众多还在拿着兽骨、石头厮杀的求生者纷纷侧目,李沛一时间风光无两。
这样一把砍刀,要是在游戏之中,堪比一把闪光+18的神武。
“赵大川,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现在你如愿了吧!”
李沛正走着,前方忽然传出一阵凄厉的声音,他顺势看去,却见一名中年女人正泪流满脸,当街质问一膀大腰圆的男人。
那男人长相凶狠,但这时候也是一脸难色,如同嚼蜡一般,反复说着:“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啊。”
“你没有想到?”那女人蓬头垢面,精神几近崩溃,这时候提高调门,大声说道:“娜娜刚死不久,你就上门索要彩礼,刚子和你是拜把的兄弟,你就不能宽限几日?我们和你好说歹说,你就是咄咄逼人,寸步不让,刚子这才赌气带队出去猎食偿还,可现在呢?”
“死了……都死了!”
女人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因为哭泣,脖颈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就这样絮絮叨叨,宛如疯魔一般,不断说着:“死了……都死了……”
李沛一愣。
听出对方是杨娜的亲属,可现在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势力又有了新的变故?
此时却见那莽壮男人连连摇头,看了一眼放在路边,用白布蒙的尸首,脸上夹杂着七分愧疚和三分惧色开口说道:“好吧,从现在开始,我们之前的账就算清了,你是女人,我不为难你!”
说罢,男人便转身离去。
账目虽然撇清,但女人却早已失魂落魄,嘴里不断念叨着一些东西,但距离太远,李沛根本听不清楚。
“哎,这死亡呼吸算是完了。”一些看热闹的人不由咂嘴说着。
李沛朝前一步,顺势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李沛,然后在砍刀上注目了几秒,叹了口气。
“女儿死了,亲家翻脸要礼钱,那杨刚便带人去捕获猎物,一连走了两天,可一个人都没有回来,杨刚他媳妇儿便求人出去寻找,这不今早传来的消息,六个人全死外面了。”
李沛深吸了一口气,一个势力壮丁有限,一连死了六个,士气显然低落谷底!
“被野兽咬死的?”李沛本能问道。
而这时候,那男人却摇摇头,低声说道:“听说不是活物干的。”
不是活物?
难道是怪异?
那男人继续说着:“找到六个人的时候,听说根本没有外伤,可伸手一碰你猜怎么着?胸口直接塌陷下去,内脏全部不翼而飞。”
外面没伤,内脏竟然都没了?难不成是什么东西,爬进几人肚子里面,大肆朵颐一顿,然后留下了一具躯壳?
李沛悚然,只觉得阳光高照,却也身体发寒。
那人说的意犹未尽,继续砸吧着嘴说道:“剩下几人就地火化,只有杨刚身份特殊被带了回来,男人死绝了,这地界又得多出几个卖身的小寡妇。”
李沛看向被白布蒙上的尸体,而就在这时,一阵风簌吹过,蒙头的地方被吹起一角。
那是一具熟悉的面容。
前几天,李沛还目睹对方猎杀了两头重岩豪猪。
但诡异的地方是……
对方浑身僵硬,双眼紧闭,可神色却无半点痛苦,反而嘴角微微咧起,仿佛经历了某种极其愉悦的事情。
他死了,可是竟然还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