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问句几乎是肯定的口吻，染青竹头也没抬，轻哼一声，说：“有些事情，可不能乱说。”
“在我面前，就没有必要装了吧？”石桑白了他一眼，她那白皙得跟瓷娃娃一样的脸即便是露出这样不屑的神色也一点违和都没有，“那天我在媒体面前对陈晓琪说的话，我想你多少也知道，我可不止是对陈晓琪说的……”
她知道像是染青竹这样聪明的人，她的话也不用说得太明显：“顾小莫是我朋友，你针对她就是针对我，这个项目你最好不要再插手，不然你也讨不到好。”
染青竹这才从袅袅茶香中抬起头来，浅笑着看她：“你还真是不遗余力地给你哥哥惹麻烦，现在维纳斯已经彻底和陈家闹翻，你真的觉得石森会和你一样，为了一个什么都算不上的女人，惹恼染氏？”
“你和以前还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石桑一点也不在意染青竹说的，她眉头轻轻挑起，看着眼前的染青竹，一下想起学生时代的他。
染青竹和石森是同一届的学生，她偶尔去见石森的时候会遇见染青竹，但两家的关系却只是商业合作，并不深入，这其中固然有石森的原因，更多还是石桑的原因。
石桑不喜欢染青竹。
这几乎是一种直觉，后来石桑偶尔也会想起，这才记起之前她偶然撞见染青竹在得知石森的考试排名在他前面之后，眼里不小心曝露出来的那种狠意，让她下意识感到不安。
他是个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不折手段的男人。
“你别觉得我什么都不懂。”石桑起身，看着染青竹笑，细致漂亮的眉眼中带着一丝凌厉，“陈家和染家，在A市说到底也算不上什么，你们两家现在不是有合作吗？意图趁着这次的事情一举把秦家打下来吧？”
“可秦家到现在也不过是伤到点皮毛，染青竹，我的话今天敢放在这儿，就不劳你担心能不能实现。你要真不怕，就动手去招惹顾小莫。”她拿起自己的东西，毫不犹豫地离开。
染青竹目送她离开，手指不由得摸着手上的杯子，嘴角浅浅挂着笑，笑意却不及眼底，他轻声喃道：“我倒是想看看，你又能够保护她多久？”
顾小莫和天琦带着合约一路跑回公司，却在半路上就遇到刚好出来的卢璐。她见到急匆匆的两人，眉头一皱就把人拦下：“你们去哪儿？怎么这么着急？”
天琦脱口而出：“李总想要和我们解约。”
卢璐眼神一边，伸手便从天琦手上拿过合约，她翻了一下后，面色冷峻地招呼两人：“跟上。”
顾小莫心里对她有一种很莫名的感觉，一是卢璐入职的时候她刚好停职，看到的卢璐几乎都是在电视里的；二是卢璐自然而然的态度，让她联想到这几天一直在意的事情，心里不由得泛起酸来。
卢璐带着他们一路往秦晟的办公室去，天琦三言两语就把事情都交代清楚，顾小莫反倒是待在一旁一言不发。
“上次航空公司和我们解约，也是用的这套词。”
卢璐在秦晟身边补充的话让顾小莫想到自己今天和天琦的猜测，估算着是猜对，A项目的解约和这次用的是一样的手段。
这就证明，这背后肯定是一批人，顾小莫甚至能够确定，如果这个项目她真的脱手，不出几天就会被陈晓琪签走。说到底那背后站着一个染青竹，他这是算准了，要把秦氏当成垫脚石。
“这个项目再被解约，对秦氏的舆论只怕会越来越糟糕。”天琦在一旁担忧地都快跳脚，顾小莫微微抬眸，就看到卢璐和秦晟之间的距离近得超过员工和老板的距离，心里猛地一疼，头低得更深。
“我和李总有几分交情，不如把项目交给我，让我去试试？”卢璐的声音响起，没了之前在门口的冷意。
“顾小莫，你觉得呢？”秦晟目光越过前面两人，一直落到从一开始进来就一直贴着门的顾小莫。
话题突然就转到顾小莫的身上，她自己倒是有几分意外，但想到这个项目多少也是她的，知道秦晟不过是走个过场。她嘴角扯了扯，毫不犹豫地说：“如果卢部长能够把这个项目抓回来，这当然很好。”
可她的语气，却听不出一点喜悦。
天琦站在她旁边，一直心惊胆跳，她甚至觉得卢璐看向顾小莫的目光里都带点意味深长。
秦晟眯着眼，掩盖住眼眸中翻涌的云雨，低着声音应下：“那你去做，天琦也帮着。”
“顾小莫，你先留下。”
路过顾小莫的时候，卢璐看着顾小莫的眼神都带着丝丝阴森。
顾小莫不想和秦晟多待，她眼瞧着办公室的门被关上，秦晟的脚步快速靠近，她的心在那一瞬间就慌了，下意识想逃，被秦晟抵在门上，抓个正着：“你还在生气？”
她原本还算冷静，此刻，所有的火气却被秦晟这句话点燃，怒气冲冲地抬头瞪人：“秦总，现在是工作时间，您要是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我回去继续停职！”
她本来就因为公关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被勒令别出面，憋着一口气，全被秦晟挑起。
秦晟眉头微微皱起，整个人压迫十足地靠近顾小莫，刻意压低声音，带着点撩人的暧昧：“今天跟我一起回去，东西我让人给你收拾。”
他这是要让她搬出石家，顾小莫眯着眼冷笑：“我不会回去的，上次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们还是冷静一段时间，我不想和你吵架。”
她用力地想要推开自己身上的人，却反倒被他压制得死死的：“我不觉得我们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那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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