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恭送皇上!”
沈盈盈低着头,始终不敢抬起来,她害怕抬起来看到楚清舒那双无情冷酷的双眼,楚清舒对自己没有爱,有的只是新鲜感而已
,若是玩腻了,便又会寻找下一个,天子总是风流的。
沉香见楚清疏已经离开了,便走进内殿,叹了口气将地上的沈盈盈扶起来,沈盈盈没有接过沉香的手,反而抬手一巴掌打在了
沉香的脸上。
“娘娘……”沉香捂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见那沈盈盈站起来,走到榻上,死死盯着沉香说道:
“你还知道本宫是娘娘,刚才本宫朝你使眼色,怎么你反倒假装看不见了?”沈盈盈看着沉香慌忙跪在地上,冷笑道:“本宫看你
是在本宫这里待不下去了吧?”
沉香跪在地上挪到沈盈盈身边,哭着道:“娘娘,您冤枉沉香了,沉香只是希望娘娘可以好好伺候皇上,大将军他……”
沈盈盈听沉香还有脸辩解,便站起来想要继续教训她,可是沉香哀求的眼神却让自己心软了些,她复又坐到榻上,叹了口气道
:“本宫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心思,可是皇上他哪里是真心爱本宫的呢?你说大将军,至少本宫和大将军,还是相爱的啊。”
沉香抓着沈盈盈的衣角,眼泪止不住的掉,她顾不上自己的眼睛已经哭肿,而是苦苦哀求道:“娘娘,您既已经进了宫,又何苦
再去想着那大将军,您和他终究是没有结果,若是您好好伺候皇上,以后安稳地在宫中老去,不是比您思恋大将军来的好得多
吗?”
“呵。”沈盈盈苦笑了一声,将衣角扯回来,自己躺在了榻上,沉香见沈盈盈已经没了什么动静,便自顾站起来给沈盈盈准备晚
膳去了。
江近月喝了那桂枝汤之后,风寒倒是祛除了,可是那小产带来的病根儿倒是落下了,时常觉得小腹疼痛,面色苍白,头晕无力
。
可是她还是每日和林竹以及季衔春整理着冷宫的后院儿,希望把这里辟成一块种药的地方,可是自己总是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便没事就找柳婆子聊聊天。
柳婆子也是乐意和江近月聊天的,没事就跟江近月说一说这医书上的故事,两人渐渐聊开,江近月竟发现柳婆子真的是一个博
古通今的才女。
几日后,江近月正在缝补衣服的时候,小太监来送饭了,今日的饭菜来的格外早,柳婆子也是纳闷,便先端过江近月的饭菜闻
了闻,并没有什么异样。
江近月见柳婆子这样小心,便将饭菜拿近看了看,又尝了尝,可是自己还是吃不出来,那小太监的态度极其恶劣,非要看着江
近月吃完才离开,若是江近月不从,便飞起一脚将别人的饭碗踹翻,江近月没办法,只好吃光了。
柳婆子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知道这饭里肯定有问题,便在第二日趁着那小太监不注意,藏了一团菜在自己袖子中,待那小
太监走后,拿出来仔细尝了尝,终于让她发现了异样。
她将江近月拉到一旁,江近月见柳婆子神色凝重,便知道有什么问题了,柳婆子将包在布中的那团咸菜拿出来,递给江近月道
:“你仔细看看这菜,是不是有问题?”
江近月将那咸菜往自己眼前凑了凑,只觉得没什么分别,味道也是差不多,便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差别啊?”
柳婆子叹了一口气,将那菜扔在地上,背着手走了两圈道:“若是那小太监再隐忍一点,兴许我还不会发现这里面有问题,可是
他太急了,便让人怀疑,你可知道这菜里比以前多了什么?”
江近月复又蹲下,看了一眼那团黑乎乎的菜,虽然说颜色没什么分别,可是那菜的某些地方,的确和平常有些不一样,菜里一
粒一粒的东西似乎变多了。
“你知道有种东西叫吴茱萸吗?”
江近月在脑海里想了想,并没有什么映像,她看着柳婆子继续背着手走到自己身边道:“老婆子眼睛虽然是看不清了,可是这舌
头还是灵敏的很,那菜里面,加了不小分量的吴茱萸,本来对你的身体有帮助,可是它每日的剂量太大了,足以让你耗气动火
,若是久了,那你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甚则暴毙。”
柳婆子的话让江近月一惊,试想宫中还有谁可以对自己下此狠手,除了苏柔再没其他了吧。
江近月将那团菜狠狠地踩在脚下道:“可是以后他们还会不停地将菜拿过来,若是我不吃你们也没得吃……”
“无妨,你便不吃,他又能如何,我们冷宫中的家伙事也不少,他送的饭我还不愿意吃。”柳婆子那只可以活动的眼睛看了一眼
江近月,江近月点了点头,突然道:“婆婆是不是和苏柔有什么过节?”
