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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赵长宁整顿靖南军时,.
因着打仗的缘故,安南全城戒严,是以当萧秋雨三更半夜出现在南越王宫方文嫣的面前时,着实把人吓了一跳。
刺啦一声,萧秋雨点着了手中的火折子,缓缓抬头露出来兜帽下的面庞。
“六殿下?”方文嫣先是吃了一惊,随即便露出惊喜的表情来,“你怎的会出现在此,你不是应该在靖南军中——”
“王妃倒是消息灵通。”萧秋雨抬手又戴上了半截面具,松开方才差点尖叫出声的方文嫣心腹侍女的脖子,随后才淡淡道。
方文嫣被噎了一下,她还用着当年的称呼,可眼前男人竟然这样冷淡疏离、毫不客气的称她做王妃!是在提醒自己已为人妇么?
“王妃!”侍女从地上爬起来,便挨到了方文嫣身边去,警惕的看着萧秋雨。
不是她多事,实在是当年的英王真的没有这样冷酷辣手,如今的英王爷,恐怕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六殿下了!
她摸着自己方才被掐的厉害的脖子,心里莫名用上一股寒意来。
然而方文嫣却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心思,只看着萧秋雨怔了一会儿,才扭头吩咐侍女道:“去点上灯。”
当灯光亮起来的时候,赵长宁已经熄灭了手中的火折子,闪身站到了不会在窗上投出影子的角落里。
这时候,方文嫣才扭头看着赵长宁柔柔道:“我方才只是担心你。”
方文嫣面上浮现一丝哀愁,“身为一方主帅自该坐镇军营,怎的都比在安南要安全的多。这南越王宫虽比不得上京的大内,可也侍卫无数。”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看向萧秋雨。眉目间满是难以叙说的情谊。
只可惜萧秋雨毕竟不是赵长宁,他对方文嫣没有爱也没有恨,所以他很理智,并没有因为方文嫣的剖白心迹而心神动摇,只是却不由得对方文嫣有丝丝鄙视。
女人,嫁了人正该好好相夫教子,如今既已为人妇,便不该还惦记着别的男人,退一步说,.也不该表现的这般明显。
而若她表现出来的这些只是假装,那他倒是要赞一声,这女人有急智!只是敢在他面前做戏。岂非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我来这里,并非是为了你。”萧秋雨寻思了一下赵长宁可能的反应,才冷冷道:“南越骤然反叛,你该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的声音比赵长宁的要亮一些,只是随着主人一般。略显阴沉,眼下这般故作姿态,倒是与当年的赵长宁颇为神似了。
方文嫣主仆显然并未怀疑他不是赵长宁,毕竟两人样貌有七分相似,且他还戴了面具,便将那略有不同的三分都给遮掩了去。再者这两人已是多年不见。些许不同她自然是看不出来的。
既然她要表现,那必然要显示一下诚意,萧秋雨不多问两句才是傻瓜了!
然而方文嫣听到他口气略有生硬。还当是自己的一腔深情感动了赵长宁,当下便微笑起来:“这当然知道。”
“你若问,我便告诉你,你想知道什么,但凡我晓得的。都告诉你,好不好?”
萧秋雨不由得抿了抿唇。他可不是忽然良心发现不想套方文嫣的话了,而是被方文嫣酸倒:老六当年就这么酸唧唧的样儿?
都说王八看绿豆才会看对眼,要不是赵长宁当年也是这一款,怎么会看上方文嫣呢,萧秋雨不禁为弟弟的眼光而感到担心。
不说眼前这个了,好歹是年少轻狂时候的黑历史,就说现在,他的眼光好像也依旧不怎么样!想着上京王府里的那个英王妃,萧秋雨顿觉得弟弟悲催了。
“那你便说罢,我听着。”见方文嫣越走越近了,萧秋雨便退后了两步,又换了个地儿。
方文嫣看着萧秋雨那保持距离的举动便是不由得一皱眉,她实在没有想到,她都这般示好了,这人居然还能这般铁石心肠?
