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镇夜半上演的大战在第三天就已经传遍了这方大陆的每个角落,甚至连大陆其他三方的人士都有所耳闻。这些时日以来几乎所有人的议论焦点都在当天的大战上。
当然,这些人在乎的不是陆川,而是天魔殿的余孽。那场战斗也成为了魔门互斗厮杀,遮掩的方式流传天下。
“我听说啊,当天第一镇可是血流成河。”
“那是。你不知道,我当时就在现场。那个和天魔殿对拼的小子曾经大杀四方,斩杀了很多无辜的人呢。可狠了。”
“哼,哪有什么无辜的人。那里的人有哪个身上不是犯了点事的。”
……
在当晚陆川看清地图之后,就已经远离了第一镇。当时的他已经是没有可能再乘坐城中的传送阵的了。而且他呆在第一镇也时刻都有着无限的危险。此刻陆川已经身在远离第一镇上千里外的西南方的一家客栈当中。
他已经在这里修养了快两天的时间,每一天所听到的无非就是江湖的传闻,关于自己的事情也是其中最多的。有时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出现在了哪里而导致一大片人前去围攻的事情,可是实际上这些无不是好事者制造出来的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迹。
渐渐的陆川发现,自己已经成了人们心中无恶不赦的大魔!
人言可畏啊。
陆川在一旁喝着酒无奈的摇着头。
现在秀妖并没有在跟在自己的身旁,而是在房中静静的修养。虽然在当日秀妖吞食下九黎果后就已经能够行走跳跃,但是实际上那只是九黎果的一种强化作用,是还没有彻底炼化时展现出来的奇特效果。这些天秀妖就在房中依靠着本能静静的炼化着九黎果的神性,彻底的激活自身的潜力褪去伤体涅槃重生。
说来也是奇怪。陆川只听说过蛇蜕皮的,但是还没有听说狐狸蜕皮的。所谓涅槃,也不过就是秀妖换了一身皮毛而已。
当晚是满月,秀妖全身发出月白一样的光芒,耀眼度足可以媲美八月十五的圆月。好在当晚秀妖是藏在房中的,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不然陆川和她的行踪就会暴露出来,他们就得再度逃往。
等光亮过后,地上就出现了一堆枯骨和一袭残破的皮毛。而焕发新生的秀妖已然变得越发精神,双眼当中透漏出来的也是睿智聪颖的眼神。
而也在这个时候,陆川竟然有种怪异的感觉。他发现,自己身前站着的不是一只妖兽狐狸,而是一个长得娇俏可爱的小女孩。甚至陆川仿佛还看到了幻觉,但是等自己使劲一眨眼之后,眼前那个十来岁的小女孩便消失了。自己身前的还是哪个可爱的小狐。此刻她整仰着头满足而又享受的闭着眼睛,面对着月亮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狐式微笑。
陆川像是一个长辈一般走了过去,溺爱的抚摸着她的头颅。秀妖虽没有睁开眼睛,但是脸上却是更加的享受。
……
“店家,您给个账目我看看吧。我把这些天的帐结了。”
现在的陆川已经挽起了莹白的长发,用黑色的长布紧紧的包裹着。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偷来的柴夫的衣衫,通灵大剑虽然依旧是背在背上,但是却仍然是用长布缠绕着的。因为他的外型特征已经曝光,这里的每个人莫不想将他杀之而后快,成为天下受人敬仰的“英雄”。
“您这就要走了?不是说要多住些时日么?”
店家热心的问道。
“是的。有批货说是已经要到了,我得快点赶过去接货。现在的生意可不好做啊,不跑快点客人就跟别人跑了。家主要责怪我们这些下人的。”
这些天陆川一直都是以商人的家丁身份在这里留宿。莫不是因为这里离第一镇比较近,来往的人流比较多,陆川怎么会改头换面?他现在就在祈祷当日没有人看清他的面容,要是有人认出他来,那么一场战斗又将是在所难免。
“唉,现在什么活儿都不好做。小伙子这是你这些天的账目,你先看看。还有这酒,就算是我请你的了。”
“哦?是么?那可真是谢谢您了。”
两人的对话被陆川身后的三人听到。对于这三人的存在,陆川也是早已有所察觉。那对自己若有若无的在意感,早就被他探知到。
莫非自己担忧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吗?
心中有着结,陆川不敢继续有所耽搁停留。自己面对敌人是小,但是他却怕秀妖会因此受到伤害。
等结完账,陆川便带着秀妖匆匆离去。为了躲避鱼龙混杂的人群,这些天连秀妖也是改头换面,她那两条长长的尾巴此刻已经变成了一条。说来也是奇怪,对于改头换面的事,陆川当着她的面也只是轻描淡写的提了一提,谁知道当即秀妖就变走了一条尾巴。
一路上,陆川很明显的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踪自己。他乘坐的是一辆租来的马车,走的是官道。
官道上人流很多,尤其是这条官道还很宽广,四周的障碍树林离他马车的行驶位置很是有段距离。因此陆川一时根本无法脱身。
“驾。”
也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道匆忙的驾马声,陆川立即意识到机会来了。前方疾驰而来的必定也是一辆马车,虽然这样做有些冒险,但是总比不做的好。
陆川立即在车里留下了一些碎银子,悄无声息的打破了马车内的地板钻了出去。当两车紧贴而过的时候,他一闪而过,窜进了与自己乘坐的马车背道而驰的马车底。
这一连串的动作对于陆川来说不算什么,但是秀妖却是吓得半死,她很害怕因为自己小爪子一松就和陆川分开了,所以长长的尾巴就死命的缠着他的脖子,四只爪子狠狠的拽着他的衣服。陆川感觉又好气又好笑,被她紧紧的束缚,他真的有种窒息的感觉。而秀妖却是不知道这些,只是自顾自的紧紧的闭着秀眸,不敢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