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桑第二天就找到工地来道歉。
工地这种随时都有危险发生的地方，顾小莫可不敢让瓷娃娃一样的大小姐多待，就拉着她到附近的咖啡厅坐了一会儿。
“对不起，我自作主张了，你一定很生气吧？”
她倒是没有秦晟那么生气，只是觉得奇怪：“你觉得我喜欢你哥？”
“不是不是，我是觉得我哥哥他对你感兴趣，你又是我的好朋友，如果你能和我哥哥在一起我当然会很开心的！但我应该先问问你的意见的，对不起！”小公举再一次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顾小莫也没有多放在心上，她更在意另外一件事情：“你为什么非要带上秦晟，只是因为你……喜欢他？”
石桑憋红了脸，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是想和秦晟见面，但更多的是，我希望我哥能够和秦晟和解。”她低着头，说着说着就不由得叹息起来。
顾小莫皱着眉问：“石森和秦晟他们到底是怎么了？”
石桑小心地抬眸看顾小莫，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顾小莫全盘托出：“早几年，我哥、我还有秦晟，我们三个人是很好的朋友，但有一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两个人就突然决裂了，关系越来越僵，而且谁也不肯告诉我原因，我不想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就经常把他们两个人约到一起，但……他们虽然在我面前还好，我却知道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们的关系一定很恶劣。”
“我真的希望他们能够和好如初，可是我好像怎么做都做不好，还越弄越糟糕了。”她眼眸开始蒙上了一层雾，似乎下一刻就要落泪了一样，“小莫，你能帮帮我吗？”
“我？”顾小莫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来，一下有些猝不及防，“我不合适吧。”
石桑却抓住了她的手，猛地摇了好几下头：“不不不，你一定是最合适的！求求你，帮帮我吧。”
顾小莫不好拒绝石桑，只能勉强地应下来：“那我试试看吧，不过你别抱太大的希望。”
“谢谢你！”她高兴地喝了一大口果汁，突然地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抬头问她，“你现在是不是住在秦晟那边啊？”
顾小莫的心莫名地一紧，打着哈哈道：“算是吧，我是他雇佣的帮佣，替他打扫卫生的。”
“太过分了吧！”石桑突然生气地大喊，“怎么可以雇你作帮佣呢？你的手可是要画图纸的！”
“没那么夸张。”顾小莫虽然在一旁劝，但石桑依旧没有消气，“下次见到他我一定要批评他！你要是实在没有地方去，就搬来和我一起住啊？”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石桑才心满意足地离开，顾小莫看着她哼歌离开的背影，嘴角的弧度渐渐降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和石桑说话的时候，她总觉得很不舒服，和刚认识那段时间不太一样了。
不过比起这个，她更加在意秦晟和石森的关系。
据她对秦晟的了解，那个男人是不会轻易和一个人翻脸的，除非那个人真的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石森应该是踩了秦晟的底线。
她从工地回去的时候，秦晟正在给刚买的多肉浇水，那是前些日子两个人一起在路边买的。
就是她拒绝弗劳尔去巴黎的那天，从医院回来，他们去停车场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卖植物的老太太，因为没人光顾一直待到很晚，顾小莫心疼那个老太太，就把她的植物都买下来了，然后拜托护士送给了医院里的病人。
那个多肉，是她和秦晟一起从那些植物里挑出来的。
除了她，秦晟也很认真地在照顾着。
她凑了过去，侧着头看比自己高二十多公分的男人，问道：“你猜今天我见谁了？”
“石桑。”男人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开口，“她每次做出些让人生气的事情之后，就会很快去道歉。”
“你还挺了解她的嘛。”顾小莫的话里，有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酸意。
秦晟停了手上的动作，眼眸中带着彼此都心知肚明的笑意看她：“你和她相处久了，也会知道。她很聪明，不是不知道自己有些事情不能做，但会在边缘试探，等到别人真的生气了，就立马道歉，不给人讨厌她的机会。”
顾小莫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被秦晟一点破，倒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
她眨了眨眼，像是不经意一样地问：“那石森呢？”
秦晟的脸色几乎在一瞬间晴转暴风雨，花洒在他手上被很用力地放下，声音也粗鲁了很多：“你问他做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其实喝咖啡的时候，石桑一直在说石森和秦晟以前的事情，那种要好不是简单的语言就能够描述的，顾小莫也有些动容。
秦晟嘴角带着冰凉的嘲讽：“真的吗？难道不是因为你对他有别的意思吗？”
顾小莫冷着脸否认：“我没有！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你不是吗？”石森就像秦晟不可以被提及的一个心结，一旦碰到就会爆炸，把秦晟的理智炸断，“难道你不是看上了他的背景，所以才打算和他在一起的吗？你早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在打着这样的算盘了吧！”
“秦晟！你这是在侮辱我！”顾小莫气得脸都白了，她小小的身子颤抖着，冷冷地哼出一口气来，“好，既然对你来说我是这样的人，那我就不在这里碍大少爷你的眼了！”
说着，她就回到自己的房间，胡乱地整理了一些东西就走。
秦晟捂住发疼的额头，猛地捶了一下桌面，巨大的响声在空荡的空间里回荡。
顾小莫被冷风一吹，就后悔了，她的工资还没发，她根本无处可去。
她给陈落打了一个电话，希望好友今晚能够收留一下她，那边接起来之后，却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她愣了愣，问道：“你男朋友？”
陈落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胡乱地应了两句。
顾小莫最终还是拨了石桑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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