“王爷他其实并没有太大野心,他是平庸的人,只会吃喝玩乐罢了。”方文嫣抿了抿唇才道:“他喜好结交文人异士,便是我也劝不得,我想着,必是有人撺掇了他,才叫他作出这般事情来。”
方文嫣说着,便掩口打了个喷嚏,侍女连忙拿了披风来给她披上,萧秋雨这才注意到眼前女子穿着单薄——美人做什么都是美的,正如方文嫣,此时柳眉微蹙的模样,倒是十分惹人怜爱。
萧秋雨不由得摸了摸大拇指上的琉璃扳指,心道这女子果然有几分本事,怪不得能荣宠不衰。
须知素来和亲公主的结局都不会太美妙,光是远离故土远嫁到陌生的地方,就有很多人无法适应,更不要说仗着身份吆五喝六,长寿的都少有。而方文嫣却能过的这般滋润,且还连生了三个孩子,自然不是一般人。
萧秋雨便来了兴致,忽然出言道:“你这般为他说话,想必是夫妻之情甚好罢?我此行,怕是难为你了。”
方文嫣猛然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的盯着萧秋雨,这人先前还一副冷淡模样,如今这是……关心她么?
是了,赵长宁从来都是个有原则的人,他如今已经有了妻,而自己也已为他人妇,纵使故人相见,也只有冷漠自持。
然而一想到这里,方文嫣便格外的不甘心,若非当年太后棒打鸳鸯,她又何至于此?不过一个公主封号,抵得上她的青春年华么?都白白葬在了这南越!
“我……”方文嫣低了低头,再抬起来的时候已经红了眼眶,她垂下眼皮,半晌才道:“我虽然心不在此,可他毕竟对我不错。”
“是呢,还有了三个孩子。”萧秋雨冷哼一声,却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便又是先前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打扰你了。”说着,转身便走。
这忽然转变的态度,倒像是生气了一般?方文嫣一愣,忽然心中一喜,这人怕是心中酸了罢?
“等等!”方文嫣不再犹豫,直接上前两步挡住了萧秋雨,咬着嘴唇道:“你想要如何?不管怎样,在这南越,我总能帮你一些。”这算是表明立场了。
萧秋雨却是一脸冷漠,抬脚便打算绕过她去,他不过是逗逗人玩,可不敢真的给赵长宁带个女人回去。
然而却不料被抱住了:“当初还在上京时,你曾经说过若我不负你,你必不负我,如今你都忘了吗?”
看了看抱在身上的手,萧秋雨心道我又不是长宁,如何晓得你们的情话,拨开方文嫣的手,侧身,道:“倒是该我问你了,你待如何?如今已是回不到过去了,你既过的不错,我便放心了。”
方文嫣闻得他言下之意,却是急了,赵长宁亲自来找她,这样的好机会若是错过了,她要如何才能离开南越?
当下只得一咬牙,沉声道:“你若是肯带我走,我便帮你盗了他的兵符。”
兵符可不是什么随意把玩的玩意,若是丢了,这能要命,更何况落到赵长宁手里,用处更不消说。凭借赵长宁的本事,必然能将作用发挥到最大,便是不能一战定南越,也至少能让南越军吃个大亏。
虽然萧秋雨并未领兵作战过,可他也是战场上混熟了的人物,如何不晓得兵符重要性,当下便是一顿,沉声道:“你是和亲公主,南越王妃,离开了这里,你又能到哪里去?”
萧秋雨叹了口气,兵符他是很想要,骗一个女人也没啥心理负担,但是赵长宁不是,所以他却不能一听到兵符就喜不自胜的答应。
“朝廷平定南越后会如何对待陈氏?”听见萧秋雨的回答,方文嫣却是很高兴,当下便道:“陈氏必得换人做主,而我这个公主既然失了和亲的意义,岂非正好一道回京。”
方文嫣抱着萧秋雨,将身子埋入他怀里道:“我知道你已有了王妃,我也不奢望别的,只要你怜惜我一些儿……”
话未说完,却并推了开去,萧秋雨心下鄙夷,面上却是佯怒:“你怎能如此轻贱自己?罢了,兵符我不要,你好好儿的吧!”话音未落,便已破窗而出,没入了黑暗之中。
方文嫣留人不得,只在窗边吹了吹风,虽然已经是快到冬天了,但南方却并不很冷:“红袖,我们终于可以回去了!”
“王妃,奴婢总觉得有些不对。”红袖皱了皱眉,还是忍不住道:“六殿下来的未免太巧了,而且他本是打着王妃的主意,如今却这么走了,万一——”
“什么万一?”方文嫣摇了摇头,伸手关上窗户,又剪了剪灯花,才道:“你是怕他另有所图罢?这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他要平叛,我要离开,彼此并不冲突。再者,我如今这个样子,他又有什么好贪图的?我都亲自送到他眼前了,他却空手而去,便可见对我尚有几分旧情谊。”
说着,方文嫣便又笑了起来:“如今我是争不过他府里的那个,可只要他肯带我回去,往后日子还长着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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