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直都有听见他们吵架的金和银,有些凌乱的将放在自己视线面前的手指拿开,视野变得宽阔了一点的她只是微微的又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那个孩子对小.白脸真的很重要,重要的一直很温顺的小.白脸口出不逊之语还把颜香给说哭了。
有点莫名添堵的金和银只是在榻上翻了翻,好像从昨天吃了一顿小.白脸包的饺子之后,心总是有些慌的金和银真想给自己两巴掌。
好感这种东西对于金和银最好还是别那么宁缺毋滥,然后又抽风般的抓了抓头发的金和银,只是忽然抬起她那有些没知觉地腿。
然后脑海里又出现了小.白脸鼓励她要努力的站起来,其实有些人就是这样,只是稍微说了几句,她就把奋斗目标给改了?
发誓不会在那么愚蠢的金和银只是在做了无数次伸腿动作其实她都没感觉的,所以也不觉得累,这才把被子掀开。
没叫颜香,因为她还没走出小.白脸言语中的阴影,所以几个绿衣宫女进来的时候,金和银丢没什么反应。
过年后的第二天就是去拜年,院外和院内的温度不一样,自认为穿的挺多的金和银还是觉得有点冷。
金和银没什么亲近之人,所以基本上都怎么说话,只是临走的时候跟父亲还有母亲拜了年的之后,就躲在屋里的金和银以她腿脚不便的原因拒绝了大部分的人。
却还是有些人送礼物,又在榻上躺到下午的金和银,似乎养足了精神,这才坐在轮椅上像是鉴赏似的看着那些林林总总的礼物,然后在叫绿衣宫女们回赠一些。
大约是夕阳落下的时候,小.白脸回来了,没带着孩子,那个时候正在看夕阳的金和银只是把眼睛收了收,这才想要专注再小.白脸身上。
“你说过的饺子还没给家人包过,其中有没有你的妻子?”没与小.白脸对视的金和银只是忽然问了一句,其原因怕是她也不得而知了。
臧笙歌仍然走着,似乎没有半点犹豫,然后好像是忽然想明白的他,只是回了句:“没,我只给你做过。”
金和银解释道:“其实就是今天一起和父亲母亲吃了顿饺子,没你做的好,然后忽然想起这么一茬,就问了。”
臧笙歌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有些多想的他还是很细心的问道:“怎么?还想在吃吗?”
还是提到了这么敏感地词汇,金和银应对的却显然比心里所想的容易的多,她笑了笑:“我之前就解释过的。”
来着那边极致淡雅的笑声,总是能一点点的发散出来,好像不是笑而是戏谑,但听起来却也很正经:“自然明白。”
“你吓坏了颜香知不知道?”金和银只是忽然发现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和小.白脸说话都要先说些没用的了。
“嗯,回来就是为了道歉的。”臧笙歌只是淡淡的说着,这才对金和银摆了摆手,然后又道:“走了,道歉去了。”
金和银有点想笑,却还是忍住了,她忽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往一边看去,才觉得其实小.白脸也没那么吓人嘛,有的时候还真不知道颜香是怎么被吓哭的。
颜香的房门被臧笙歌敲了几下,他指尖轻盈地勾着,然后一边又一边的敲着,双手轮换着敲,骨节似乎有些红,却仍旧没耽误。
臧笙歌没说一句话,他想着当面说,但颜香一直没开门,他只能一直敲,敲得最后人家有点烦了,这才打开门房的颜香抬起眼睛看着臧笙歌。
“干嘛啊?不仅抽风脑子还进水了是不是?”的确是这样天知道颜香耳边总是能嗡嗡的听见的声音,她都想打人了。
臧笙歌没多说,只是淡淡的把手放在一边,他本就很高,修长的身子可以说是高了颜香好长,此时却微微的弯下腰,很认真的鞠了个躬。
颜香反问:“你以为我这样我就能原谅你?”
“有些心急还请颜香姐见谅。”臧笙歌淡淡的说着,这才把屈了屈的身子抬起,似乎忘记了曾经他腰还有伤的那种感觉。
颜香往一边看着,然后这才把门关上:“观察几天吧。”
出来后的臧笙歌也没怎么多说,就是见到金和银的时候多问了句:“你说她应该算是接受我了吧?”
