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没有人证，今晚出去问题不大。”
“你怎么这么懂？”宋予问他，她在原地站得太久小腿腹酸痛难忍，但是她又不想跟房间里的人一样直接席地坐在地上。
她话里的意思是：你靠谱吗？
江云琛被宋予的事情烦躁地想要抽烟，拧紧了眉心沉了脸色：“我是太闲了，才深更半夜到这里来。”
宋予感觉到他应该是生气了……她话虽然不算冲，但是话里含着的意思并不好听。
不过宋予到现在仍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跟江云琛之间，本就是应该互相敌对的状态。
“你可以走啊，我都说了是警察弄错了，谁要你来……”宋予最后半句话，声音轻到像是喃喃。
因为她自己也不好意思了……
江云琛盯着她看了几秒，那种如鹰隼一般的眼神让宋予有些怯懦地低下了头，人家好意而来，她说的话好像有些太尖锐了。
他只是盯着看了几秒之后，转身阔步离开了警局，他步伐并不快，宋予却是紧张了。
“喂！”她匆匆忙忙地开口，声音急促。
江云琛停顿住了脚步，他单手抄在裤子口袋里，又穿的休闲年轻，从背影来看同二十岁左右的男大学生没有太大差异。
他侧过身来，眼神微眯地看着她。
“你……别走……”宋予觉得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说出口，而且警局里又这么多人，她实在不敢太大声的说这种略带撒娇口气的话。
江云琛站在原地仍旧一动未动，腾出一只手擦过鼻尖。
“我没名字？”江云琛反问了一声，俊美微挑。
“江……云琛。”宋予有多不想念出这个名字，只有她自己心底清楚。况且又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旁边值班的警察毫不知情，见状笑着调侃：“小情侣吵架了？”
宋予的耳梢又被染红了一些……她跟江云琛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误会了。在这种尴尬境地里，她觉得更加难堪。
“你过来。”宋予微微皱眉，鼻尖都酸透了。
江云琛看向宋予时，看到她的鼻尖已经通红，先是站在原地看了她几秒钟，缄默了一会，最终还是心软，走向了她。
“错了？”他的两个字落入她耳中，在这样肮脏污秽的环境里，莫名像是一股穿堂风，清风拂面，温柔如许。
“没错。”宋予咬咬牙，她什么时候说过自己错了？
他凭什么像是在跟一只小狗说话一样同她说？真把她当总裁了？
总裁……宋予忽然想到那只柯基，之前她让萧瀚先把总裁送到宋宅去了，也不知道保姆有没有喂它狗粮。
“骨头挺硬。”江云琛的口气颇带着一点调侃。
宋予发现，自从那晚两人不欢而散之后，江云琛跟她说的每一句话好像都带着刺。
“你的狗……还在我家。你有空把它带回去。”宋予说每个字都很尴尬，都带着停顿。
“嗯。”江云琛也正好找到了一个带回总裁的方法。
没过一会，江云琛请的律师到了，宋予看着有些眼熟。
她好像……在电视上看见过。
“其深。”江云琛跟这个男人打招呼，宋予听到这才想起来，原来他的朋友，是傅其深……
市鼎鼎有名的金牌律师。
据说傅其深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出来办过案子了，能够让他出面的人很少很少。
而且，他竟然这么巧在南城？
“宋小姐？”傅其深上前，隔着拘留室的栅栏同宋予打招呼，让宋予愈发觉得尴尬了……
她现在这个样子太过窘迫，无论见谁都是不合适的，偏偏，还要见陌生人……
“您好傅先生，久闻大名了。”宋予尴尬地笑了笑，在这种地方跟人第一次见面的人打招呼实在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宋小姐，麻烦大致跟我讲一下事情的经过。”傅其深话很少，大概是看到时间已经不早了，宋予又是一个女孩子站在一堆鱼龙混杂的人中间。
宋予简单讲了一下经过，傅其深颔首：“大概我已经摸清楚了。我会去跟警察说，现在人证不出来，你的罪证并没有最终成立，而且前几天的第一次庭审刚刚结束，你是无罪的。出去的几率很大。”
“只要能出去就好。”宋予目前无欲无求，唯一想要做的就是出去，只要不要今晚住在这里，一切都是好说的。
“恩。我尽量。”傅其深话一直都很少，宋予又用余光瞥了一眼江云琛，想到他一直怼她的话，心底便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是大。通常半桶水的人才响的厉害，江云琛在她面前的话不少，跟傅其深比起来，他大概就属于这种人。
宋予对江云琛的厌恶感与日俱增，一分一秒之间都在加剧。
傅其深转身走向了江云琛，同他说了几句之后就走向了警察。
宋予对着江云琛使了一个眼色：“傅其深怎么说？”
“你现在这幅样子，很像一种动物。”
“什么？”宋予心底虽然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仍问出了口。脱口而出的话，已经咽不下去了。
“乌龟。”
缩头乌龟……缩在栅栏里面，往外面张望着……
宋予闻言，一时之间又没有找到合适的语言去反驳他，他说的每一个字好像都要踩在她背上一样，一字一句，都要压过她一头。
宋予没心思跟他开玩笑，哪怕是气也要憋着。因为傅其深是江云琛带来的，在国内，傅其深在律师界的名望有多高，众所周知。哪怕是熟悉她案件的律师过来，肯定也没有傅其深的本事厉害的。
先忍……忍。
十分钟后，警察过来打开了栅栏门：“可以走了。”
宋予顿时释然，好像终于扫清了身上的阴霾，终见太阳了一般。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出来拿了包和手机，同傅其深道谢：“傅先生，今天真的是谢谢您了。要不留一个联系方式，改天我请您吃饭？”
傅其深拿了一张极简的名片递给宋予：“不用请我吃饭，帮朋友忙。”
宋予当然不会觉得他口中所说的“朋友”指的是她，当然是江云琛……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上了：“那，能不能请傅先生，帮我打个官司？”
人心不足蛇吞象，宋予脑中冒出了这句带着极度贬义的话，顿时觉得很适合自己……她的确是太贪心了一些，但是真的穷途末路了，没有办法。
傅其深看了一眼江云琛：“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