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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张小柯真正喜欢的人(1 / 1)

我的确应该感谢那些出现在我身边的人,是他们陪我走过那些漫长而又短暂的时光,却在下一个路口无法预知地消失在前方未知的黑夜里。不是他们没有恒心,也不是我过于相信永久,只是生活本来就是注定分分合合。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不过我们有幸还可以一起分享片刻的快乐,纵然下一站物是人非。

感谢那些出现在我身边的你和他……

那个教会我怎样放风筝的小胖子;那个笑起来很好看初中三年都不见踪迹的张小丽;那个和我一样还记着小时候上课偷吃唐僧肉被老师抓住的杨遥;那个总是沉默在人群里突然爆出笑料的老面;那个考试一不及格就哭鼻子的长头发的白雪公主;那个在考试时总是踢我椅子要答案的现在孩子都上幼儿园的我们初一七班的班花;那个每年暑假回来都给我带贝壳的自称是还珠格格的周小格;那个陪我走在乡间小路上陪我抽烟的穿着妈妈做的棉鞋的好兄弟;那个自称自己在小时候就结拜了十八个兄弟的但看见别人打架就远远躲开的光哥;那个上英语老师课嘴里塞满方便面被提问硬生生咽下去的结果疼哭了的云中鹤;那个上课做恶作剧不小心把化掉的冰激凌粘到黑板上的被停课一星期的李大侠;那个说和我同生共死的在被老师询问我们俩谁作弊的时候他指着我说我不让他抄他会揍我的虾米;那个夏天穿短裙骑单车的在远处看见我就赶紧调转方向的宁静;那个告诉我《曾经最美》这首歌很好听的我送她手链的刘萌;那个隔着树林寂寞吹口哨的染着黄头发的坏男生;那个黑夜抱着我肩头因失恋而痛哭的隔壁班的大个;那个和我一起进二高校报喜欢打乒乓球的姓李的男孩;那个曾经把我文章里一句话奉为至宝的坐在我后面的周公;那个坐我身边不苟言笑却考试总是第一的刘攀;那个每晚晚自习在宿舍给我们弹吉他自我感觉良好的“大音乐家”;那个和我同一个姓的崇拜帕瓦罗蒂的学音乐的漂亮男生;那个很孝顺的深夜里曾经一个人默默哭泣的也曾为爱情深深伤过的王香肠;那个暑假独自骑自行车去渤海转了一圈又骑回来的肌肉很是发达的胡三少;那个不是很胖上课偷偷照镜子被老师发现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的欢姐;那个在我桌子上刻上一首诗说是留给我做纪念的秋水;那个高三送我发卡的我同桌的女朋友;那个高一高二和我都是同桌的吉吉;那个喜欢看我笑的夏天穿黄衣服最美的有点黑的小聂;那个喝酒喝得不行一起醉醺醺不上英语课的张小柯……还有那个安静美好像蓝色的男孩苏佳艺。

这些简单的人名,一点一点凸显在脑海里。如今的那些人,都已经长大,多了几分成熟和世俗。这些人,有的已经成家;有的依然前途无着落,为了明天的生活摸爬滚打;有的仍然躲在大学的襁褓里茫然对未来不知所措;有的也有了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大家偶尔见一次,惊讶于彼此身上的变化,却再也看不见当年简单和疯傻。或许他们其中有的还是在我身边,但是那些丢失的心情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很多时候望着窗外的星空,最多的总是深深怀念那颗最早闪亮的黄昏晓。夜空之下,寂寞不分你我,在靠近人群的边缘,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会在哪里。我常常这样假设,青春如果有什么遗憾的话,就是我不能陪你们疯到最后吧。

张小柯和张秋已被行动证实纯属铁哥们,而张小柯真正喜欢的人也应该付出水面了吧。毕竟那谁说,哪个少女不思春哪个少年不钟情?英雄还难过美人关呢,何况是张小柯呢。

十八岁湝湝而逝的江水,是在湔洗我们青涩的恋爱?还是想璧还我们未了的心愿?寒月疏影里,指尖摇曳着我十八岁未安息的暮年青春。睡意阑珊之后,又想起你细碎的刘海下藏匿的浅青色胎记,那不是命中的路标在指引我们今生轮回的方向么?每天的夕阳西下,我都会遥望阳光熄灭的大地尽头,那时候红日正卷裹着忙碌和温热沉沉落下,连同那些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暗恋,都在光和热全部散尽之前,被悉数拓刻在时光的鳞片上,借以轸念我蓝色的青春。

早上我去餐厅的路上还是跟张小柯一块,不巧的是张秋就在我们前面,她的手和祝天天的牵在一起边走边说笑。

张小柯就凑过来开玩笑,看看人家,唉,我的命怎么就这么悲哀啊!也老大不小了还要和你腻在一块。小柯只要和其他人在一块就是嘻嘻哈哈的老不正经,让他身边的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孩子。我白了他一下说,你个不知足的家伙,和我在一块委屈你了啊。小柯就装作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不是啦。俺家佳艺老好了。

