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和弗劳尔确认过了，顾小莫根本就还没有拒绝他，而这次设计论坛的演讲也是你们从一开始就策划好的了，为的就是让我放松警惕，让你们有机会带走那个女人。”
陈镇雄越说下去，脸色越是黑沉，看起来极为吓人。
只是在他面前站着的那位，也是个人精，他微微扯开嘴角笑：“陈总，你说的都有道理，但问题是我根本就没有动过你的人。”
秦晟的举动在陈镇雄看来只是狡辩，他冷哼一声：“那秦总你就别怪我不懂礼貌了。”他一挥手，他带来的人就开始四处散开找人，但秦晟雇的人也立刻就出来了，将本来要散开的人又团团围住。
“陈总，您做事之前还是多想想后果吧。”秦晟轻描淡写地倒了一杯热茶，抿了一口，抬眸间满是不怒自威的气势，“您现在跟我道歉，从这里出去，我们还是合作关系，如果您硬要不讲道理在我这里找人，那我们的合作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两人各自占据一方，谁也没有那么简单就轻易让步。
也是这段对峙的时间，让陈镇雄被迫冷静下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冲动过了，处处不顺让他的愤怒占据了他的所有思绪，现在仔细想想，他的做法是最下下策的应对了。
但事到如今，似乎已经退不了了。
陈镇雄喝道：“给我找！”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时候，一个温润的声音突然响起。石森缓缓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他满脸是笑，但在场两人都知道，来者不善，两个人都觉得石森应该是站在对方的立场上的，一时间情况又陷入了僵持。
“陈总也是来秦总这里喝茶的？可带的人也太多了吧。”一句话，就表明了他的立场，陈镇雄脸色难看至极。
他气得发抖，许久才回石森的话：“我就不陪两位喝酒了。”说着，就带着人离开。
顾小莫看着车子离开，赶紧从房间里出来，刚才她爱里面可是听得心惊胆跳的。
“没事了？”她担忧地看着秦晟，秦晟浅笑点头：“没事了。”
顾小莫这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到刚才陈镇雄的态度，就越发肯定了顾母确实是被人劫走了，不由得又是一声叹息：“不知道我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伯母在我那儿。”石森的声音让顾小莫怔住了，她诧异地望着那张笑得温柔的脸：“真的？”
“真的，你跟我过去看看吧。”
秦晟脸色不佳地拉住了差点就要飘起来的顾小莫：“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打算？”
石森面色如常地看他，啧啧地砸吧了一下嘴，好像对秦晟怀疑他很不满，说：“听小桑说的，猜出来了。”
秦晟这才放人，不过他也跟着一起去了。
石森把人藏在了流星的酒吧的地下室里，这里鱼龙混杂，藏人是个最佳的地方了。
顾母蹲在床上，对所有靠近的人都保持着警惕。
顾小莫一眼看过去，心就跟着酸楚下来了，她小跑着过去，顾母被吓了一跳，她已经认不出顾小莫了，一个劲地往后躲。
顾小莫满脸泪水地牵住了她的手：“妈妈，我是小莫……”
似乎是“小莫”两个字勾起了对方的回忆一眼，她突然开始重复”小莫……小莫……“
没有一点感情，机械地重复。
石桑在旁边看到这一幕都快哭了，扯着石森的衣摆问：“哥哥，我们给伯母找个医生吧？”
“好。”石森宠溺地揉了一下她的头，毫不犹豫地应下来了。
顾母似乎特别习惯黑暗的环境，不肯离开地下室，顾小莫太想她了，即使她现在疯疯癫癫的，顾小莫也选择留下来。
秦晟也打算留下来，但被顾小莫拒绝了：“我想和母亲一个人待着。”
他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地离开。
其他人也纷纷离开。
也许是因为顾小莫待在她的身边时间长了，顾母也开始习惯她了，没有再排斥她的靠近。
顾小莫便拉着她的手聊天：“妈妈，我很想你。”
她停顿了一下，满眼希冀地看向了身边的母亲，但那人的口中依旧咕噜着她不懂的话。
顾小莫失落地低下了头：“您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了，陈镇雄说你假死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明明之前无论我怎么劝您一起离开，您就是不肯，最终死在了您最爱的那个男人的女儿手里，我多么恨，但我没想到您还活着。”
“我以为我是恨你的，但是……一想到你还活着，我还是高兴的，至少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你。”顾小莫自嘲一样地笑了一声，“可我始终还是想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逃，为什么要抛下我，是因为觉得我是个累赘吗？”
她的泪水从眼中滑落，掉在顾母的手腕上，顾母盯着她很久，最终抬手替她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顾小莫哽咽一声，抱住了她。
她还记得自己还小的时候，陈晓琪欺负她，拿着热水往她身上泼，她躲着躲着摔倒了，她的母亲为了保护他，浑身手掌心被烫出来好大一块，那个时候的她只有在顾母的面前，才能够感觉到这个世界上是有人爱她的。
掌心的烫伤……
顾小莫想到这里，脸色突然一白，她猛地翻开顾母的手心，两只手，虽然粗糙，却没有半点烫伤的痕迹。
不是……不是她的母亲……
她见鬼一样的往后退了两步，不小心撞在桌角上，整个人恍惚着一倒，桌子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楼梯咚咚咚地响着，有人着急地从上面跑下来，一看到顾小莫坐在地上，脸色也跟着一沉，一边强硬地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一边喝道：“为什么不小心点？”
顾小莫抬头看她，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她死死地抓住眼前这个人的手臂，喃喃道：“秦晟，她不是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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