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肆风泽,风国最广袤的平原,从山野到丘陵到平原这一路扶苏的军队行了七日才行至上郡。
吉城开战,李、吴二人全力出战,姬羽落信以为真下令派重兵严守吉城。
吉城
“孟将军,你说这威帝派李信率领三万人马攻打驻军七万的吉城是什么意思?”镇和将军凝眉道。
孟琼无话,这李信殊死作战倒不像是假的。
首座的姬羽落更是一副深不可测之态。
“王上,臣等听从王上安排。”孟琼跪地说道。
羽落揉了揉眉心淡淡地说道:“姜安醒来没?”
“回王上,还未醒来。”孟琼答道。
这时门外高墙闪身而入一黑衣人,他一手捂着胸口好似受了重伤,一手举着风王麾下的令牌。
羽落、孟琼等数名将军立马走出殿外。
“王上,上郡遭袭!”那人吃力的说出最后一句话颓然的倒地。
“什么?!”孟琼惊愕的上前一把揪住那黑衣人的衣领,“喂,醒醒!”
孟琼转身望向羽落,他俊朗的容颜更显几分苍白,玄袖一拂大步向前走去。
他骑马直奔城门,下着命令:“孟琼你速速调齐七万人马随孤往援上郡!”
“可是,王上吉城怎么办?”一名将军说道。
“皮将不存毛将焉附。”羽落骑着白马离去,上郡之路直抵风都,失去上郡岂不等于失去天下?姬扶苏竟然动得是上郡的心思,看来一直以来是他低估了他。
姬扶苏是要他在上郡与吉城两者之间选择,无疑于将了他的军,还抽吃了他的“车”。让他陷入弃“车”保“帅”的境地。
“王上,上郡会沦陷吗?”镇和将军不安地问道,握着马缰的手有些颤抖,风国的咽喉,上郡一灭,风都沦陷指日可待了。
羽落绯色的披风被风吹起,他凉薄的唇紧抿,摇摇头。
这时一旁的孟琼也颇为不解地望着羽落。
良久羽落才说道:“以上郡的能力必能撑到孤的援军来到,这一战,孤会让他们全军覆没!”
上郡
“皇上,我们能拿下上郡吗?”温汀望向扶苏问道。
扶苏轻笑:“吉城与上郡,二选一。”
温汀愕然,小皇帝你还真黑,姬羽落现在估计在痛心疾首地做决定,姬羽落宁可拿十万兵力换回吉城,损兵三万,说明吉城的重要性。至于上郡那是直抵风都的咽喉,失上郡估计不出三年姬羽落就完全败下阵来。
“臣猜风王选上郡。”温汀说道。
“上郡,尽力而为。”扶苏说道,他等不及了。
三年来萦绕耳边的是那一句:你要带着你的千军万马踏上这鉴证你耻辱的土地。
城门之巅是暗杀队的厮杀,铁索云梯一个一个黑色的身影直入城门。
“皇上,那是薄达的人马!”温汀望着远方飘摇的军旗,一个“风”字和一个“薄”字。
“真是及时!”扶苏轻笑,“命令暗杀队即可开城门,合薄将军与我们两万五千轻骑入城,等楚知云援军。”
“皇上情况不妙!”温汀指着攀上上郡城门的暗杀队。
“那是什么?!”一名将军问道。
“传说中的箭阵!上郡之城久攻不破就是靠这个。”温汀说道。
扶苏凝眉,整个城楼、城门全是箭孔,里面暗阁里站着禁卫一人操纵数个暗阁,极其有序的操纵这些个箭阵,连万箭齐发的角度都是那么一致。
“传令,暗杀队分散不要太过集中。”扶苏说道。
“皇上由臣去吧。”温汀说道,“由臣直取那守城将领头颅。”
扶苏沉默,这一步,举棋不定。
“皇上。”温汀再度唤了一声。
扶苏微怔,望着那一簇一簇的飞箭,那一瞬似乎是想起三年前的风都的那一幕。
一身黑衣的蒙面男子带着沦为阶下之囚的少年,在风都城门殊死搏斗……
风影……朕若不一雪前耻,连你也会不愿再多看朕一眼?
那一刻他沉声道:“朕要上郡!”
此刻若能拿下上郡,一统大风不出三载,若是丧失时机,就是十年以后。
刹时的触动,温汀的眸子里闪过一缕华彩,回望薄达的人马已走来。
那红鬃马上的青年下马而来,跪在一身金色战甲,玄色龙纹披风的皇上身前。
“皇上,楚将军的人马明日清晨可到,臣这里带了一万五千人马但凭皇上吩咐!”