佳艺,今天吃什么?周乐走在我右边,漫不经心地问我,完全不理睬小柯的疯言疯语。

去二号楼吧,不是经常说,丸子汤杠子馍一顿不吃不能活,喝丸子汤吧?好吧?小柯嬉皮笑脸地大声叫道。

这时候张秋突然扭过头来对我们微笑,那是我第一次正面那么仔细地看到张秋,我想原来秋可以对我笑得这么美,尽管那微笑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嗯,二楼,就去二楼,二楼是个好地方啊!我捶了小柯一拳,径直向前跑了几步又转过身来笑嘻嘻地问,今天谁请客?

张小柯:苏佳艺,你就是那属蜂窝煤的,浑身都是心眼,今天明明该你请了,还说什么谁请?

嘻嘻,我知道是该我请了,可是昨天我不是牙疼吗,我又没吃,所以今天还是你们俩,要不你俩平分得了,是不是?我又跑回来很严肃的比划着说。

不是!苏佳艺,你就是白眼狼我给你说,好狠啊你。张小柯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可是我不管他这些,仍旧乐呵呵地讨价。你还是大尾巴狼呢,谁是白眼狼,你看人家周乐,都没意见,你咋呼个什么劲?

不过最后还是我掏腰包自动请的,小柯说我这是良心发现了。

那天中午我们喝丸子汤的时候,祝天天和张秋就坐在我们邻桌,我扭头的时候刚好瞥见祝天天正细心地给张秋夹菜吃,我当时看见那场面就觉得特煽情,就给小柯也夹了一块肉。小柯就用那种特茫然的眼神瞄了我一会,又夹着那块肉审视了一会,然后就放在嘴里嚼起来。我当时心里唰的一下就凉了,朝他狂吼,靠,有恁夸张没,哥给你夹的菜,有毒还是怎么啊。

小柯就嘿嘿地解释,不是啊不是,我就是看看这肉有什么毛病没有啊?

有什么毛病?我看你才有毛病。

天气逐渐转暖了。校园后花园里,每天中午开始有很多背靠背卧在草地上看书的女孩子,而她们身边那些埋在泥土里的花籽,正一点点把舌头伸出地面好像准备着偷吃春天的温暖。但是那个花园我们高一高二的孩子们是很少去的,因为我们的教学楼在很靠南的地方,所以这个地方就成了高三的私人休息场所。不过有些空闲的日子里,我们也是很喜欢去溜达溜达,尤其是周六周日的午休,课很少,那么我们就可以尽情的放松一下了。

也就是在这里我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张小柯真正喜欢的人是谁。那天,我和小柯就去了。那天正好周六,校园里是往常一模一样的安静。只是那天我们很巧地遇见了聂诗琪,那时候她正好背对着我们,穿着米黄色夹克把她衬托的瘦瘦的,头发被小心翼翼地挽一小束马尾,而剩下的头发散落如瀑,流到肩上刚好弯成一道舒缓的弧线。一个好看的背影就这样映入我们眼帘。

我本想就过去打招呼的,张小柯却拉着我莫名其妙地走开了。我就笑他怎么了这是不像咱小柯一贯的作风啊,干嘛躲着聂诗琪啊?聂诗琪什么好怕的,是不是?

张小柯却撇撇嘴说哪有的事我什么时候怕了?说完还迅速地瞥了聂诗琪一眼。虽然他表现得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我在他的眼睛里明明看见了闪烁着躲避又留恋的光茫,张小柯我看你小子是不是喜欢上聂诗琪了吧!我心里乐呵呵的想着,张小柯却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出去了好远了。

最近张小柯可是明显的不正常,这是我和唐婉在聊天的时候一致达成的共识。有次下课的课间,我见张小柯一个人趴在位置上,右手还拿了一支笔涂涂画画的。那副德行还真是一个有了心事的思春少年。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背,叫了声哥们儿,他的反应还真是够激烈的,差点就蹦起来了。哎呀,你小子吓死我了!他叫道。我哈哈大笑,说,你在干嘛啊,魂不守舍的。

他白了我一眼,继续趴到桌子上了,有气无力地说,没干嘛。我凑过去看他在纸上写什么他倒没有遮拦,不过没意思的是,纸上只有些圆圈,重重叠叠的没有规律没有美感可言。我说,老兄,你是不是看上哪个姑娘了啊,像个思春的怨妇一样。他抬起头,斜着眼睛看着我说,你哪只眼睛看我像个思春的怨妇一样?见他不承认我说,要是真的喜欢哪家姑娘了一定得告诉我啊,不说帮你追上人家了,起码能开导开导你,抚慰抚慰你幼小的心灵嘛。张小柯终于露出了他那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干巴巴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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