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后,叶柳就回了学校。
辅导员打电话来问叶柳一大早跑去哪了,原本打算取消的军训又恢复正常,让叶柳快点回去集合。
叶柳知道学校是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把那件事掩饰过去,但……
“别胡思乱想了,程天星怎么样和你没关系,早点换寝,别多管闲事。”萧谷诚曲起手指轻弹了一下叶柳的额头。
叶柳捂住被弹的额头,羽睫低垂,萧谷诚不懂她的内疚。
最后那三天她是故意避出去的,因为她很讨厌惹上麻烦,更讨厌自己也卷入战火。可兴许就是因为她的避开,程天星、王淼淼还有白画的暗斗才会升级……
更何况,程天星是摔死在她面前,血肉模糊,支离破碎,眼睛还是瞪着她的方向,她真的无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现在,叶柳的脑袋一旦空闲下来,就会想起程天星死前的惨状。
活生生的生命,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却……
“萧谷诚,你说有人想陷害我,你觉得是谁?”叶柳问道。
“二个以上吧,”萧谷诚边护送叶柳回学校,边两手插兜道,“你们学校的动作很迅速,程天星一出事,你和王、白就被控制住了。纽扣是在警察第一次搜查取证后放去顶楼的,那时候你和王、白还有我还在警局呢。不过其中有个人应该是你室友,只有你室友才知道你有那颗纽扣,并且知道你放在哪儿。”
叶柳听得心惊胆战,他这么一分析,她竟然找不到话来辩驳。
“……是王淼淼,还是白画?”
叶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才会让一个人去剥夺另一个人的生存权。
“或许都有,最近你自己说话做事小心点。到了。”
说话间,萧谷诚的脚步已经停顿下来,原来是紫荆公寓到了。
“叶柳,学校现在对你们三个看得比较严,但你最好不要单独行动。”萧谷诚说完后,就发现这小到不能再小的要求实际上很为难叶柳,因为她没朋友。
很快,萧谷诚就取下自己的贴身物件交给叶柳。
“这是美国军刀,你自己贴身放好。有事就给我打电话,还是那个号。”
叶柳默默地把掌心大小的小刀接过去,抽开刀鞘,这才发现刀刃不是纯粹的直线,仔细看时才能注意到那刃口是呈细微锯齿。
恐怕轻轻一划,就能让人皮绽血溅。
这把刀让叶柳掌心有些烫。
“萧谷诚……”
“拿着吧,没让你杀人,防人用的。”萧谷诚淡淡道。
“……萧谷诚,问你件事,你不要生气。”
“嗯,不气。”
“你……你在美国的事犯法吗?”
萧谷诚忍不住笑出来,声音有点低,很有磁性,“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还没那么大的能耐。”
叶柳心口微松,不知怎么的,只要萧谷诚这么说,她就相信他。
“说了让你不要再胡思乱想,我家老头在美国那有个人情,这次那边有个吃苦的名额,他就想磨磨我。
那个人教训他的话言犹在耳,激励他不断奋游向上。
“嗯,不乱想,那我先进去了。”
萧谷诚目送着叶柳进紫荆公寓才离开,他回来这事不算秘密,很多朋友联系他,可他先顾着叶柳这边的事情了。
有些人交情比较深厚,这时怎么的也得见见。
……
唐色是一所仿唐建筑的酒坊,环境清幽,桃树小溪竹林无一处不精美,保全也到位,适合三两朋友小聚。
萧谷诚酒量好,几个兄弟敬酒下来,耳垂连一丁点红色也没有。
“萧,等你考核合格回来,直接升哪个级别?”王珉挥手,让包厢内的侍女都出去,才开口问道。
“不升。”萧谷诚淡淡道,“到时候另有安排,不在体制内。”
王珉和右侧的冉思渊面面相觑,这和他们所想的不一样。一般像他们这种二代,走走过场都能往上提,更别提萧这种真抢实弹上的了。不过看萧脸色,两人也知道不该再问下去,于是接下来只谈风花雪月。
看模样,萧自己都没怎么样,他们着急什么。
而萧谷诚正在饮酒叙旧情时,叶柳正在军训场上训练。
烈日炎炎,中心大广场上不少训练的班级,外班的人都用异样眼光若有若无的瞟向临床医学一班,而临床医学一班的人都用异样眼光若有若无的瞟向叶柳、王淼淼和白画三人。
昨日的图书馆事件早就传遍了,就算学校明令禁止再把事情扩大,可那怎么抑制得住学生们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
听说啊,那死者自杀是因为被同宿舍排挤呢,嗤,不敢想象啊……
王淼淼反正冷着面孔和她无关,叶柳面上也是面无表情,只有白画显得局促不安,很是难堪。
难熬的军训结束后,辅导员把叶柳等三人叫到校长办公室,又嘱咐了一大堆,反正是那些事,保密性,安全性……
还有就是,程天星的事情已经告诉了她家长,她母亲正坐飞机赶来,到时家长情绪会比较激动,让叶柳等三人以稳为主。
尤其是王淼淼,校长特意用算得上恳求的语气请求王淼淼,让她到时忍忍。
王淼淼挥挥衣袖,显得很不耐烦,“死了都不安生,真是给人添麻烦。”
要是叶柳或白画做这个动作,恐怕早被校长勒令处分了。
程母得知宝贝女儿的死讯,连夜前来,还带了两个保镖。
一场殴打是不可避免的。
警方都还没做出鉴定,程母就认定是程天星是被室友排挤自杀,她带保镖来就是为了替她女儿报仇。
“玉呢?我女儿的玉呢,是不是你们偷的,你们这些该死的,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歹毒。”程母在清理程天星的遗物时,一找到由头就开始发作。
“你们该死的,还我女儿来,还我女儿的玉来,我要让你们血债血还。”
叶柳和白画被保镖抓住,程母的拳头一直往两个女孩身上抡,丧女之痛让她状若癫狂,用的力道可想而知。
“阿姨,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你别打了,好痛,真的不是我啊,呜呜,是其他人做的,是其他人啊……”白画流着泪哀声恳求。
拳头砸肉的声音砰砰作响,骨头在打颤,叶柳咬紧牙口,右手手心痒了痒,小柳树骚骚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