“一万五千?”重将士愕然。
“是的,皇上臣多带了五千。”薄达说道。
“温汀,你与朕同上,掩护朕,朕助你入城门!”姬扶苏说道。
“皇上?”温汀不解地望着扶苏,薄达亦是担忧地望着他。
“温汀不要犹豫了,暗杀队五千人马渡过这箭阵还能剩多少?没有朕,他们必死无疑!”他说道踏上白马。
“薄达全军摆阵,待城门顿开时立刻派人入城!”扶苏说道。
“温汀把暗杀队都重新召集回来!”扶苏说道。
天际里一朵礼花绽放,分散的暗杀黑衣人立刻闪身至他们眼前。
“皇上还剩三千二百人!”温汀说道。
扶苏剑眉凝起,这箭阵还真是恶心至极,一下伤了他三分之一的人。
“十几年前先皇不是下令将此箭阵毁了,真不知这箭阵是如何再度现世的!”扶苏凝眉道,暗杀队皆是上武三阶以上武士,是清风阁花三年训练出来的,五千人各大小战役都没怎么受伤过,这一下死了快三分之一。
“皇上这违反打仗规矩。”温汀说道。
“而且这箭上还有毒……”一个受伤的暗杀军说道。
温汀闻言将食中指搭在那暗杀军的手腕处,“还好,下三滥的毒,只要不被箭刺中要害就没事。”
“真是恶心!”扶苏暗哼道,“敌不仁休怪我不义!温汀率残余暗杀君掩护朕。”
“皇上,再上前十米就是箭阵的范围了!”温汀说道,额际已冷汗淋漓。
“前进。”扶苏淡淡的开口,胸前有些起伏。
他低声在温汀耳旁说道:“温汀,一会儿朕毁了这箭阵你就带暗杀军直入城霄,不要管朕!”
“皇……”
“这是军令。”他沉声说道。
好吧,小皇帝你赢了。
箭雨之中温汀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巨剑,运气的内力将箭雨悉数挡开,小皇帝在他身后未受到一丝伤害。
就在这时姬扶苏修长白皙的手暴露在空气里。
那一刻,耳边万箭齐发的声响化作风声鹤唳……
胸前的银莲在这黑夜里涌动出万丈光芒。
人生之中只有这一刻,他才感受到他那素昧谋面的父亲赐予他的爱……
轩辕秋水,或者该叫你姬宫秋,吾之生父,这就是穷你一生修炼而来的无穷内力……你抛却家国,妻子,还有吾的哥哥,一生追逐于蓬莱仙境,是什么让你舍弃一生的修为,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我?
——是爱吗?
红尘的战场,千军万马之中,我十八岁的年华里,才第一次感受到这冰凝了十八年的父爱。
秋水,你的一生庄生梦蝶,却将我推向最现实的帝王姿态。
万箭于他指间化为虚无,时间凝固的瞬间,倒映出人们不一样的表情。
城门处上郡的将士是惊恐与不解。
暗杀军更是刹时的迟疑,但那迟疑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欣喜,他们跃地而起,直入城霄。
“完了!”守城的将军惊呼一声举起宝剑大吼一声,“护城!”
城门下一身金色战甲的男子强忍住心间的难受,用尽最后的力气,指间轻动将他无穷的内力打向那城门之中的暗阁处……
万箭停止齐发,玄衣的帝王也颓然倒地……
“皇上!”薄达唤了一声,示意众军夺城,双腿一夹马腹朝扶苏倒下的方向行去。
东方渐白……
远处绯线绣着巨大“楚”字的军旗如乌云一般行来。
“援军到了!”士兵们开始欢呼,向城门的方向冲去。
薄达到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抢先一步将姬扶苏抱在了怀里。
“你……”薄达愕然望着白衣蒙面的女子。
夜未央从怀间掏出扶苏御赐的免死金牌来,她去允阳见到楚知云,是跟着楚知云的军队来的,楚知云当然不准她来,所以她就擅自行动了,跟着楚知云的队伍过来了。
当她在密林里看着这个金色的身影倒下的那刻,心仿佛被人紧紧地拽着一般,姬扶苏你傻了吗?你不怕筋脉尽断而死?在你心里亡国之耻,被人篡位之辱真的那么重要?!
扶苏昏迷的那刻似乎是瞧见一个白色的身影朝他走来,慌张惶恐的眼眸,还有那宛若幽兰的气息……
是她吗?还没来得急多看一眼,就昏睡过去……
夜未央将他扶到一旁,他嘴角还带着血渍,那一天未央宫里他对公子澈击出一掌时也是这样。
公子澈说他还未完全学会运用秋水公子给他的内力,那么他不会有事吧?
她抱着他,看着千军万马厮杀,看着他的军队攻破了城门……
城楼之巅,一抹猩红的血液至冰冷的剑刃中喷(隔开)射而出。
温汀高举着一个头颅沉声道:“你们的首将已死!还不速速投降!”
有将士放下利刃,有将士不依不饶。
暗杀军的利刃毫不迟疑地刺入那些倔强的士兵的脖颈。
“我军援军已到你们输了,我军不杀俘虏!”温汀继续道。
有战士丢盔弃甲俯首称臣,更有战士仓皇而逃……
楚知云的军队护送着昏睡的扶苏进城。
城门被封姬羽落的七万大军是巳时来到上郡的,赶了一夜的路将士们神情之中难掩一夜的疲惫。
“王上,来晚了!”孟琼不甘地说道。
“王上,李吴二人已控制了吉城。”有探子来报。
“王上我们撤吧!”镇和将军说道。
“王上有股势力攻入风都青龙门!”这时一个黑衣人说道,“柳将军正率大军抵御!”
