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量生产可不是他们几个小孩子能完成的,还得求助黎崇文,由他来发动人名群众。
黎家仨兄妹将制造出来的混凝土成品拿给黎崇文看,又细细的解说了一遍混凝土的优势。黎崇文听罢,便道:明日带去给兴修水利的水泥匠师傅看看。
晚上回来,黎崇文满脸喜色,直言如果用此种材料修筑坝堤,再不用担心决堤。
他又问兄妹仨,这材料是如何做出来的。黎如晦将他们试做的过程简单的说了一遍。
“爹,这些比例咱们倒是试出来了。可是这找料、打料、磨料的过程着实费尽,得要大把人力才行。”
“河里的沙已经掏了一半,明日便可调出一半人来制造这个浇筑土。”
“爹,河里掏上来的砂正好就是其中之一原料。”
“果真,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原本还担心掏上来的砂要如何安置。既然如此,这事我明日便去谋划起来。”
黎如晦看父亲这般兴致勃勃,忙道:“爹,这浇筑土若推广了,日后定是能发大财的。所以,这个比例和水泥的制作我不想让别人晓得。”
黎雅讶然,觉得二哥似乎更喜欢做商人。对于读书走科举路,他反倒不那么积极。
黎崇文怒,“你怎能有这样自私的想法。你今后是要从政的。拿着这些法子做什么,难道你还想从商不成?”
黎如晦暗自嘀咕:他到觉得从商赚大钱比做官有意思多了。家里只要大哥从政就可以了。
黎崇文见老二默不作声,更是气恨:“从商,你想都不要想。给我回去闭门思过。今后若再有这个想法,我打断你的腿。”
黎如晦委屈,默默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爹,二哥没有想从商的意思。只是这个比例确实不能交出去。一来,我和哥哥们还有孙大郎试了不下百遍才找出合适的比例。这个比例极为重要,一不小心配错了,这浇筑土就废了,半点派不上用场。”
“爹,浇筑土的比例确实很重要,一旦配错,出来的成品就成了废物。况且爹也不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别人吧。”
“爹,万一到时候出来的都是残次品,若用到河堤上,后果不堪设想呐。”
黎崇文到底被一儿一女说服了。北边百姓识字的都没几个,这般重要的事,确实不放心交给他们。于是便同意,重要的配比过程由他们几个掌控。
没几日功夫,一座简易的烧窑厂在河堤边附近建成。黎崇文拨了一半的人工去烧窑厂。剩下一半继续掏砂。
有了这种浇筑土,便不用花大批人力在河堤边砌石,抬石。黎崇文算了算,用这种浇筑土,可以省下四分之一的人力。
浇筑出来的河堤牢固度比原先的强上数十倍,还能省下几千两费用。以往修建河堤时,被巨石压死压伤的人不在少数。使用这种浇筑土就可以避免人员伤亡。一举多得的事情。
烧窑厂建成,因原材料在本土就能找到。是以很多小孩子和妇女也加入搬运原材料的工作中。石料按照一篓一篓算钱。有专人看着,防止有人偷奸耍滑。
煅烧熟料组有孙大郎负责,熟料配比,水泥配比,混凝土配比由黎家兄弟组负责。
厂里最为费人力的便是磨熟料工序。有三分之一的人工都用在这里。最累人的也是这道工序的人。一时也没办法改善,只能适当的多贴补些工钱。
黎雅在烧窑厂不负责具体工序,可黎家兄弟俩常带着她去厂里转转,并询问一些难题。她俨然成了烧窑厂里的临时顾问。
磨料这道工序很是关键,她抽查了几个批次,发现磨出来的料粗细不均。严重影响后道工序的品质。这样下去,次品的报废率实在太高。
如若不借助机械设备磨料,这计划到时候肯定出问题。黎雅苦思冥想,找黎崇文要了几个打铁匠,一道想想,如何能做出半自动磨料机。
她依着前世的模糊记忆,画了一个大概的磨料原理图出来。奈何这边的人没这样的技术,完全看不懂她画的东西,根本做不出来。
白白忙活了几天,败兴而归。果然穿越女要大发利市没这么容易。晚上,黎雅瞪着一叠磨料机原理图唉声叹气。
“雅儿,这是怎么了?”自兴修水利开始,黎崇文不到天黑不回家。今日,一进家门就发现一向乐观的小女儿趴在桌上对着一叠纸唉声叹气。
黎崇文随手拿了几张图纸看了看。“这是做什么的?”
