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海说到绮嫔便说不下去了,因为苏柔的脸色已经从白变成了红,显然是气急了,苏柔看着林成海冷笑了两声,转身欲离去
,不料这时候却遇见了前来请安的靖王楚云澜以及大将军江近玉。
苏柔见到江近玉也是心下一惊,想到自己之前的计划不成,如今那个女人又在里面,便很想看看这江近玉的反应,可是楚云澜
先上前一步作揖道:
“参见贵妃娘娘,贵妃今日怎么不进去向皇兄请安?”
“皇上有佳人陪伴,恐怕是不需要本宫进去了吧。”苏柔特地看了一眼江近玉,江近玉对这个德贵妃实在是没什么好感,可是见
她的眼神又有些莫名其妙,想起之前毓秀宫的风波,他已经想到了里面的佳人是谁了。
苏柔说完便要离开,江近玉作揖道:“娘娘的身子可好些了吗?”
苏柔自然知道江近玉说的是什么事,只是看了一眼江近玉便离开了,江近玉和楚云澜一起回头,看着苏柔走远,林成海上前来
,作揖道:“大将军,王爷,皇上这会子恐怕不方便见你们。”
楚云澜也知道皇兄最近新升了一个绮嫔,便和江近玉一起离开了,江近玉一路上脑子都是乱糟糟的,如果自己当初没有让盈盈
进宫,现在自己应该已经有了孩子了吧。
他一想到沈盈盈现在正在皇上身下承欢,便心有怒意,一拳打在了身边的柱子上,他们还没有离开多远,此举便被林成海见到
了,林成海见了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楚云澜觉得奇怪。
“大将军这是怎么了?”
江近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莽撞了,忙回头看了一眼林成海,发现林成海只是朝自己笑笑并没有什么其他反应,便和楚云澜快步
离开了。
“大将军今日仿佛是有心事?”楚云澜和江近玉走在御花园中,看着江近玉蹙着眉头一直望着毓秀宫的方向,楚云澜也猜出了十
之**。
江近玉叹了口气,坐在荷花池边的凉亭中,道:“靖王到了这般年纪,怎么还没有成家?”
江近玉想以此转移楚云澜的注意力,可是楚云澜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江近玉看了一眼毓秀宫的方向道:“靖王心仪的女子若
是被他人抢了去,靖王会怎么做?”
楚云澜心下一惊,果然是因为这件事吗?
楚云澜想了想笑着回道:“那要看是谁抢了她了。”
“此话怎讲?”江近玉皱成一团的眉头从离开御书房起就没有伸展过,他很想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可是自己明明已经放弃了和
沈盈盈在一起的机会,现在再想这些是不是太晚了?
“若是普通人抢了去,我便把她抢回来加倍呵护;若是天子抢了去……”楚云澜看了一眼江近玉,后面这句话才是他想说的:“我
便让给他吧,只能在一旁看着便罢了。”
江近玉的神色有些黯然,他看着楚云澜云淡风轻地笑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她若是不想被天子抢了去呢?”
“大将军,这世上,天子想做的事情,便由他去吧,你再违抗,也只是害了自己和家人罢了。”楚云澜大笑着站起来,江近玉还
坐在椅子上,这时候,皇上的步辇过来了。
江近玉看着皇上身边坐的沈盈盈,不施粉黛面无表情,只是见了自己之后,眼睛才略微亮了些,沈盈盈看着江近玉,眼神中说
不出来是愧疚还是恨意。
楚清疏见江近玉傻站在那里,便道:“爱卿可是没有见到朕?”
江近玉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跪下行礼:“微臣参见皇上,参见绮嫔娘娘。”
“平身吧。”
江近月抬头,看着楚清疏,尽量避开了沈盈盈的目光,可是自己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沈盈盈,却看到沈盈盈眼中的泪水,江近
玉心中一痛便想离开。
“皇上,微臣想起来府上还有要事要处理,便先告退了。”江近月作揖,等待着楚清疏的回答,可是良久,楚清疏并没有做声。
江近玉抬起头却看到楚清疏在玩味一般地看着他,楚清疏道:“朕听说你今日离开御书房的时候,用拳头砸了一下朕的柱子,朕
能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江近玉额头已经有了冷汗,他慌张地看着楚清疏,可是楚清疏却只是玩味的看着他,而身边的沈盈盈,竟然一句话都不说,仿
佛根本不认识江近玉一般。
江近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时候楚清疏又缓缓开口道:“不如让朕来替你解释吧,是不是因为朕身边这一位?”
