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和竹韵两个齐齐行礼应是。
竹韵问关胜:“张家人这么一大早就来了?”
关胜眯眼一笑:“怎么可能!听说张家人这几天在躲着五老爷呢,就是想把婚事拖着,不肯退亲,又怎么可能亲自上门来。”
“那你刚才……”
“我不是看她要打你么?再怎么说,她也是主子,和小姐姓着一个叶呢,打了就是白打了,可不值当,不就随便捏个事情让她自个离开么?也图个耳根清净。”关胜道。
“你……”竹韵翻了个白眼:“看不出来,你小子越来越机灵了。”
“竹韵姐姐,我原本就机灵好不?只你看不出来,老骂我笨。”关胜一脸委屈道。
“莫非你不笨么?在张昆跟前学了这么久的武功,没看到有什么长进。也不知道早点学出来,好保护小姐。”竹韵作势要揪他的耳朵,关胜身子一矮,机灵的逃开,哇哇乱叫:
“习武可不是一朝一夕的,讲得是夏练三伏,终练三九,师父说,有的人,十年苦练也未必能有大成呢,我这才练多久啊。”
“不错,关胜很有习武的天赋,只是练的时间太短,假以时日,他会有大成就的。”倚梦正好从外面进来,接口道。
“看吧,倚梦姐姐都说我有天赋,会有大成就了,竹韵姐姐,你不能再骂我笨咯,我也是堂堂男子汗呢。”
“切,你个小屁孩,算什么堂堂男子汉。”竹韵噗哧一笑,嗔他一眼道。
“过完年,我就十二了,再过两年都能娶媳妇儿了。”关胜不满道。
这话连珠玉听了也掩嘴直笑,竹韵就更不当一回事,关胜黑着脸,哧溜又跑了出去。
“咦,张家人今天没来打扰小姐?”倚梦一脸诧异道。
“张家人?张家来人了吗?”竹韵愕然道。
“是啊,张太太带着张公子来了呢,听说张公子正在贞小姐门亲,求着见她一面,贞小姐怎么也不肯开门。”倚梦道。
“咦,真的来了呀?关胜不是说,张家人一直在躲着五老爷吗?”竹韵道。
“前些日子是在躲,就是不想退亲,可一大早,听说大理寺又重新下了文,说产要革去张公子的功名,张家就想起昨儿个贞小姐去了裕亲王府一趟,认为是裕亲王府的人打了招呼,才把判决又改了,又来求贞小姐了。”倚梦道。
叶昕眉听得一怔,就想起昨儿个殷成禧跟她说的话,忙问:“那倚梦姐姐知不知道,宋子樱有没有改判?”
“只听说改了张公子的判决,宋家还没动静。”倚梦道。
那就不会是殷成禧,她记得,昨天重点抱怨的就是宋子樱的判决。
如果他要去大理寺改判,应该先改宋子樱的才是。
“那张公子,明明就犯了罪,却连功名都没被革除,原就太不公平了。”珠玉忿忿道。
“定是张家用了不少银子,又找了不少关系才有的结果,如今又改判,真是人财两空,肯定不甘心了,又来找叶家。”竹韵道。
叶昕眉不关心张家的事,只关心宋子樱,对倚梦道:“请张去大理寺周围打听打听,看那宋子樱的判决是不是也改了。”
倚梦听了便出去叫张昆。
竹韵便去关院子的门,不让五房的人把张家人惹到小院里来。
谁知,婆子刚要关门,就听得前面闹得厉害,竟是张太太的声音:“你们也不能做得太过份了,京云替贞小姐背了这么久的黑锅,情愿把事情都兜着,一个字也没向昕小姐吐露过,说好的事情,怎么又变封了,如今反而落井下石了呢?”
叶昕眉也隐隐听到,只是不太真切,不由得跑出门,向前几步。
可张太太的声音戛然而止,象是被谁捂住了嘴,不让她说。
过了一会儿,张太太又说了:“你这个混帐东西,还一门心思替她遮掩,但凡她心里有一丁点儿想着你,也不会把你往绝路上逼,你可知道,革除功名的人,终身不得再参加科考,你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就被这样一个女子给毁了,还连累了家人,值当么?”