“是谁的人?!”孟琼说道。
“看其服饰向是燕军,而且他们对我大风城池分布十分熟悉,一连避开数座城池直入风都。”
“回风都!”羽落十分隐忍地道出这么一句。
燕国,又是燕人!他们倒是热衷于此等趁火打劫之事!
薄达望着上郡城门外不远处撤离的北风军队,十分不解地与薄远相视一望。
“怎么回事?这不像是风王的作风吧?”薄达说道。
薄远亦是凝眉道:“定是出了什么事!”
“不会是想放松我等警惕吧?”薄达凝眉道。
“不是,若是风王必定趁着我们士气还未恢复时,一鼓作气,这定是有什么事了!”薄远说道,“来人,派探子跟着,被发现就不要回来了!”
回风都的路上
“王上,燕军不攻青州,奈何独独攻打风都?”孟琼说道。
“他们定是想找那传国玉玺,或者是为了风都的财富。”镇和将军说道。
羽落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对孟琼说道:“孤先率两万人马先行,你们跟上!”说着扬鞭而去。
上郡府邸
“知云,他没事吧?”夜未央望着替姬扶苏把脉的楚知云说道。
楚知云凝着眉,替小皇帝检查着,良久才说道:“没事。只是昏迷了。”
夜未央长吁一口气,道:“那他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不知道。”楚知云说道将写好的方子递与身后的宫人。
这时有一位禁卫在门外唤了一声。
“本将一会就到,要几位将军先等着吧。”楚知云说道。
“知云你先去吧,我在这里守着他。”夜未央说道。
知云颔首,离去。
之后的几天里楚知云和温汀他们一直在料理上郡战后之事。
姬扶苏是在第二日的时候醒来的,他醒来看见夜未央的身影时,眉目微动了一下,之后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几日他在一旁召见大臣,批阅奏折,安心养伤,然后无视夜未央的存在,把她当成空气……
这夜夜未央煲好汤到姬扶苏的房里。
向前几日一样将汤放在姬扶苏的面前。
“朕,不喜欢喝你的汤,拿走。”他凉薄的唇微微动了动,目光未落在她面颊上一眼。
心颤了颤,未央觉得他的话语有些锥心。
她尴尬地站在那处,不知所措。
扶苏抬眸,他的目光在未央的容颜上流转半响。这是至上郡一战这么多日来第一次认真看她。突然地发起脾气:“夜未央,你给多少男人煲过汤?!”
未央吃惊地抬眸,两个人的目光瞬间相溶。
窗外淡淡的月影,风吹竹影,窗棂内青色的纱帘轻轻摇动,撩动着烛台上两簇烛火。
燃烧的火焰映入扶苏的眸光里,他不容分说地拽紧了未央的手腕,不允许她再度逃开。
“今晚留在这里。”他近乎命令道。
一刹那,未央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一片空白。
他灼热地目光凝在她的脸上,烛光间映出他虚弱苍白的笑意。
他修长的手带着令人舒适的温度与湿度,绵绵地滑过她的眼帘,然后轻点她的朱唇。“你不愿意?”他说道,目光里带着沉郁的伤痛,“你心里还想着他?”
未央本能的摇头,却换来玄衣的男子唇边一抹妖冶的魅笑。
“伺候更衣。”他淡淡道,将双手摊开。
他任由她褪下玄色外衫,兀自坐在床榻上,将一手轻缓地置于膝盖处,“过来。”目里依旧是难以读懂的情绪。
他要干嘛?虽然这般问着,却还是朝他走了过去。
未央的心跳得厉害,矜持着走了几步,咬咬唇坐到了他的腿上。他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整个覆盖在了她的月匈前。
她低呼一声,他的手已探进她的衣衫。
他的手掌温热,轻柔而轻缓。
未央无力地将身子贴在他的身上,脸上是淡淡的绯红。
烛光照在她的脸上,扶苏微眯起美目。
“扶苏……”未央突然握住他的手,唤了一声。
扶苏睁开略带游离的目,那眸光炙热如火。
“你不愿意?”他低头问道,眸光里是难言地伤痛,迷乱了他此刻的心智。
此刻的扶苏犹如受伤的小鸟,乞求着一丝安抚,他的心好疼,她越是这般支吾,这般推搡,他就越受伤。
夜未央,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的心里还住着一个公子?还是你已经将你最宝贵的东西交给了他?
扶苏的眸子燃起火不知是情(隔开)欲,还是怒火。
未央略显惊恐,她敷衍着别过头去,淡淡道:“你……你的伤……”可是她不知这样的回答要承受何种后果。
扶苏的目里有流光一闪而过,接着无声的吻堵住了她呼之欲出的话语……
扶苏的心颤颤的,还好她说的不是她不愿意,他的身体的温度在那一瞬迅速地尚书,似乎有无穷的火要将他燃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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