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昊挂了电话低下头继续翻着手里的资料,白纸上印着余果的一寸照大概是两年前照的,那个时候头发还没现在这么长,脸似乎比现在更圆润一些,脸蛋红扑扑的,看上去竟还有些像小姑娘。
林立侧头看了眼此刻老板的表情一时瞧不出他脸上的情绪。他又低头扫了眼自己手里的资料,他是两年前才开始跟江昊的,那时候余果似乎刚走,他帮着寻过一段日子,后来再也没了音讯。江昊起初找的很疯狂,没日没夜的找,那时候似乎为了找余果动用了不少关系。跟着他的时间长了,林立也渐渐明白,倚着江昊的性子要拉下面子去拜托人是比登天还难的事,那段日子,江昊把他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做的事似乎都做完了。
许是从小的教养关系,江昊这人很有节制,抽烟喝酒以前会一些,但不凶。
起初的半年里,林立跟着他起就见着他经常酗酒,颇有些无奈。
林立没有父母,从小跟着自己叔叔长大。他也不知道林全在外做些什么生意,只是听说跟着一个有权有势的老板,大概是他二十岁那年,他在乡下一家小啤酒厂打工。江昊一身西装笔挺,身材欣长出现在他面前,问他愿不愿意跟着他。
林立直觉这男人不是普通人,气质非凡,格调与这小乡村格格不入,严重的违和感,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江昊的身份,好在年纪轻,血气方刚,早就不想留在这破地方,也不管那来人的身份,也不管是否以后有危险,头脑一热应下:“我要跟你走。”
他说的是我要跟你走,而不是愿意。
江昊那时心里头也有些异样,毫不吝啬地流露出对他的欣赏。他能从这少年的眼中看出对生活的渴望,大胆激进。
江昊淡淡一笑,又问他:“走了以后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也许根本没命回来,你怕不怕?”
那时还是夏末,高温久持不下,农村的上空高挂着炙热的日头,毒辣又刺目。他却迎着金灿灿的日光告诉江昊:“不怕。”目光坚定而深远。
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原来叔叔跟着的大老板就是他,他跟着江昊进了市里,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江昊却对他格外包容,甚至还亲自教他功夫,防身术。
林立话不多,跟着江昊只是听他吩咐他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他不说的他也从来不提。包括林全,江昊从来不提,他也从来没问过。
“在想什么?”江昊出声打破他的沉思,林立一怔,忙回道:“想起刚跟着先生的时候,一晃两年多过去了。”
江昊头也没抬,状似无意地问道:“想说什么?”
“先生当初怎么会找上我的?”
江昊这才抬头看他,双眸深邃,良久才回他:“全叔的委托。”
车里片刻的宁静,他也没想到江昊就这么提到林全了,他张了张嘴,一时无言。江昊放下手中的资料,抱壁好整以暇地望着他沉声开口:“沉不住气了?”
林立面色有些尴尬,还不待他开口,江昊微微勾了勾嘴角道:“不过你倒挺沉得住气得,这两年都没问过我。”
林立忙道:“不敢多问,先生愿意告诉我的事自然会告诉我,先生既然没提,肯定有先生自个儿得原因。”江昊轻笑,“那怎么现在又憋不住劲儿了呢?”
“只是想尽个孝道。”林立除了担心之外确实也想以前都是叔叔照顾他,现在他能自立了,当然想着给老人家尽尽孝道。林全也不算老,四十出头。
绕了半天,林立还是没问出来。江昊只是抿唇笑笑便没了下文。
林立也不敢在逾越,只得沉下心来去看资料,看到余果两年前的经历,随口提了句:“以前都没发现,夫人原来是香港人?先生那您跟夫人在哪儿认识的呢?”
他们手里拿的是余果这两年的资料,江昊一早便看到了,弄一个香港户籍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如果说户籍可以作假,那么她这两年的经历同样可以是假的。江昊几乎没有怀疑过这就是他认识的余果。
如果说余果为了躲他完全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如果说余果失忆了那这些东西又是谁给她弄的,江昊想想就觉得太阳穴发疼,别又给他招回什么人,不然就了!
戴乔松的事情解决了,余果心情也好了很多,躺在床上睡了会便去阳台通了会儿风,床边还放着昨晚赢的一百万跟江昊的本金。
她盯着那两个皮箱子看了好一会儿,看来她得好好想想怎么离开这里。这种被时时监控着的滋味着实不好受,并且你还不知道摄像头在哪儿。
余果饭做好好一会儿江昊才回来,她差点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江昊拿着钥匙定定地站在门口望着她,余果捋了捋头发进厨房去给他热菜。
身后蓦然传来一丝丝温度,余果知道他站在背后,镇定自若地将饭菜放进微波炉里,阖上门,按了一下红色的按钮,然后轻轻转好时间。
整个过程都没回头瞧他一眼,江昊是什么人,沉得住气,就抱臂倚着车门斜斜地望着她,灼热的视线紧随着她。
余果无语,这才回身白了他一眼,“看看能看饱是吧?不会去拿碗?”
江昊脱了外套,黑色衬衫贴身地紧裹着他,映衬着他匀称的身材,余果不知为何又想起那天晚上他灼热的气息以及急促的喘息伏在她耳测,顿时有些脸红,心跳骤快。
江昊还是如同雕塑一般盯着她,余果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房间的气氛瞬间暧昧起来,空气刹那凝固,“叮——”声响过后,余果长舒了口气,忙去端菜急急匆匆从他身边走过,见他堵着门不让道,狠狠用手肘顶了一下,“好狗不当道!”
江昊沉眸,眼底深意不减,缓缓起身让开。视线紧随着她,余果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放下碗筷,低着头转身快速地说:“好吧,我承认我今天看你电脑了。”
倚在门框上的男人嘴角终于有了浅浅的弧度,“还有呢?”
余果眼珠一转,“还用了你的剃须刀……”
江昊淡淡嗯了声,“做什么?”
“刮腋毛。”余果实话实说。
江昊嘴角抽了抽,问:“你怎么知道书房没监控?”
“猜的。”
她也是琢磨了一下午,才下的结论。其实这房子有监控的应该不多,办公的地方不可能装监控,那么书房肯定没有,卫生间肯定没有,那么还有一个地方肯定也没装,客房。客房装监控家里以后还能来人么,江昊应该还不至于变态这种程度。
她分析下来,这套房子有监控的地方大致就在客厅阳台和他的卧房了。
她说完,江昊看着她的眸底充满笑意,“聪明是聪明,不过厕所是真装了监控。所以,我一下午都在看你用我的剃须刀刮腋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