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赵强显然没有想到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小王爷立刻被芷若胁迫赵敏的举动激怒了。芷若却连眼皮也没抬,还是看着赵敏,手上的剑亦是不曾偏移半分。
“赵姑娘这就要走?”芷若手持利剑,微笑着看着赵敏。
“那是自然。”赵敏看着眼前的人,她非常不喜欢这种被人胁迫的感觉。也是想她堂堂绍敏郡主生来就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巴结着长大的,何曾受过这种屈辱。赵敏感觉的到脖颈处的冰凉,这让她觉得非常的不舒服,刚要动动脖子,就听见芷若说,“赵姑娘最好还是不要乱动,小女眼神不好下手也没个轻重,更何况刀剑无眼,别一个不小心伤到了赵姑娘。”说着剑锋又往赵敏脖颈处送了一分,这次可是真真正正的贴到她的脖子了。赵敏心中又气又怒,面上却故作平静,“姑娘如此相留可是有何见教,没的话某要下山了,恕不奉陪。”
“见教不敢担,小女也没有别的意思,赵姑娘远道而来,所谓来者皆是客,赵姑娘自进门连杯热茶都没喝到是武当失礼,小女只是想请赵姑娘移居内室喝口热茶全了我武当待客礼数而已。”芷若说得委婉,可语气中的不容拒绝之意甚为明显。她两世养尊处优居于上位,说话做事竟令人生出无法违逆之感,赵敏在她对面感触最深,一时竟愣住了。
“如果我说不呢?”醒过神来,赵敏笑的风光霁月,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却暗暗给玄冥二老打着手势,只待玄冥二老出手她就立即抽身后退。赵敏心想,便是你师出名门,年龄却是放在那里的,武功招式可能胜过他人许多,但是,内力嘛,那是日积月累的恐怕高深不到哪去,只要玄冥二老出手她就不信眼前的女子还能拦得住自己。
换做平常人赵敏的诡计是肯定会得逞的,可她偏遇到了三世为人的芷若,北冥神功不是学了搁在那看的,这些年芷若明着在武当山下坐堂看病,深夜里可没少出门惩治一些江湖败类。芷若对这些人从不下杀手,她只是取了他们的内力。对于混迹江湖的人来说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没有武功。江湖是什么地方,刀头舔血,谁手里没几条人命,谁也不缺三五个仇家。江湖人不是不怕死,死,一了百了,甚是痛快。可若是活着却没了武功,只能日日东躲西藏逃避追杀,看不到生的希望才是最残酷的最难以忍受的,芷若这样做不可谓不狠毒。芷若取了这些人的内力加上自己这些年的辛苦练功,别的不说,内力却远在同龄人之上,甚至超越了灭绝等人,反正,对付玄冥二老是绰绰有余了。可是芷若并不准备硬碰硬,她还不准备这么早就将自己的真正实力暴露出来,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实力的提前暴露是可以威慑旁人,但更多的是会让人心生防范,对以后造成诸多困扰。
芷若左手执剑挟持赵敏,右边袖子里一个小瓷瓶在宽大袖子的遮掩下滑落掌心,正要出手张无忌却又突然跳了出来。“赵姑娘,周姑娘只是想请你喝杯茶并没有别的意思,”张无忌看看站立在赵敏身体两侧随时准备出手的的玄冥二老,“赵姑娘莫要误会。”张无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替从未谋面的芷若说话,可是无缘无故的他就是不想让芷若受伤。刚才芷若一直站在角落里别人都把她忽略了,可偏偏他却一眼瞧见了她。她一个人冷冷清清的站在那里,好像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波澜不惊。明明是和真姐、赵敏等差不多的姿容,却硬生生的给人更胜一筹的感觉。现在她看向他,她的眼里有他,可是他却觉得她忽略了自己,这种感觉很怪异,这让他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张无忌,你?”赵敏真的是要气死了,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看得清眼前根本就不是喝杯茶的事,张无忌竟然睁着眼说瞎话,维护一个拿着自己性命要挟自己的人,说到底她赵敏在张无忌到底被摆在那个位置?“让开。”
“张教主,”芷若轻轻一瞥就移开视线,“这是我和赵姑娘俩个人的事,还请张教主莫要插手。”袖子里的瓶子也暗中又收了起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用的好,太大材小用了。
“周姑娘?”张无忌想说些什么微微张口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剩下周姑娘三个字。芷若之意和赵敏无二皆是要他让开,可是张无忌还是站在那里挡在两人之间,不知道他要护着的到底是谁。“周姑娘,刀剑无眼,还是收起来吧,免得一不小心伤了和气。”张无忌最终还是做出了选择。
赵敏想着他心中到底是有自己的,正要高兴却发现他靠向芷若那边竟是将芷若护在身后护得严严实实,“张无忌!”
