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队人马,四轮马车架的飞快,还有身穿红色盔甲的护卫军。
所过处,地面猛颤,尘土飞扬,席卷之势。
容若半眯着眼睛看了半晌,马车呼啸而过,烟尘散去,只留下压过路面的马车印子。
“好像是大昭的红武卫,马车里的人是谁?”
容若低头思忖着:“难道是皇帝派去西北军营的人,那么消息一定传过去了。”
坏了!
容若头一个想法是,慕北辰不会跟着回京了吧?
难道千赶万赶,她还是迟了一步。
可是又有些奇怪,照理说慕北辰身边一定跟着静王府的人,刚才虽然那队人匆匆而过,她看的仔细,并没有段衣他们随行。
容若想不出来就干脆不想了,她看着西北军营的方向,反正都来了,想那么多都没用,到了就清楚了。
容若收拾了一下东西,牵着马刚准备走,忽然右后方又传来一阵动静。
先是脚步声,后来还夹杂了咒骂声,容若还未反应过来做什么,就看到几个人从某个地方钻出来。
彼此看到,全都愣怔了一下。
容若额头三道黑线,拱拱手:“路过。”牵着马就打算溜。
可显然对面的人也不傻,当场呵斥道:“站住!”
容若懊恼,她为什么不直接赶路非要选这棵树休息,这几个人她不认识,可是她认识大昭的军队服饰啊,一看他们穿戴,明显不是大昭西北军!
那么是谁就很显而易见了。
容若不知道这几个北狄人是怎么冒出来的,看他们全身灰头土脸的,怕是在这个黑山谷里寻到了一条不为人知的捷径。
这样一想,容若眸中暗光微动,如果这几个北狄回去,岂不是西北军要陷入被偷袭的危境。
怎么才能不动声色的除掉人,同时还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这是容若眼下最头痛的问题。
如果弄死了这几个北狄人,然后她再叫西北军找到那条秘密道路,兴许还有利可图。
容若脑子里快速转着,那几个北狄人狐疑的上下打量她,不禁惊讶道:“女人?”
军营中一条母狗都稀罕人,别说是女人了,当下这些北狄人的目光贪婪中都带着一丝淫、邪。
“哈哈哈,今天运气不错啊,我们找到了这条密道,回去就能论功领赏,说不定还会封个小统领当当,现在又捡到个女人,兄弟们,不如这样,我们一起带回去如何?”
“不行,女人不能带,这个女人来路不明,上头知道了会治你们的罪。”
“不带也行,就这里随便找个地方解决一下,快憋死老子了。”
“我有个好主意,不如把女人藏在黑山谷,到时候……嘿嘿嘿,我们想随时那啥都行……”
“滚滚滚,老子裤腰带都解了,你们先滚一边去。”
容若不禁扪心自问,她一个活人还站在这里,他们就开始自说自话的把她后面的路都想好了,真……
特么操蛋!
容若一个暴躁,在心里问候了对面几人的祖宗八代,是不是没见过女人,她现在脏成这样,说真的自己都嫌弃,这几个人是精/虫上脑了,是个母的都行是吧,那她贡献自己身边的母马可不可以?
不知马儿是不是感觉到容若要出卖它了,焦躁的踩了踩马蹄,还从鼻子里喷出一口白气,呵,人类!
“要不然给她洗干净了再弄吧,脏的都看不出性别了。”还有个北狄兵算是没那么饥渴。
另一个淫笑道:“外面脏不要紧,里面干净就行了是不是啊兄弟们。”
“喂——”容若受不了这些话了,歪了歪头,勾着嘴唇一笑:“你们讨论的对象是我?”
