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窝蜂的随从扑上去迅速将男人制服。
周颐年则是快速抱起来疼到表情抽搐的黎安往楼下跑。
他跑的很急,脸上的表情阴沉肃杀,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像一座地狱罗刹。
老刘眼疾手快提早打开车门,周颐年一个跨步抱着黎安飞奔了进去。
车子发动后,黎安窝在周颐年怀里一声不吭,甚至疼到额头出了一层密汗,可她就是不肯出声,也不肯看周颐年,绷紧着小脸儿全程闭着眼。
她能感受到脸的上方,周颐年在看她,能想象到他的表情,皱紧的眉头亦或者凝重的神情,能感受到他呼吸出来的重喘气,带着他独有的味道打在她的脸上。
可她不想看周颐年,这胳膊的疼痛不算什么,比这更加万箭钻心的滋味儿她都尝过了,这算什么呢,周颐年带给她的殇痛已经没有再多了。
周颐年同样知道黎安这个时候不肯听他说话。
他很识相什么都没说,只是途中几次催促老刘加快速度,一双手恰到好处拖着黎安受伤的胳膊不敢有丝毫怠慢。
到医院做完检查,黎安的胳膊骨折了,需要打石膏住进医院。
医生和周颐年交代一些基本问题离开后,病房内只剩下黎安和周颐年。
从窗户吹进来的夏风忽然寂静,悄悄配合周颐年安静的坐在病床边儿,只是那张好看倜傥的脸上甚是沉重,剑眉端着,克制他不想冲动的内心。
这一年黎安大大小小新伤旧伤不断,其实她是个很怕疼的人,尤其在周颐年面前。
可今天黎安从头到尾没有看过周颐年一眼,她就没睁开眼过,更没有喊一声疼。
很长时间的沉默过后,周颐年暗哑着嗓子开口问她,“安安,你真的想离开我吗?”
黎安闹了一年,这是周颐年第一次正面将这个问题提出来。
黎安的睫毛闪烁了一下接着睁开眼回头看他,“是。”
她的眼里全是肯定,如此坚忍不拔。
周颐年见状扯了嘴角露出个浅淡的弧度,大概觉得这回话在意料之中,他伸手握住黎安那只打了石膏胳膊的手,“在那之前,安安,我们要个孩子吧。”
话题转变之快,黎安面无表情打量他神情,忽然觉得自己被他耍了。
黎安不想说出来过分的话,没有意义,这一年,黎安把能说的不能说的各种伤感情的话都说遍了,甚至火爆时刻几乎有些话是伤人没有下限的。
周颐年握紧她的手轻轻揉搓继续道:“有了孩子之后你若还想走我会同意。”
黎安心中鄙夷,有了孩子那还能走成吗?更何况她黎安凭什么要给他周颐年生孩子,生出个没名没分的孩子还不能自己带着,难不成要叫北平那个女人妈妈吗?
她再次别过头,周颐年轻轻捋着她细长嫩白的手指,没成想黎安直接用指甲盖抠了他一下,抠破了他的皮肉儿。
黎安的胳膊打了石膏不能动,手指头是能动的,她不想让周颐年触碰自己,她觉得恶心。
周颐年竟然出奇笑了,非但没将手指抽走,还将手往黎安的手心里窜了窜位置。
这一年黎安前半年疯闹,后半年连话都懒得跟他说,后来变成离奇讨好,为了要逃走,黎安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能抠他也是好的,代表她的心思活泛了,有了喜怒哀乐。
从前两人好的时候,黎安生气撒娇时常会这样。
黎安也知道他想法便不肯再动,唯独眼泪顺着脸颊流个不停。
有些记忆放到如今看来,尽管那幅画面是甜蜜的,可画中人不再是眼前人,平添的只有伤感而已。
后来他们没再说话,一直沉默到保姆收拾好东西赶过来周颐年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