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一架,步菲嫣打的相当痛快,连带着心里的戾气也消散不少。
虽然没看能看到完整的庆典,心里有些遗憾,但相比起收拾某个老货,步菲嫣还是觉得后者挺值。
“李将军,今天的事情麻烦你了。”
“小姐无须多礼,这是卑职该做的事情。”
李勇嘴角隐藏着一抹浅笑,小姐今天的所作所为,很符合他的胃口。
将门虎女,理应如此。
至于那些流言李勇才懒得理会,他是将门出生,本就看不起士族那幅惺惺作态、矫揉造作的样子。
既然惹到步家,那就应该抱着该流血的觉悟。
想起刚才发生的时候,李勇是既解恨又觉得好笑,上午才打了镇南王妾室的弟弟,下午自家小姐又打了一个长公主婆婆。
联想到前段时间,三皇子司空战也惨遭小姐的“毒脚。”
“难道小姐和皇室犯冲吗?”
当然这些只能放在心里想想,要是传出去那犯了忌讳,遭殃的一定是步府。
李勇的身上早已打上步府的烙印,步府真要出事,他也不会有好日子。
“李将军,让绣珠与那丫头都上马车吧?”
马车里的空间很大,坐上三个人还是搓搓有余。
李勇心里犹豫了一下,待注意到那昏死的姑娘后,便点头同意。
“小姐,不必了。绣珠在下面走就行了。”
“不用在说了。你上来替我照顾她。”
步菲嫣找了一个理由。这回去的路还有点远,今天既然不守规矩的打闹一场,那干脆痛快到底。
她没能力去改变这个社会的主流观念,但至少可以做到照顾身边人。
既然小姐这样强硬的要求,那绣珠断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李勇与麾下的甲士都不适宜登上马车,绣珠背着那丫头,却发现自己无法爬上马车。
“让我来吧!”
“不行!”
“就按我说的这样。”
步菲嫣脸色一板,她算是看明白了,好言相劝并不会奏效。
果然,绣珠默默的退到一边,心里却是暖洋洋。
刚抱过那丫头,步菲嫣第一个感觉就是,“好轻啊!”
随后就是一阵怜惜,顾忌长期缺乏营养,这丫头长的不高,略带黝黑的脸庞,看不出实际年纪。
但步菲嫣敢肯定,这丫头应该比自己小很多,要不然不会这么清瘦。
抱动这丫头期间,似乎触碰到了伤口,正昏迷的丫头下意识痛苦的了一声。
“真是作孽啊!”
步菲嫣眼里尽是怜惜,丫头左半边脸上已经烫出一个个小水泡,近出观察,她才发现这丫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遭罪。
额头上一片青肿,露出的手背上也是青紫一片,很显然遭受了不少毒打。
“这个该死的老货!”
步菲嫣咬牙切齿的骂道,动作轻柔的爬上马车,好在这幅身体原先就有着武功底子,
尽管抱着一个人,步菲嫣还是很从容的上了马车。
待到绣珠上马车后,
李勇跨上高头大马,高喝一声,“回府。”
车轮开始滚动,二十人的甲士队伍护卫着马车,离开了高台。
马车里,步菲嫣让开位置,将那昏死过去丫头平放在貂裘长椅上。
“去打一盆清水,拿一块丝巾。”
好在这些东西车里都有,绣珠正好帮着打下手。
步菲嫣拿起丝巾,轻轻的沾水打湿,刚擦拭到额头上,丫头就痛苦的一声。
脸上全都是伤,步菲嫣不敢在动手,牵起丫头的手轻轻擦拭着,小小年纪的一双手上布满了老茧。
看到这一幕,步菲嫣心里一片爱怜,正是花一般受人宠爱的年纪,居然受了这么多苦。
步菲嫣第一次正面感受到这个时代的残酷,这丫头只是其中的一例,天下中像她这样的人,不知道还有多少?
“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
步菲嫣长叹一声,眼里有着说不出的苦涩。
“小姐,让我来吧!”
步菲嫣回过神,将手中的丝巾递过去,嘱咐道,“小心一点,不要弄疼她。”
“小姐,放心。奴婢晓得。”
绣珠笑着接过丝巾,一点点的擦拭着丫头脸上的脏物。
毕竟是丫鬟,从小就开始服侍主人,绣珠的手法确实比步菲嫣要专业,并没有弄疼这丫头。
步府马车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力。此刻庆典还在进行,民众的热情并没有随龙舟活动的结束而低迷,相比比刚才反而要热闹三分。
端午这个节日,从某些方面来说就是一个盛大的赶集日。
赛龙舟过后,高台下面的空地变成了一个大型的集市,不少人都趁机叫卖着自家产的东西,官方还组织民间安排了很多活动,比如杂耍、舞狮之类。
金陵城的高官,此刻正笑呵呵的看着热闹的场景,对于他们来说,眼前的一切都是政绩。
水灾过后,除了要赈灾外最重要的是安稳民心。
吴庸笑道,“侯爷,这下本官可以放心了。”
步文点点头并未回话,他的心思早就不在这里,如果有可能他现在就想回家。
吴庸也不介意,反而露出一副神秘的笑容,趁着解手的功夫,已经有人将刚才的事情汇报给他。
“上午才打了谢伟,现在又打了公主的婆婆。这侯府果然霸道,我到要看看你怎么收场。”
吴庸不动声色的想到,表面上两人和和气气,但实际上他对这个步文恨的要死。
本来两人没有这么大的矛盾,一个是州刺史,另一个是侯爷,只是因为步文的封地在金陵,所以才会迁到这里。
吴庸可谓是封疆大吏,相当于这金陵城的土皇帝,而步文只是享有封地收益的侯爵,并没有实权在握,说白了就是踏踏实实的在这里享福。
按照行政级别上来说,作为金陵最高长官的吴庸级别要高于步文。
说实话两人理应没有太大的交集,吴庸也应该讨好这位简在帝心的侯爷,毕竟官场上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但俗话说的好,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
不知道怎么回事,老皇帝居然下了一道旨,任命步文为金陵司马,不仅掌管军政、军赋,还要插手城内民政之事,隐约有监视刺史之意。
平白无故的分了一部分权利出去,而且步文隐约有与自己平起平坐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