有些缩了缩身子的金和银只是笑了笑,这才点了点头,不会安慰人的她只是道:“颜香也是好心,你那天确实有点过分了。”
“你听见了?”臧笙歌淡淡的说着。
感觉自己一直保持好孩子的行为已经让金和银忘记了什么她曾做的那些蠢事。
“岂止听见,简直就是很清楚吗?”金和银仍旧打趣他,然后这才把头转向一边:“可还顺利?”声音不浅不淡却正好叫臧笙歌听得很清楚,他笑了笑,在他家小姑娘还没说完的时候,他就说了一句:“忽然这么关心我?除了她还没有过人。”
“你还给我做过饺子,而且连妻子都没做过呢?小.白脸你觉得自己是不是渣男?”金和银只是淡淡的说着,这才往一边看去。
似乎有些没往前走的臧笙歌,只是忽然笑了笑,这才道:“能和她媲美我很开心。”
臧笙歌却不苟言笑的叹了口气,很默契的也往那边看了几眼,最后还是臧笙歌打破的冷清。
收到礼物有点多的金和银只是把臧笙歌叫了出来,然后叫他选一些,特别是一些玩具什么的,还可以给他的孩子玩一玩。
臧笙歌也是充满感谢的意味,这才淡淡的笑了笑:“其实本不想叫孩子看着玩具,那样没心思,但是…”
“看在你对我面子上,拿几个吧。”最后结束聊天的是臧笙歌,他只是静止拐出金和银的院子,然后和韶揽越汇合。
那天韶揽越的低头让臧笙歌有一种危机感,夜中的只有红灯笼闪着,基本上在都出宫回家过年的原因,所以路上的人真的很少。
再加上韶揽越一声不吭,走在甬道边上的臧笙歌虎啸而来的就是一阵冷风,他没感觉到害怕,反而是更加想要知道答案。
很贴心的臧笙歌拿了笔墨纸砚,他承认自己很菜,基本上韶揽越的意思他不能全部了解,但却知道韶揽越出现一定没什么好事。
韶揽越大概也没想到一个风尘中的男人还会随身带这些,所以啊人总是不能小瞧了谁。
他们席地而坐,两个人的黑发都被风吹的有点猎猎飞扬,臧笙歌只是开口:“你想引起我注意的点是什么?”
冷风中拿起把两砚放在纸旁边的压着的韶揽越显得有点滑稽,手指有些冻的发紫的他只是挥洒笔墨写了一些话。
把头凑过去的臧笙歌蹙起眉:“所以,那晚其实是莫盛窈逼迫你的?而你也希望找到时机躲过去?可是就是这么不投机把我给落下了?”
“说这些还有用吗?她知道了我与她的那晚,是因为一封匿名信…”声音忽然终止。
抬起手把韶揽越眉飞色舞的字看了一遍的臧笙歌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所以我现在更能知晓,你就是写匿名信的那个?”
韶揽越没反驳,他们略过了下个问题,也就是臧笙歌最想知道的,大抵是些金和银有些突发奇想的脑回路。
就连臧笙歌都有些不信,他低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你也跟着信了?”
韶揽越动辄便是那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挥洒笔墨的时候手腕处明显凸出,手背一翻一翻的。
懒得在吐槽的臧笙歌只是点了点头,问了他最想问也最应该问的问题:“所以,颜香交代给你的荒诞任务你完成了吗?”
韶揽越摇头,习惯性的衣袖翻飞让他放在膝盖上的手臂滑落而出,他就没想臧笙歌那么畏惧寒冷,只是抬起头目光深邃解释了他那天为什么会晕倒。
臧笙歌不想管那么多,但他知道把莫盛窈扳倒是他家小姑娘现在唯一想做的,曾经的小姑娘只想安心过日子,却总是有些人把别人的退步当成软弱,再这个狼多肉少的世界中,拼了命的撕裂你。
每每看到他家小姑娘坐在窗边看着外面风景的臧笙歌,都觉得是他没能保护的了她,小姑娘是一个不喜欢被囚禁的人,但付出了自己的自由,只是想不顾一切的和莫盛窈来一场鱼死网破,可他又怎么能舍得?
目光忽然变得有些犀利地臧笙歌只是冷笑道:“其实你也不是全然为了她吧?正是因为我知道世界上不可能没有不非奸即盗的人,所以素昧平生的你又怎么能空手套白狼?又怎么可能是真的对我献殷勤?又怎么就坚定不移的觉得我能帮你也能帮她?”
不苟言笑的韶揽越只是低头笑了笑,当然是因为他知道那个极致对金和银好的人,至始至终只是把欺骗和美梦套在身上的一个伪装者,连莫盛窈喜欢女人这种荒诞之事都能尝试着接受的韶揽越,又怎么不可以假设猜想一下眼前这位的身份呢?
在纸上,韶揽越发问,随着他手的连贯跟随着的好像臧笙歌在面对面和他交谈。
“其实你有没有发现自己有很多漏洞,比如你的身世?你说自己是风尘之人身份低微然而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证明你是…”
还想继续写下去的韶揽越,忽然觉得毛笔一断,水墨如华尽数泼洒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更加诡异了一番,他只是低头笑了笑,甩下笔。
往后仰了仰的身子的韶揽越看着一地的纸团,这才忽然站了起来,似乎打算就此别过。
而屹立在风中的臧笙歌他的忽然弯下身,极浅的去捡地上的纸团,有些沉重的他竟然笑了笑,纸团的质感很粗糙在与臧笙歌指尖接触的时候,似乎被瞧瞧的翻开,染了一手墨的臧笙歌只是低头不断的想要擦掉,却把指尖搓的通红。
臧笙歌只是不断的弯腰,去捡地上的纸团,抱着纸团的他,只是肆意的被风吹着,看着那边韶揽越走过的方向,臧笙歌真的想问一句:“到底要他怎么做?”
被逼的有些快要疯了的臧笙歌其实真的可以一走了之,只要他离开什么都好说,可是偏偏韶揽越把莫盛窈的动机都说了出来,有点关心则乱的臧笙歌即使努力叫自己保持镇定,可是还是不免有些慌了…
臧笙歌不能叫小姑娘犯险…但他可以在为小姑娘做一件事…
至少在他离开之前,他都不想在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