江近玉诧异的看着楚清疏指着沈盈盈,而沈盈盈也是面带微笑眼含泪水,楚清疏走下步辇道:“朕早就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是
月儿告诉朕的。”
“妹妹?”江近玉突然想到江近月还在冷宫中受苦,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便有些恨自己无用。
“朕前几日去毓秀宫都是为了试探绮嫔,朕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可是朕现在不能让别人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
江近玉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若是被朝中的重臣知道了,定要扯上纲常伦理将这件事没完没了地提。
“朕还想利用这层关系做点什么事情,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直到朕给你们赐婚为止。”楚清疏将沈盈盈的手放在江近玉的
手上:“近玉是朕的臂膀,朕定不会亏待你们。”
沈盈盈眼含泪水看着江近玉和楚清舒,福身道:“谢皇上成全。”
楚清疏复又坐上步辇,因为不能将此事说开,楚清疏还是将沈盈盈送回了毓秀宫。
且说这靖王在宫中闲逛,突然走到一处闻着里面传出来浓浓的药香,楚云澜驻足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才发现原来这里竟然是
冷宫,他突然想到刚刚江近玉问自己的问题。
“靖王为何还不成家?”
楚云澜看了一眼冷宫的高墙,想到那一日宫墙中悠悠飘出来的风筝,和那个会吹笛子的女子,他并不想叫她娘娘或者小主,而
是想叫她姑娘。
因为在他心中,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也是自己无法捉摸的神秘情感。
他走到冷宫门口,恰好碰见小太监在放饭,可是那饭菜都是些难以下咽的东西,楚云澜站在一边,等着饭菜放完,便一跃上了
宫墙。
他看着冷宫的构造,正感慨间,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前院走了过来,在墙根下她用手抠着自己的喉咙,不一会竟然将刚
刚吃的饭菜尽数吐掉,她刚想收拾一下污秽,而楚云澜这时候正好从宫墙上跳下来,倒是把江近月吓了个半死。
“靖王?你怎么从上面下来了?”江近月看了一眼高高的宫墙,又看了一眼楚云澜道:“别是我看花了眼了?”
楚云澜却没有理会她,他只是抓着她的手,看向墙根的那一滩污秽道:“这是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江近月挣脱了楚云澜的手,皱眉道:“有些事情靖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是吗?那本王就去告诉皇兄好了。”楚云澜刚想从宫墙上离开,却被江近月拽住了衣袖,江近月道:“不要。”
楚云澜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污秽,又看了一眼江近月,示意江近月解释,可是江近月面露难色,楚云澜作势又要离开,江近
月这才说道:“这饭菜里面有毒!”
楚云澜诧异的看着江近月,“有毒?是谁这么大胆能在宫里下毒?本王一定要去告诉皇上!”
可是衣袖再次被江近月拉住,楚云澜回头看了一眼江近月,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隐瞒这样的事情,江近玉摇了摇头道:“你想如今
我已经沦落到了这里,谁还会处心积虑的置我于死地?”
楚云澜看了看江近月严肃的面孔,想起之前在御花园中的那件事情,苏柔跋扈的面孔在心中慢慢浮现,江近月叹气道:“如今这
样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靖王相信江近月,那么还请靖王不要告诉皇上。”
“为什么?这样不是能让苏柔更快倒台吗?”
“我们没有证据来证明是谁做的,这样贸然去告状,只会让我们陷入更危险的境地,若是此举不成,那么苏柔肯定会戒备,到时
候想要扳倒她谈何容易?”江近月分析着现在的局势,楚云澜听了不禁点点头。
“那你每日这样吃了吐也不是办法,你身子本就不好,这样不就更不能补身子了吗?”楚云澜的语气里有江近月可以感受到的关
切,可是江近月只是感受到了,并没有挑明。
她笑了笑,指了指后院的拆房道:“我们可以自己烧,柳婆子在宫中藏了不少好东西,够我们吃上一阵子的,若是不够再想办法
。”
楚云澜点点头,看了看破旧的柴房,他走过去看了一眼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便回头告诉江近月道:“若是你们粮食不
够了,可以找我。”
江近月吃吃笑着,走到楚云澜身边道:“要怎么告诉你?”
“啊?”楚云澜好像忘记了她们不能随便出冷宫,于是便抹了抹自己的头发道:“这样吧,我以后每隔十天给你们送一次东西,但
是不能让小太监发现了,他应该是苏柔的眼线。”
楚云澜走到墙根刚刚跳下来的地方,一跃又上了宫墙,江近月背着手看着楚云澜像猴子一般窜了出去,便笑道:“你才要小心才
是,你这样更引人注目些。”
楚云澜只是笑了笑便不见了踪影,江近月不禁笑了笑,想起刚刚楚云澜话中不该有的关切,江近月又有些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