又听那张公子道:“娘,走吧,别闹得连最后的一点尊严也不给儿子留下,算儿子瞎了眼,信错了人,也是儿子活该,读这么多年的圣贤书,竟然为了私情做下那伤天害理之事,也是罪有应得。”
“你是被这狐狸精给迷了神魂啊,笨儿子啊,今天不让她出来把话说清楚,我就死给她看。”
叶昕眉越听越不对劲,怎么话锋转得这么快呢?迷惑张公子的,怎么又变成叶昕贞了,不是宋子樱么?
难道还有别的内情?
正满腹疑惑,就听叶昕贞道:“你们在胡闹什么?好端端的拿屎盆子往本小姐头上扣,事情再明白清楚不过,张公子背信弃义,不顾与我的婚约,与那宋子樱暗通款曲,利用我加害我的堂妹,证据确凿,大理寺判决书上写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最好是干干脆脆地退亲,莫要再胡搅蛮缠了,再怎么诋毁,本小姐也不会同意与你再续前缘,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叶昕眉一听,也有些道理,最主要的是,她曾亲眼看见张公子在宋子樱面前的表现,那是一个情深不厚,一个为卿抛却一切,只为一个情字,无怨我悔。
但他对叶昕贞好象……不象全然没有感情啊。
那晚在暗舱外,叶昕贞说的话就有点怪怪的。
现在想来,确实有些蹊跷。
联想到叶昕贞这几天的表现,确实有点让人怀疑。
但她很快又摇头,总觉得有点不太可能,叶昕贞生在长在金陵,与京城相隔千里,五老爷也是个老实经商人,这几十年,在叶家的口碑也不错,否则,以长房大伯叶清海的端方清正,早就将五房分家独过了。
在叶昕眉看来,就算叶昕贞有小心思,想耍阴谋,也只是面上的,决不可能在自己成婚过成中,布下一个如此深的局,否则,她的深沉与阴险就太可怕了。
她不相信,叶昕贞有本事连殷成禧也算计在内,为她利用。
“你听听,你听听,她满口都是对你的指责啊,京云,你是作什么孽啊,怎么就信了这个阴毒女子的话啊,如今一切都被她算计在内,你的功名没了,张家的名声也尽毁,你父亲在朝堂上都抬不起头来,裕亲王视他为仇敌,张家,就毁在这个小贱人手里啊。”张太太似乎被叶昕贞的话激怒,打算撕破脸皮了。
“来人啊,把这疯妇打出去,我告诉你,最好是乖乖地退亲,否则,等着张家的,不止是革去功名这么简单,到我叶府来闹,也不称称自个的斤两,真拿自个当地头蛇么?”只听叶昕贞冷冷地说道。
地头蛇这种市井话她都说出来了,还是那个养在深闺,知书达礼,温柔端贤的叶昕贞么?
叶昕眉感觉很陌生。
事态好象越闹越大,而且还跟自己有直接关系,要不要到前头去看看?
可就怕一去,就被叶昕贞推到前面当挡剑牌……
她才不想掺合叶昕贞的破事呢。
不是早就请了裕亲王府老太君出山,替她挑门好亲么?不退亲怎么议亲?
“娘,娘,不要啊。”突然,张公子一声撕心裂肺地哭喊,叶昕眉吓了一跳,提了裙便往前院跑,倚梦和张昆正好从屋里出来,一见之下,双双紧跟而上。
叶昕贞的闺房前,院落中央,张太太正满头是血倒在天井里,井中高大的桂花树干上,有血迹斑斑。
张太太还真烈性,说自尽就自尽。
张公子抱着张太太仰面痛苦。
叶昕眉不由一阵难过,说起来,张太太很无辜,辛辛苦苦养大儿子,好不容易儿子考取功名,儿媳也要进门,一切都往幸福美满的方向走着,谁知,突然出了这么一桩祸事,儿子功名没了,张家名声也大受影响,儿媳也泡了汤,这阵子忧火攻心,怕是早就面临崩溃,再被叶昕贞一气,一口气没想转,就去寻了死。
“哭什么?赶紧请太医才是正经啊。”叶昕眉没看叶昕贞一眼,大声道。
张公子机械地看过来,见是她,眼前一亮,竟然笑了:“昕小姐果然良善。”
叶昕眉感觉他的笑阴森森的好碜人,忙道:“现在先救人才是正经,其他事先放一边再说。”
说着便对张昆道:“烦劳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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