“哟,小妞儿还挺主动啊。”
“就是有个事想要跟你们说一下。”容若缩在袖子里的手指捻摩了一下,眉眼弯弯,脏污的脸上,那双眼睛犹如星辰,明灿夺目。
北狄兵被她这么一笑,居然从那脏兮兮的脸上看出了国色天香的味道了,心里唾弃了自己一把,果然久不见女人,是个女人都觉得好看,可是身体却很诚实,尤其下边一瞬间就肿胀起来,心痒难耐的很。
容若垂头,长睫遮盖住眼中清棱棱的光,没人看见,她的嘴角勾起了渗人的弧度,“不如你们一起来吧。”
北狄兵一愣,互相看看,接着淫/笑起来,搓着手道:“爷们太强壮,怕你的小身板支撑不住,还是一个个来吧。”
“怎么,怕自己不行?”容若倏然抬眸,那双眼睛太过穿透力,叫人陡然看了,莫名生出一股子瘆得慌。
别说容若激将法,北狄兵也觉得这个女人怪怪的,可是始终就一个女人而已,他们只是觉得怪异,最终身体的欲/望战胜了心里那点古怪,几人嘻嘻哈哈的上去,渐渐把容若围起来。
容若看着他们走近,心里默念着,五步,四步,三步,两步……
就是这里。
右手一抬,两指往上一弹。
在北狄兵一脸莫名中,药丸在空中轻轻的‘嘭’一下炸响,顿时弥漫起漫天的青色烟雾。
容若往后退的时候打了个响指,冷笑声起:“好好的享受吧。”
离开了一段距离,容若犹能看见青雾中几个人影在地上翻滚,一阵后开始脱衣服,紧跟着响起了肉搏的声音,然后是古怪的呻吟。
这样的画面实在不够美妙,如果不是要留着他们的命,容若宁愿下一把见血封喉的毒,可是她还想问问那个密道的事,只好暂且用了这个毒。
虽然之前嫌弃,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流放那白花花的大长腿更美观一点。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进步。
容若一脸功成身退的模样,打算在旁边等一下,等到那边激情退了,她再去问话。
“你似乎很得意。”很突然的,身后传来了一道粗嘎的男声。
容若一惊,回头一看,这人的装束和那些北狄兵很像,只是他的盔甲上的图案略微不同,看着比那几个北狄兵高一级。
看着这个男人眼中凶戾的神色,容若眯了眯眸子:“你刚才一直在旁边。”
忽而,容若觉得心口发寒,只因这个男人明明在旁,却一直没有出手,为的可能是想暗中打探她,可见是一个手段狠辣,且不折手段的人。
“你的毒很厉害,下手果决,并非寻常女人。”
容若扯起一边嘴角,一边小心警惕的盯着对方:“如果是夸奖我收下。”
男人眼珠子从上往下落,“解药。”
“没有。”容若看着他往前跨了一步,马上道:“这是浓缩的烈性春/药,你也没听过春/药是毒吧,我可以保证,人不会死。”
男人冷漠的脸看着她,一双深邃的眼中全是嗜血的味道,容若就知道了,这个男人绝非之前那些那么好骗,更不容易得手。
男人看看她,又看看那边,青雾渐渐散开,里面的场景一览无遗,全部赤裸裸展现在人的面前,那躯体饥渴的扭缠着,互相碰撞着,脸上还一副如痴如醉的表情,足够震掉人的眼珠子。
容若摸了摸额头,太过不堪入目,实在是无法直视。
见男人面向那边,容若眼眸微动,脚步往旁边挪了一步。
就在容若转身跑时,男人反应极快的冲了过来,容若心里咒骂了一句,回身就是一把药粉。
可是男人早就知道她有这个手段,又怎么会中招。
容若哀怨,果然药粉这种东西还是没有弹射在空中炸开的药丸好用,可是她这不是没有了嘛。
没两下,男人就追了上来。
容若脖子一疼,感觉呼吸都困难,双手用力的掰扯掐着自己喉咙的手,却感觉那手根本纹风不动。
容若张大嘴,眼前一阵阵发黑,没想到这个男人直接就下杀手,连给她说话的余地都不给。
说实话,容若从那双掐着自己喉咙的手,清晰感受到了男人对她的杀欲。
从脚底板升起了一股寒意,胸腔的气息越来越薄弱,喉骨像是要被捏碎了。
仿佛死神,在身边召唤。
容若掰扯男人双手的手渐渐垂下,眼中的神采逐渐趋于灰暗……
就在眼底最后一丝光彩也要被堙灭时,男人的手突然松开,容若全身一软,直接扑倒在地,脸对着泥土干咳起来,眼泪鼻涕一口气全都流了出来,她觉得整个喉管都刺疼。
等到很久之后,容若才慢慢呼吸过来,揉了揉喉咙的地方,擦掉眼泪水,抬起头,却一下子怔住了。
正对着她的,是一张娃娃脸,眨巴眨巴一双大眼睛,圆鼓鼓的脸颊挂着捉弄人的坏笑,长睫扑扇,里面划过一道狡黠。
“嘻嘻嘻——讨厌鬼容若,你好脏哦。”
这种语气,除了糖丸这世上再没有别人了。
容若突然放松下来,一屁股往后栽倒,瞟了眼那个男人果然没有动静了,深吸一口气道:“糖丸,你可以再晚一点出手,等我死了直接收尸。”
糖丸跳过来,蹲在容若面前,双手托腮歪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下次就这样。”
容若翻了个白眼,刚想说什么,糖丸猛然一蹿朝她扑过来,压在了她身上嗷嗷叫道:“讨厌鬼容若,你趁我睡觉自己偷偷跑路!”
容若想要反抗,手往后一撑,嗯?怎么是空的……
“啊!”
往下掉的时候,容若想骂娘,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