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约会吧
“长太郎,我们出发吧!”阿琦关好门,转身向着凤道,元气满满的样子。
周六,凤终于等到了这心心念念的约会日,看着阿琦向他招手出发,他的脸上顿时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嗯。”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跟上阿琦的脚步。
今天他是一袭青白的格子衬衣,配上藏青色的休闲长裤,白色的球鞋,整个人都显得十分耀眼闪亮,而他秀气的模样阳光般的笑容更是令他吸引了众多少女倾慕的目光,而阿琦呢,简单的一件淡青色宽松长衫配上飘逸的白色长裙,细丝带凉鞋,站在凤的身边,一点也不会因为他的耀眼而黯然失色,她笑得柔柔的,如春风拂面,同样精致出色的五官,让她与他看起来相当的般配。路上行人纷纷,偶尔遇到几对青年男女,也会向他们投来友好的微笑。
凤不时地偷望着身边的阿琦,心情就像这碧空万里的天气,那样明朗轻松,飞扬欢愉,他的唇角一直挂着满足的笑意。
两个人与其说是出来逛街,不如说是漫步而行,细细地欣赏着一路的风景,熟悉这一地带的风土人情。
凤早在第一次自己主动邀请阿琦熟悉周围环境的时候就细细地回去研究了哪些地方好玩,哪些地方景色好,哪些地方阿琦又大约会有兴趣,从路线到时间,他早就在心中模拟了一次又一次,几乎烂熟于心,只是如今真的并肩漫步而行,他却只希望时间能够过得越慢越好,这种只有两个人的约会感觉,让他从心底沉醉。
他偷看着阿琦明媚的笑颜,飞扬的眼角眉梢,心跳一次次不停地加速着,手心额头都隐隐地渗出了汗水,几次想要伸手牵起阿琦就垂在他身侧的手,可是每一次指尖一动又僵硬了下来,不敢逾越半分。他心里就像是被千万只猫爪不停地挠着,那种感觉真的那样难受,他一边懊恼自己太懦弱,一边又极度渴望能碰一碰阿琦的手,然后理智又告诉他不能对阿琦做任何过分的举动,他就这样纠结着,到后来眼中脑中几乎就只剩下了阿琦垂在身侧的那一只白玉般的手上。
阿琦当然不知道凤的心思,她只是目不暇接地望着周围的景色,对于那一些特色的店铺景色,展现了浓厚的兴趣。一家人偶店就这样进入了她的视野,看着橱窗上摆放着的那些精致美丽的日本仕女人偶,顿时眼睛一亮,唤了一声“长太郎,这边!”就伸手一把抓住了凤的手拽着他向人偶店里进去。
听得出阿琦的声音里满是兴奋,不过此刻凤的心底掀起的巨浪却丝毫不比阿琦,看着那一只小巧的手握着自己的手腕,从手腕处传来的那一阵温热霎时便顺着手臂一路向上蔓延到了心底。凤只觉得脑中轰地一声,有些懵,而更多的是那种幸福来得太突然而不知所措的茫然,他本能地任由阿琦拖拽着,随着她的脚步进了人偶店。
人偶店内响起一阵风铃的声响,柜台处一个戴着圆眼镜的老头抬头看了一眼店门口,看到进来的是两个年轻的男女,便又低下头去继续雕刻手中的人偶,神色认真,他似乎丝毫也不在乎进来的是什么人。
阿琦也兴致勃勃地打量着一个个摆放在架子上的精致人偶,一点没有在意其他任何事情,对于早就反客为主握住她手的那一只手也没有一点反应。
只有凤,心扑通扑通狠命地跳着,手心下细腻温软的触感让他激动不已,浑身犹如进了桑拿房一般被蒸熏得通红,他极快速地扫描了一下店内的摆设,又立即低头去看阿琦的反应。
“长太郎,快看这个人偶!”阿琦看到了架子上一个男孩人偶,顿时眼睛一亮,她伸手将那个人偶拿了起来递到凤眼前,献宝似地冲着他道,“看,长太郎,像不像你?!”
凤看着站立在阿琦手心的人偶,只有一只手掌那么高,十公分左右,穿着平安时代贵族的袍服,宽松的青色衣摆,戴着黑色的高高帽子,一头银色的长发被仔细地挽起,藏在帽子底下,细看起来,这个人偶的面容确实和自己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比他看上去更为成熟,脱去了稚气,不过看着这个人偶的面容,凤相信待自己长大了,这便会是他的模样。
“嗯。”他望着阿琦手中的人偶,惊奇地点了点头。
“想必长太郎长大了就能和这个人偶一样帅了!哈哈~”阿琦显然心情不错,还俏皮地冲着凤眨了眨眼睛,“既然长得这么像,可不能让别人把长太郎买了去,我要立刻马上买下他,长太郎觉得如何?”