柳婆子的表情明显一滞,可是很快就恢复了原状,江近月捕捉到了柳婆子的表情变化,便知道自己猜对了,见柳婆子就要离去
,便抓住柳婆子的手问道:“婆婆告诉我,也是在帮你自己。”
柳婆子原本想走的脚步听到这一句话也停了下来,她看了一眼江近月,冷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是苏柔?”
“难道不是?”
江近月拽着柳婆子的手慢慢松开,柳婆子叹了口气,笑了笑道:“那是我马上就要成为太医院院使时候的事情了。”
江近月见柳婆子已经陷入了回忆,便扶着柳婆子来到了屋檐下,柳婆子抓着江近月的手道:“那时候还是先皇在位,我刚通过太
医院的重重选拔,马上就要成为第一位女院使了,可是那时候的吏部尚书,也就是现在的丞相,让我去给他家人看病,结果我
什么都没做,到他家的时候他家人就死了,我便被他告到皇上那里……”
原来是和苏云天有关系?
“可是为什么他要害你呢?”江近月有些不明白,苏云天这步棋走的的确有些偏了。
“我还没告诉你我爹是谁吧?”柳婆子浑浊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了一丝光芒,“那苏云天借着我这个由头,愣是胡说我家里人联合起
来害他,又上告皇上,皇上见确有其事便下令搜查,在我爹的书房中搜出了通敌书。”
“您父亲就是当年明相柳成瑜?”江近月知道柳成瑜,那是帮助先皇平定了江山的一代明相,也是帮助天晟朝走向鼎盛的功臣,
可是在一次搜查中,先皇判他通敌卖国,令枭首示众,以儆效尤。
那已经是书中记载的事情了,江近月没想到自己还能遇见柳成瑜的遗孤。
“我父亲死后,那苏云天便做了丞相,在这个位置上一呆就是三十多年,而我,也从太医院被贬到这里,我这只眼睛,就是被苏
云天派的小太监射瞎的。”柳婆子摇了摇头:“我本无意再参与宫中斗争,可是老天偏偏让我遇见了你,说实话,从那日你离开
冷宫起,我便觉得,你可以帮我报仇。”
江近月紧紧握住柳婆子的手,她知道苏云天一直做得都是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自己没有办法去让他原形毕露,只能先扳倒
苏柔再从长计议。
晴柔殿中。
苏柔看着兰儿将手中的回信拿出来,冷笑道:“那江近玉还真是个榆木脑袋,这样的局竟也相信,还写了回信?”
兰儿也吃吃笑着,“娘娘可要看看写的什么?”
“你念给本听吧。”苏柔一手撑着脑袋,在榻上嗅着合欢香,不禁慢慢闭上了眼睛,“本宫可不想看那污浊的字眼。”
兰儿将信打开,缓缓开口道:“绮嫔娘娘,见字如面。近玉深知宫墙之内已与外界不同,如今娘娘已经是皇上的绮嫔,便安心侍
奉皇上,娘娘此心近玉难以接受,还望娘娘三思。”
苏柔听完,秀眉紧蹙,这江近玉居然拒绝了“沈盈盈”的邀请?
还真是个木头将军呢,苏柔看了看兰儿手中的回信,怒道:“还不把他烧了,留着过年吗?”
兰儿领命,便出去将回信烧掉,这时候晴柔殿外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小太监,脸上还挂着点喜悦的表情,苏柔抬眼,见是那个
冷宫送饭的太监,便问道:“今日的饭菜吃了?”
小太监磕头道:“娘娘用的计谋很是完美,那月才人并没有看出来异样,连续几天都吃进去了,一滴都不剩!”
苏柔冷笑了一声:“本宫道那江近月有多厉害,原来也是个草包,你继续看着她,别让她有任何逃出来的机会。”
小太监磕了头下去了,苏柔也打算去给皇上请安了。
她起身梳妆,在身上的香囊中放了一些合欢香,对着铜镜中的自己笑了一笑,那艳绝后宫的容颜,不得不让人为之倾倒。
兰儿进来,手中拿着平日里苏柔要穿的衣服,苏柔见兰儿手中的是见水红色长裙,便皱眉道:“换件碧色的来,本宫现在不喜欢
穿水红色。”
兰儿领命,将那碧色的长裙拿了来,苏柔哪里是不喜欢水红色了,实在是因为江近月的碧色太招楚清疏的喜爱了,所以自己也
要分一杯羹。
穿戴整齐,便向御书房去了。
刚到门口,见御书房的门是关的,林成海还将自己拦了下来,苏柔好奇道:“里面是谁?”
林成海看了一眼御书房,有些难以开口,便将拂尘甩了甩,可是苏柔那里是个慢性子,便想要进去瞧一瞧。
可是林成海还是将苏柔拦住了,“娘娘现在进去恐怕不合适,皇上正在和绮嫔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