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染染是趁着祈绝尘离开时,趁乱跑出别院的。一时怒急,烧了大恶魔的睡房,再捂着肩伤跑回果郡王府,她整个心都还在突突跳个不停。
她这是向大恶魔宣战的节奏啊。
她整个人都显得异常的焦躁。
那个臭男人她是了解的,就连在皇宫也能肆无忌惮的人,又岂会把一个果郡王府放在眼里。
若他知道是她放得火,肯定更不会放过她了。
她脸一垮,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冲动了。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道清亮的扣门声。
“不会这么快吧!”她心中一惊,猛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凤姑娘,你回来了吗?”
屋外是叶孤晨清润且忧虑的声音。
宁染染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点上灯,缓缓打开门,开口便问:“拿到了吗?”
叶孤晨面上并无喜色,听她这么一问,摇头叹息道:“明日我上门去求吧。”
“不行。”宁染染想也没想,立即就否绝了,“今晚刚出了事情,你明天就求上门,你让人家怎么想。”
“话虽如此,可是允儿的病等不起。”
宁染染不由深深看了他一眼,“你真想让世人都知道昭阳郡主体内有一只吞噬肌肤的恶虫?就算把病治好了,你让她如何面对世人的眼光?”
“这……可是她的病……这玄牧莲盛京也就这么一株,如果……”
“没有如果。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昭阳郡主也不过是个女,想必她是不会愿意让人知道这些的。”
叶孤晨脸色微白,“可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一天天受罪。”
“你不懂。”宁染染不经意就想到赵允儿失控痛哭时的模样,心里略显烦躁。
“郡主身上的病我会想办法压制,你还是另想办法吧。总之,不要把事情闹大了。你若还想见到从前的那个赵允儿,最好相信我说的。”
叶孤晨便开始沉默起来,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越来越差。
宁染染心里还记挂着放火之事,忍不住就下了逐客令,“玄牧莲的事也不急于一时,叶世还是赶紧去把这身衣服换下来的吧,让人看到了不好。”
“你受伤了?”叶孤晨这才发现她身上的异样,待看清她穿着一身男装,心中十分惊诧却什么也没说。
“小伤,不打紧。”她顿了一顿,又说:“叶世那里有珍珠吗?”
“凤姑娘要珍珠?”叶孤晨莫名其妙地问。
“对,你有吗?我现在就要。”宁染染显得有些急切。
叶孤晨不知道她突然要珍珠做什么,便说:“我那里有几颗南海蛟珠,若是凤姑娘喜欢……”
“不用不用,我要普通的珍珠就行,你快点给我弄点来,快点啊。”宁染染几乎是连推带催的把他送走。
……
一夜的折腾,宁染染其实有些疲倦的,等她处理好肩上的淤伤,整个人都有种累趴的感觉。
不过,她还是不能安心的睡觉。
她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今夜肯定还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发生,她不能掉以轻心。
可眼皮越来越沉,她快点撑不住了。
就在她将睡未睡之时,空气中的气息徒然一变。
宁染染一直都保持着警觉,她几乎是立刻就清醒了过来,“什么人?”
“呵呵,凤若予,嗯?”
这声音……
宁染染默了默,心里的不安终于落定。
她就说嘛,大恶魔知道寝房被烧后,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她会莫名焦躁就是因为不确定他会怎么对付她,可眼下他追了过来,她反而淡定了许多。
她默默起身下地,站在床边远远望着那道黑影,平静地说:“江宁王是来兴师问罪的?”
兴师问罪?的确是这么个意思。祈墨渊嘴角微抿,即便是在黑夜里,视线也一点不受影响。
他轻而易举就紧紧锁住她的位置,视线缓缓上移,落在她依旧蒙着面纱的脸上。他幽黑的眸仁依旧散发的逼人的眸光,可那眸光之中却多了一丝玩味。
他没有说话,似乎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一般。好半响,才缓缓朝她走了过去。
宁染染岂会感觉不到他的靠近,她心里越是紧张,面上就越是平静。
“你是否欠本王一个解释?”他在她的面前站定,距离也仅是一臂之。
这个距离实在是一个很危险的距离,宁染染在心里呜呼哀哉了,这回她是真的跑不掉了。
“说话!”他的语气骤然变冷。
早就习惯了大恶魔的阴晴不定,宁染染心里突然虽然惊吓了一下,但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我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当然不是她的真心话,她之所以表现的这么相识,不过是想降低对方的防范意识。
可她显然低估了大恶魔。
祈墨渊突然又近了一步,宁染染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出手打她,下意识就往床上一跳。
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大恶魔堵在床边,她被困死了。
“口是心非。”祈墨渊冷哼一声,语气尽是嘲讽。就好像她的躲闪是多么的十恶不赦似的。
她不自在的轻咳一声,贴着墙角远远避开他,“江宁王有话不妨直说,这样戏弄我有意思吗?”