“是磨料用的,女儿看大家磨料着实辛苦,费了好些天才想到这么个东西。只可惜这里没有会做的匠人。”
黎崇文不语,又拿了几张细细看着。半响,才轻轻放下图纸。
黎崇文抚着小女儿的头皮,道:“你若是男孩必定比你哥哥们还要出色。”
黎雅猛地抬起头,心里暗惊:难道爹又怀疑什么了?这个爹实在太狡猾,又多疑。
“你要找的匠人,爹到是知道一个,前朝的中天塔里有着极为精密的机关,这些都是由他设计完成。只不过他到底是年级大了,不晓得肯不肯来。”
“果真有这般厉害的人?”这人若不是穿越者,真真是个牛人了。爹所谓的机关,可能就是那些利用轴承达到某种功用的装置吧。
“爹,还能骗你。”黎崇文轻笑:“只不过他不在北边,在南边。离飞狐县有千里之多。我现在去信问问,可愿意过来。”说着黎崇文拿了几张黎雅的原理图走了。
“爹,你拿走我的纸做什么?”
“一道寄过去,说不定看在这些图的份上他老人家肯来北边了呢。”
——
一个月后
苏陌陪同爷爷苏仲青来到飞狐县。黎崇文亲自接了爷孙俩回来。
苏仲青已过古稀之年,收到黎崇文的信,信里夹杂着几张图纸甚为感兴趣。执意要前往飞狐县。家里人拗不过他,便让其小孙子陪同前来。
苏陌约莫十七、八岁,丰神俊朗,朱面丹唇,一表人才,气质翩翩。他是苏家大房么儿,自小跟苏仲青亲厚,也因此传承了爷爷的手艺。
“苏伯伯能亲自来飞狐县,小侄甚是感激。”文县黎家和苏家是世交。只黎崇文兄弟俩被分出去以后和苏家便不大往来。这一过就是十几年。
“不来那些虚的,你只说说这图是谁画的。”苏仲青对黎崇文的印象极淡。
毕竟那时黎崇文只是黎家庶子,也不得黎老爷喜欢。更不可能让其出来会客。苏仲青即便上黎家也只是远远的见过几回。
十多年过去,没有联系,对于黎崇文最多只是知道是黎家庶子罢了。
黎崇文自是知道个中缘由,也不客套,随即叫来小女儿道:“世伯,这些图纸都是小女的涂鸦之作。”
苏家爷孙俩满脸惊讶,不敢置信,这些原理复杂的图纸竟是一个小丫头所想。
苏仲青有些不信,道:“这可不是谁都能画得出来的。丫头,图上的个中缘故,你且说与老夫听听。”
这图本就是黎雅挖空心思凭着前世的记忆画出来的。解释一下工作原理有何难。当即娓娓道来。
苏陌静静地看着小丫头讲解难懂的工作原理。心道:原来世间竟还有这样的女子。原本他继承爷爷的手艺,惹得家里父母极为不高兴。
他们执意让自己走科举之路,他断然拒绝。只因他太喜欢这门手艺,一门心思都花在研究手艺上。
他的这般想法到底与众不同,因这事,他被退婚两次,也没有闺阁千金肯下嫁与他。而他总觉得,若无法认同他的这番手艺,即便娶了也是长久不了的,索性不娶。
“到是个聪明的丫头。”苏仲青对黎雅的观感蹭蹭往上升。立马换上和颜悦色,“这边可有铁匠铺子,咱们一道去研究研究。”
苏老爷子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说做就做。
黎崇文忙阻止:“世伯,今日您赶路已是累极,自当好好休息。明日我将铁匠铺都收拾妥当了,您再过去岂不便宜。”
苏仲青到底年岁高了,想想也对。便对孙子说:“你且跟着你黎叔一道安排去。明日我和你并小丫头一道进铁匠铺子。”
苏陌点头,跟着黎崇文去了铁匠铺安排。
苏仲青拉着小丫头的手继续讨论磨料机的研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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