“哎,你说教主到底是要帮那边啊,我怎么越看越糊涂了。”韦一笑那手肘捅了捅身旁站着的周颠,刚才还只说是一桌麻将,现在又来一位,不是他老蝙蝠嘴毒,这搭台子唱戏人都有点嫌多了。自古英雄出少年是不错,可有一句说得更对,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慢慢看。”周颠这会儿也是满脑袋浆糊,根本不想搭理韦一笑。
“还愣着做什么?主辱臣死,还不动手。”赵强见赵敏又一门心思全系在张无忌身上不顾赵敏刚才给他的暗示吩咐暗自玄冥二老立刻出手。赵强别看是个养尊处优的蒙古贵族,也是吃得了苦受得了罪的,便是因此,中原的武功他学的比赵敏要好得多。他不像赵敏那般心思万千,在他眼里芷若只是趁人不备才得的手,玄冥二老一出她恐怕连自保都难,那时候他正好出手救了敏敏,英雄救美,敏敏的注意力就不会再一直停留在张无忌身上。
“玄冥二老?”玄冥二老正要出手,芷若这时突然出声,“据说玄冥神掌和人对掌,若是对方内力胜过了他,掌力就会回激入体,施掌者将有大祸,不知是真是假?”玄冥二老闻言手掌上聚集的寒气陡然散去,芷若看了一眼,很不在意的样子,“还听说九阳神功是应对玄冥神掌的不二法门,是也不是?”
“是你们,你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张无忌看向赵敏,他的脸上乎喜乎悲。玄冥二老在这之前并未出手,张无忌只晓得他们武功匪浅却说不出他们出自门何派,更别提辨认出他们就是当年抓自己又伤了自己的人。现在猛然听芷若提起心中一惊,抬眼细细看去,赵敏身侧的果然便是差点害他丢了性命的人。再看赵敏,怪不得自己一直对她觉得十分熟悉,原来是幼时早有交集。张无忌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那个扇自己耳光的小女孩,因为自己说她是坏人,小女孩打了自己还口口声声地说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这四个字就像是一块敲门砖,成为了张无忌和赵敏童年对彼此最深的记忆,也开启了后来的纠葛。
“动手,一个弱女子随口几句话就把你们唬住了吗?”赵强可不想赵敏和张无忌再有任何牵扯,心中的嫉妒忍不住爆发出来,竟然喊出了声。
这时候张翠山殷离等人也都来到了芷若身边,几人同仇敌忾的看着对方。赵敏手下不仅有害了殷素素的阿三,还有劫持张无忌致使其险些丧命名的玄冥二老,伤妻害子之仇,再加上今日赵敏对张三丰的略次不恭敬,张翠山真的找不出理由让他们轻轻松松的上得山来下得山去。其余人则是想明白了芷若举动的深意,一心要把赵敏留下来交换人质。
张无忌虽然不想双方交手可到了这个时候剑拔弩张,情况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得了,甚至已开始事情的走向就不在他的预料之中,赵敏上武当挑衅,第一次见面的周姑娘与赵敏为难。现在他所能做的似乎就是站在父亲他们这边把赵敏留下来,他知道父亲他们就算心中恨极了赵敏可也不会对一个女孩子出手,武当最是侠义。
张无忌的站位无形中伤了赵敏柔弱的少女情怀,看看双方形势,自己这次委实大意了,她不该仗着人多势众在没有探清武当虚实的情况下就贸然上山挑衅,更不该一不小心让自己身陷敌手成为对方手中最有力的棋子。今日这般情况,若是真正想走,自己手中半数人恐怕都要折在这里。这些人是收钱卖命的的就是真的死了自己是断断不会伤心的,可她不愿意把他们的命留在这里,损失在不必要的地方。那是在扇她的耳光,是在贬损她的聪明才智。更重要的是,她想要留下来,今日她和张无忌之间有太多太多东西被揭露出来,她需要时间向他解释,“赵强,你们先走,我要留下来,尝尝武当山的茶水到底有何与众不同。”明明是被迫留下,赵敏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主动权依然在她手中。
“敏敏,”赵强心不甘情不愿,看着赵敏并没有回头,一狠心,一咬牙,“走。”他最终还是听了赵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