“到底是谁在戏弄谁?”祈墨渊的声音虽冷,可姿态却十分悠闲,看着她的目光就好似看着一只垂死挣扎的小兽一般。
他是觉得她不自量力了,竟然胆敢在他面前玩心眼儿。
宁染染以为他说是她放火烧他寝房的事情。可是她会那么做都是被他逼了,谁让他那么可恶。
“不知你的寝房值多少钱,我赔给你就是。诺,那里有一斗珍珠,就算是赔金了。”
一斗珍珠换他的寝房?亏她说得出口,也不怕闪了舌头。
祈墨渊抿唇不语。
他灼灼的目光让她浑身都不自在,心里虽然心虚,嘴上却强硬,“我身上值钱的东西也就是这些了,你若是不满意,我也没有办法。”
祈墨渊盯着她,依旧是一语不发。
“那你想怎样,烧都已经烧了。你若是把我交给祈绝尘,你也会受到牵连的。”
见他不说话,她越发显得理直气壮了些。
反正他当时没把她交出去,现在才后悔那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祈绝尘看上去挺精明的,肯定没那么好糊弄。
“你都说完了?”他突然问。
“嗯,说完了。”
“把面纱取下来。”
呃……这话题转得也快了,她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
只听“嚓”一细响,房间乍然变亮。
宁染染下意识抬手挡住刺眼光亮,再移开手顺着光线看去。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了,刚刚还堵在她的床边,眨眼的功夫,竟移到桌前将灯火点燃。
最重要的是,她竟然浑然不觉。
这个人的功夫到底有多深?
直到这一刻,她才清楚的发现,大恶魔是如此可怕,自己在他面前渺小的如同蝼蚁。
“莫非还要本王亲自动手?”见他久久不动,祈墨渊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还没有人胆敢一而再再而的挑衅他,可这个可恶的女人却做到了。
宁染染瞪大眼,咬牙道:“民女长得不堪入目,就不糟蹋江宁王高贵的眼睛了。”
“看来你是希望本王亲自动手了。”祈墨渊早就失去了耐心,再不与她废话,身体微微闪动,人已经来到床边。
宁染染脸色大变,下意识就抬脚将床上的被褥踢向他。
祈墨渊冷笑着挥开。
她手上寒光一闪,银针飞出手,朝着他直直射去。
“不自力量!”他微微侧身,以两指将银针夹住。
宁染染根本不敢停,手里的银针不断射出,逼着他离开床边。
他不离开,她怎么逃跑,总是盯着她有意思吗?有意思吗?
她心里怄着火,这六年的时间,她勤苦练忘了疼忘了苦,就连凤若予都夸赞过她功夫不错,为何她却连他的一根汗毛都伤不到!
她偏偏就不信了!
“你输了。”
就在宁染染即将要射出手中最后一枚银针时,手腕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缠住。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觉一阵天翻地覆。她被他扯住了右手从床上狠狠地扯了下来,她毫无防备整个人撞到他的身上,顿时眼泪都快被撞出来了。
“你想怎样?咝……”她两人距离实在近,她连忙伸手去推他。这一冲动,就扯到了左肩上的淤伤。
祈墨渊手上的力量微微顿了一顿,很快就放开了她。
宁染染心中顿时一喜,忍着疼痛,就想逃离。可她这才动了心念,立即感觉到腰部被一只结实的臂膀给圈住了。
她的脸色又变了变,失声道:“你想干什么?”
祈墨渊抿嘴不语,眼里晦暗不明,他腾出的手直接扯开她的领口,将她的衣衫一扯而下。
春光外泄的瞬间,宁染染几乎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她感觉到肩头有着微微凉意,这才发现自己竟被他扒了衣服。
“!!!”
她细嫩白皙的肩膀上留着一道青紫的掌印,隔了这么长的时间,那掌印依旧清晰可见。足以证明,打出这一掌的人用了十足之力。
祈墨渊眼神犀利如鹰,身上罩着森森的寒意。
宁染染被扒了衣服,心里震怒,就想赏他一个耳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