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鲜花奶茶喝完,罗宾觉得暖和多了。
林奇接过空杯,搁到一旁,见她目光忽闪、游离不定,不尽笑道:“怎么了?睡懵啦?”
罗宾蜷起长腿,环抱双膝,脚背绷直,脚趾不断抓紧床单。她低头,一头长发笔直垂落,只是轻轻摇头。
见罗宾不想说,林奇正要提议把彼此的恶魔果实换回来,就听她忽然埋首低声道:“我觉得……自己好丢人……”
只是看到那个海军中将而已,自己就变得那么脆弱。
她以为,和林奇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自己应该变得足够坚强,变得能够站在他身边了才对。
结果,自己仍然是那个拖累别人的人。
因为太过紧张、恐惧,甚至需要林奇使用催眠术让自己镇定下来……
以前因为自己的拖累,是萨乌罗被那个海军中将杀死了。
以后,如果是林奇……
“喂!”
林奇忽然伸手拍了一下她垂低的脑袋。
“……”罗宾抬起头,摸摸头顶,茫然道,“为什么打我?”
“没什么,就是想跟你互动一下。”
罗宾更茫然了,什么叫就是想跟我互动一下……
林奇看上去有些不爽,两只手伸过来捏住罗宾的脸颊用力一扯——“我干!”他自己叫了一声。
忘记了,现在罗宾脸上最表面的一层肉,是他自己的……
花花果实制造的肌体,是会将“知觉”实时反馈给所映射的那个个体的……也就是此时的花花果实能力者林奇本人。
捏在罗宾脸,痛得却是他自己。
罗宾总算有了些笑意,嘴巴被他扯得说话略含糊,“你想做什么?”
林奇的大手覆盖在她脸上,像是洗脸般搓了一遍。
花瓣在他掌下凋零……
当属于林奇的部分从罗宾的脸上离开,露出了她原本的样子。
因为花花果实制造的肌体只会传递知觉,而不传递伤害,比如风吹日晒的损伤,所以这些年都在“徐伦假面”保护下的罗宾的本身的面部皮肤格外的白皙、柔嫩、吹弹可破……如果说汉库克有最完美的容貌,那么罗宾显然有着最无暇的脸蛋。
此刻,无暇的脸蛋上残留着淡淡的忧郁。
无暇的脸蛋被林奇用力扯了两下,扯得罗宾不断呼痛,想要躲开。
“好痛啊,不要……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弄我?”
罗宾摸着略微发红的脸,不解地看林奇。
“因为生气。”
林奇不爽道,“你这家伙,擅自缩起来开始自怨自艾,总觉得我被你排除在外了。一起浪了这么久,我还以为咱们熟到可以穿一条裤子了呢!呃……”
“没有啦,我没有那种意思……”罗宾摇摇头,抬眼看他,又低眉道,“这种情绪,我自己也没办法控制啊……”
“谁管你啊!给我控制住。”林奇呵斥,想了想,补充道,“不对,是不准这么想。嗯……也不对!”
他摸着下巴,翘个二郎腿沉吟片刻,斟酌道,“应该说,是——就算要抱怨,也该这么抱怨:林奇这个垃圾真是笑死我了,竟然连一个区区的海军大将,哦,海军中将都打不过!这么让人没有安全感,真是废柴啊……喂,你怎么哭了?”
看到罗宾流下清泪,林奇不禁纳闷。
罗宾抬手擦泪,连连摇头,好不容易才稳定住情绪,墨绿色的大眼睛眼眶酸红,轻声道:“我没事了,把果实换回来吧。”
“你真没事了?”林奇怀疑。
“嗯。”罗宾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倾身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一点,坐回去后扭过头,过了会让又转回来,看到他惊讶的眼睛,呵哄道:“真的,我没事了……”她微微一笑,掠了一下耳边的发丝,提议道,“这样吧,以后拜托你用催眠术帮我‘治疗’?”
“哦?”林奇一本正经地坐着,“治疗?”
罗宾道:“比如,让我看到的你,变成那个冰冻海军的样子……让我慢慢适应?最终能够保持冷静?”
“总觉得不妥啊,把我在你眼里的样子变成那家伙,万一你潜意识里喜——咳姆!”林奇咳嗽一声,“我是说,万一解除催眠术后,你也在潜意识里把我当成了库赞那个家伙咋个办嘛?”没有去看罗宾的眼睛,林奇沉吟道,“要不这样……‘治疗’的时候,可以把你眼中所见的所有人,都变成那个急冻鸟库赞……治疗嘛,就得下猛药!你想想,如果连路边耍杂技的、九蛇城里热舞的姑娘、街头跟人告白的和被告白的……那是怎样一种情景?”
罗宾想象了一下,噗哧轻笑,“那样很滑稽啊。”
“你这病乃是顽疾,就得下猛药!”林奇拳击掌心,深以为然地点头。
“是,乔鲁诺医生,”罗宾轻轻咬唇,抬眼道,“听你的……”
“乔鲁诺医生?”
这个称谓有点像是乔巴医生,林奇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罗宾就这么眼带笑意地看他瞎乐,也不催。
“啵噜?”
桌上放着打瞌睡的绿色电话虫嘟囔了一声,眼皮都懒得打开。
担心九蛇战士或者汉库克她们进来,林奇抓紧时间换上替身机甲的双臂,将自己体内的花花果实芯片还给罗宾,也将她体内的磁磁果实芯片安放到自己体内。
罗宾拈起花瓣,为自己脸上铺上一层“徐伦假面”的易容,一点一点遮住自己的真面貌。
看着林奇挺拔的背影,想着刚才他的话,罗宾暗自握紧了拳头,低声自语:“如果我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帮上忙……”
她忽然惊醒,以大毅力才没有惊惶地四处观察,强自神态自若地跟在林奇身后。
只是,『b.i.b』注意到,她的耳垂和脸颊的边缘红了。
二人相携离开房间。
罗宾走到哪儿,都是熟悉的“公主”、“徐伦公主”、“公主大人”之类问候声,她看到九蛇战士们果然都从冰冻状态恢复过来,彻底放心下来。
转了一圈,她和林奇又去了船舱里汉库克的房间,果不其然,这女人无聊之下又在戏弄波妮。
其实也并没有总是在玩得很过分,大多数时候都是像女仆般使唤来使唤去……只不过她盛气凌人的态度,总让人觉得她好像时刻都把波妮当成玩具踩在脚下羞辱似的。汉库克见到他们进来,尤其是看到徐伦总算安然无恙地恢复过来,彻底放下心来。当然,自傲如她,是不会把这种心情说出口的。
“算你还有点用!”汉库克抬起脚,晶莹如玉粒的脚趾,踩在波妮红润湿亮的唇间,挤了进去。
波妮身体轻颤,也不知是羞耻得还是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