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对张昆道:“烦劳张拿我的贴子去裕亲王府,请裕亲王府请个太医过来。”
叶昕眉可没本事请得动太医,这种事还是要求裕亲王府的。
“不劳驾裕亲王府了,小姐着人去请王太医吧,他就在东街义症。”张公子脑子倒还清明。
叶昕眉一想也是,那王太医虽然有点另类,医术应该还不错。
张昆飞掠出去请太医了。
叶昕眉便让张公子把张太太放平,下面垫了竹垫,又让人打伞,莫晒着了她。
张公子默默地看着叶昕眉,眼里露出一丝笑意。
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叶昕眉真有点不好理解。
“昕妹妹,你做什么?可是她自个自尽的,千万莫要死在我门前呀,不然,我这辈子的名声都要毁了去。”叶昕贞一把拽过叶昕眉,满脸怒容道。
“你在说什么?”叶昕眉正想捂住叶昕贞的嘴,就听张公子低沉地问,声音里没有半点怒火,倒象是平常交谈时,没听清楚对方的话,随便问一句似的。
“张京云,你若还念点旧情,就不要再在我家里闹了,你先对不住我在先,这个婚,不管你有没有革除功名我都要退,你我今生无缘了,那些有的没的,你娘说了,我也只当没听见,快把你娘抬回家去吧,别在我家门口添晦气了。”叶昕贞道。
张公子缓缓站起来,定定地凝视着叶昕贞,唇角带着一抹自嘲:“还记得我给你的那块玉佩吗?那是我家的传,既然要退亲,就把定亲信物还给我。”
叶昕贞脸色一白,瞟了叶昕眉一眼道:“什么玉佩,你给的东西,在得知你与那宋家女有苟且之后,就全扔进大运河里了,谁还会留着。”
“扔进大运河里了?呵呵,是啊,还不小心掉在了刘妈的腰间呢。”张公子道。
“你又在胡说什么?张京城,是男子汉就好说好散,你不是早就答应退亲了么?怎么如此不干脆?别在我家门亲耍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本姑娘不知这一套,顶多这房子不要了,一把火烧了,连同你家的晦气也一块烧掉。”
除了小王氏,叶昕贞是叶昕眉所认识的,心思狠毒的另一个人,不管张公子做错了什么,他如今已经被革去了功名,这一生的前程都毁了,何况,张太太没有犯罪,更没有犯错,就算骂了她几句,如今人都躺在地上人事不省了,她口口声声晦气晦气,就不怕激怒张公子么?就不能给自己积点口德么?
叶昕眉不由得走开几步,离叶昕贞远一些,发现张太太的睫毛动了动,忙让竹韵拿水来:“张太太,张太太。”自己蹲子,努力想把张太太的头抱起,好让她喝点水进去,大太阳底下,不撞晕也要醒晕了。
突然,只听得一声惨叫,叶昕眉愕然回头时,只见叶昕贞腹间插着一把匕首,而张公子的手还握着刀把,笑着看着叶昕贞。
倚梦飞起,一掌向张公子击去,张公子不过是个文弱书生,一掌之下,身子被击飞,摔在不远处。
叶昕贞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张公子:“你……你竟然要杀我?”
“杀你?呵呵,你害我身败名裂,还害我不忠不孝不义,我若不手刃你,怎么对得起我奄奄一息的亲娘?”张公子说着,又疯了一样向叶昕贞扑过来,倚梦一把拽住他道:“住手,你是想将张家彻底毁灭吗?现在还只是伤了人,若是杀了她,你就是杀人犯,她怎么也沾着皇亲国戚的,你是想被抄家灭族吗?”
张公子听得了震,全身都僵了僵,放声大哭。
倚梦一脚向他踹去,小声道:“还不走,等着人来抓你吗?”
张公子看了眼张太太,很不放心的样子,倚梦一跺脚,作势向他一掌击去,将他的身子震飞,直接落到墙外去。
鲜血染叶昕贞的衣襟,她惨白着一张脸喃喃地问:“我是不是会死,会不会死啊,救我,救我啊。”
倚梦回来,看了眼她的伤口道:“削水果的刀,深不到哪里去,死不了的。”
一抬手,拨下她腹间的刀,又抹上金创药,算是草草处理了。
小蝶儿吓得不知所措,叶昕眉吩咐五房的其他下人:“还不快把贞姐姐扶进屋里去?一会子太医就来了。”
五房的下人这才手忙脚乱地把叶昕贞抬了进去。
张太太因为撞伤的头,不能随便搬动,叶昕眉只好守在院子里,好在张昆背着王太医来得倒快,一落地,王太医就道:“人呢?人呢?”
叶昕眉手一指地上的张太太,王太医便不顾大太阳,给张太太诊脉。
小碟儿冲出来,拉着王太医道“救这老虔婆做什么?快来救我家小姐。”
王太医诧异道:“还有个病人?”