“阿琦……”凤听到阿琦这颇具歧义的话,脸上顿时又了几分,只是心底更多的却是说不出的甜蜜,即使明知道阿琦肯定不是那个意思,可是她的话还是给了他无限的想象空间。
阿琦也早就习惯了凤脸红的模样,见他不敢看自己,还以为又是他腼腆的性格犯了,于是轻轻一笑,转身向着柜台走去。
柜台上的老头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到了近前,刚好刻完了手上最后一刀,轻轻地放下手中人偶的脑袋,抬头望向阿琦和凤。
“老人家,这个怎么卖?”阿琦立即伸手将手中的人偶放到柜台上,兴致满满地问道。
“xx円。”老头看了眼人偶又抬头望望凤,才点点头道。
阿琦小小地惊讶了一下,这个人偶的价格还真是便宜,不过她对于这个可不在意多少,当即点点头,掏钱就想买下。
凤一看阿琦的动作,连忙唤了声“阿琦,还是我来吧……”
阿琦回头看了眼凤,他脸上的表情非常明白地写着他的心思,不过她却偏偏拧着他的意思逗弄道:“长太郎,这个人偶我很喜欢,不要和我抢好不好?如果你也喜欢,我可以再送你一个其他的,怎么样?”她略微歪着头,那表情很纯真,很为难,看到的人若是不知道前因后果怕真会相信某个叫长太郎的想要抢夺她心爱的玩偶。
“阿琦……我……”长太郎顿时被阿琦这一句话弄得手足无措了,他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让他解释,他又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好委屈地看着阿琦,那模样真的很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宠物狗狗,纯白的小模样真是非常可怜兮兮惹人怜爱。
阿琦被凤这样的眼神看着,顿时觉得心好像漏跳了一拍,一种奇怪的感觉升了上来,她有些惊讶于自己那一瞬间的心动,立即掩饰性地扭头望向店主老头,“老人家,像这个一样的人偶还有吗?”其实她本意就是买下这个人偶,然后送给凤的,根本不再需要一个这样一模一样的人偶,但是刚才的那一下让她自己也失了神,竟是鬼使神差地问出了这样一句,话一出口,她就想把自己舌头吞进肚子里,望着老头的眼神顿时有些纠结,哀怨。
店主老头可没有体会到阿琦心里的想法,动作缓慢地扶了扶眼镜,抬头看了眼阿琦,慢悠悠地道:“没有了,不过可以定做。”
“定做?老人家的意思是可以按着我们的样子做人偶吗?”阿琦顿时扒拉住柜台,眼冒星星地望着老头。
“嗯,不过只给你们做一个。”老头又点了点头,语速依旧缓慢,那双眼睛却是望向了凤。
凤听得老头的话顿时心里一紧,扭头望了眼阿琦,立即开口道:“能不能按着阿琦的样子做一个?”
“长太郎?!”阿琦闻言扭头望向凤。
凤朝着阿琦笑了笑,虽然脸上红晕依旧,只是眼底却有着坚持,“阿琦,既然有了一个我,就再做一个你吧,你买了我,那么我也想买一个你。”
阿琦听着凤这话,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过却是一时间没有体会出来,她又完全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即使最终体会出一点那言语中的暧昧意味,怕是也会当时自己的多想。“嗯。”她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凤却是闻言抑制不住心底的喜悦,望着阿琦的侧脸,眼睛亮得就像是夏夜缀满无数星子的夜空。
店主老头抬头长长地看了一眼阿琦,就从柜子下的抽屉中拿出了一个半成品的人偶脑袋,开始雕刻起来。他的手艺十分地娴熟,细细的刻刀在人偶的脸部灵巧地转动着,不一会儿便出现了五官的形状,期间他又换了好几把工具刀,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人偶的脸部已经越见清晰,可以看得出来那模样就是阿琦,嘴角噙着笑意,笑容温和灵动。
在阿琦和凤惊奇的目光中,店主老头将人偶的脑袋装到了早就准备好的身子上,最后加工了一下,一个穿着大红色仕女服,巧笑倩兮的阿琦就这样栩栩如生地站到了“凤”的身边。
也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摆放的位置关系,这一对站在柜台上的人偶,看上去就像是脉脉对视的一对平安时代的情侣,那样和谐美好,仿佛能透过他们见证一段那个时代美好的爱情,让人忍不住从心底为他们祝福。阿琦和凤望着这一对以他们为蓝本的人偶,心里同时升起一种微妙的感觉,只是谁也不会将它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