倚梦道:“你且别管,屋里的已经稍作处理了,死不了,先救地上这个吧。”
小蝶儿大怒,骂道:“你什么意思啊?当自个是这里的主子吗?她是外人,我家小姐才是这里的正经主子,若是我家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指细你的皮。”
倚梦比她的年纪要大了好几岁,平素看小蝶儿天真活泼,没心没肺,没想到行事也如此泼辣不讲理,敢骂倚梦,还真是与叶昕贞是一对主仆。
倚梦也不说话,扬手就是一巴掌:“住口,再吵吵,就扔你出墙。”
小蝶没想到倚梦说打就打,一点也不给叶昕贞面子,又亲眼见这她的武功,顿时很识趣地闭了嘴,只是一双大眼凶巴巴地瞪着倚梦。
“还好,虽然晕了,还没撞坏脑子,只是有轻微的脑震烫,怕是要好生体养一阵子了,伤口处也抹了药,可以抬到屋里去了。”王太医的手法真快,别人诊脉非要片刻才行,他手搭脉上,只是几息之间,就探清了病情。
“能坐马车么?”把张太太留在叶家也不是个事,何况张公子还刺伤了叶昕贞,一会子五老爷回来还得了?肯定得找张太太理论,现时的张太太哪里还有精神跟人吵架,不晕死才怪。
“让这位背回去吧,反正他力气大,速度又快。”王太医朝着张昆一指道。
想来他方才对张昆挟了他来印象太过深刻。
只是,张太太是深闺夫人,张昆是男子,这男女授数不清啊,可不比指王太医。
“还是坐轿吧,坐轿虽然摇晃,但至少不颠簸。”倚梦道。
张昆听了便出去雇轿子,好在张家的婆子也来了一个,让她护着,将张太太送回府去。
安排好张家人,叶昕眉往叶昕贞屋里去,王太医追上来道:“叶小姐,又见面了。”
叶昕贞心事重重,点点头道:“辛苦王太医了,这是诊费,请你收好。”
王太医脸色一白,象被蛰了一下似的缩回手:“小姐把王某看成什么人了?”
叶昕眉觉得好笑:“你是太医,出诊收诊费有什么不对么?我给你诊费也是你应得的,哪里就伤害到你自尊了?王太医,你太了。”
王太医一本正经道:“太医出诊收诊费确实是天经地义,但收你叶小姐的就不行。”
“收我的怎么就?我头上又没长出犄角出来。”叶昕眉心情糟糕,没心情跟罗索下去。
王太医憨憨地笑:“你虽没长犄角,可你不一样嘛,我说过要向你求婚啊。”
这人脑子有问题吗?谁说要嫁给他了?
叶昕眉郑重其实地对王太医道:“对不起,我也再说一次,我没兴趣嫁给你,请王太医再也不要说这样的话了,女儿家的声誉可经不起折腾。”
王太医立即垮下脸来,“为什么啊,下官有哪里不好吗?”
“你哪都好,可我不嫁给你。”叶昕眉有点烦躁道。
“我也不是哪都好,可我是真心实意想娶小姐的,小姐,为什么不肯嫁给我啊。”王太医不依不饶,不死心地继续问。
“王太医,医者父母心,里面还有个受了刀伤的患者呢,你不打算医治吗?”叶昕眉道。
王太医果然脸色一肃道:“在哪里?就是先前那位丫头说的那个吗?”
“在屋里呢?只是早早处理了一下伤口,你快进去看看吧。”
王太医点头,背着药箱就往里走。
叶昕贞正躺在哼哼,小脸惨白,小蝶一见,忙道:“王太医,快,快来,我家小姐伤得可重了。”
不过是两寸不到的小刀,能伤得有多重?
叶昕眉沉着脸走近,她也不是傻子,张氏母子说的那些话只差没点名道姓了,什么意思哪里听不出来的。
“贞姐姐,这一刀,你挨得不亏吧。”王太医给叶昕贞查伤,叶昕眉便坐在一旁冷冷道。
“你……你什么意思?在咒我吗?”叶昕贞眼神飘忽着,不敢与叶昕眉对视,但嘴巴确倔强得很。
“咒不咒的且放一边,若是能把人咒死的话,估计我也死二几回了,保不齐天天有人咒我死呢,鹤顶红之毒没毒死我,肯定好多人不甘心呢。”叶昕眉冷笑道。
“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你的毒又不是我放的,在我这里冷嘲热讽做什么?那张家人,因为被革了功名,迁怒于我,故意挑拨离间呢,你要信我也没办法。”叶昕贞道。
“那这块玉佩呢?你不会不认识吧!”叶昕眉晃了晃手中的玉佩道。
叶昕贞见了果然脸色发青:“什么玉佩,我怎么会认识,你究竟想说什么?不如明说。”
“人在做,天在看,别以为你装得好,就真当我是傻子。”叶昕眉道。
“我什么也没做过,你被人下毒那也是你自个惹人讨厌,成天不是下毒就是有人要杀你,我怎么没这样招人嫉恨呢?”叶昕贞似乎也知道纸包不住火,打算撕破脸皮。
此时,王太医正好揭开她肚皮上的伤口,正打算清理,并用缝合,叶昕眉道:“王太医,咱们走吧。”
王太医怔了怔:“伤还没处理好呢。”
“不治了,有些人,活在世上也是害人的精,你瞧见张太太没?就是她把人家气得撞树自杀的。”叶昕眉道。
王太医:“哦,那好。”竟然扔下敞着伤口的叶昕贞,真的收拾东西起身。
叶昕贞大急:“叶昕眉,你什么意思?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总比谋图害命的好,谁规矩我必须要救你?不救又不犯法。”叶昕眉冷笑道,一转身,朝外走去。
叶昕贞大怒:“好你个小臊蒂子,小贱人,别以为有裕亲王府给你撑腰,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也不想想,你才几斤几两啊,真以为裕王府的人会认同你?想得美吧,就算嫁给了那个傻子,你也是个被虐的可怜虫,不会有好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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