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管家,你先忙你的吧,我想到处走走,一会再來和你说。”叶黎急忙拦住管家,冲他笑了笑。
管家愣了下,然后点头应道:“那好,小姐想去哪就先去吧,老奴先把这儿收拾好。”
叶黎浅浅地笑笑,随即唤过菱心,往里走去。
她先回了趟她自己以前住的房间,收拾了一些东西,并吩咐了菱心把房间打扫打扫,然后就出去了。
叶黎想去整理整理叶正源和杜婉的房间,顺便收拾下叶正源的遗物。
途经叶正源的书房时,她停了脚步,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
想來管家也是每天都有打扫书房的,叶黎进去时就见一切都摆放整齐,沒什么灰尘,很干净。
书房不大,她从门口走到书案却要很久,每一步都走得很慢。
小时候和叶正源在书房的回忆,以及刚回翎都时,叶正源在这里和她说了嫁给南宫熠的事,历历在目,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叶黎想着,不禁苦笑出來,深深地舒了口气。
书架上,书案上,还有一些小柜子里,都存放着叶正源平日里最喜爱的书籍等东西,叶黎摇了摇头,甩开思绪,走过去想要整理整理。
……
整理到大半的时候,摆放书籍的柜架最上方一个枣红色的小木盒引得叶黎注目,她想去取下來看看,可是柜架太高,她够不到。
她很奇怪,那是什么东西?爹要把它放那么高,如果不是她多看了两眼,估计也不会发现!
叶黎看了看周围,双眸一亮,过去搬來了一把椅子,一站上去,轻轻踮起脚尖便拿到那个枣红色的小木盒,上面布满灰尘,看起來有些年代了。
拿下來后,叶黎放在书案上,用抹布擦掉上面的灰尘,吹了吹,便就打开。
她本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哪知只是一把纯金的长命锁,是小婴儿佩戴的那种,很贵重,还有一张发黄了的信纸,看起來真的很有年代了。
叶黎蹙着眉,拿起长命锁反复看了看,在长命锁里部发现了一个刻字,仔细一看,是个“黎”字。
她更诧异了,黎?
再看那张发黄的信纸,上面的黑字已经不是那么清楚了,不过还是能看得清写的是什么。
望好心人抚养,八月十一辰时。
八月十一辰时?!
那不就是她的生辰吗?
什么望好心人抚养?!这是什么意思?
叶黎仔细地反复看那把长命锁和那张发黄的信纸,心里突然有个令她震惊的想法!
难道爹娘以前想要丢弃她?可是想想,这个沒什么可能性,爹娘对她那么好,怎么可能这么做!?
而且,这字迹,并不是爹的!
那还会有什么可能呢?
她盯着手里的东西,难道,她不是爹娘亲生的?!
这个想法更加吓到她,可是这么想,确实是有那么一丝可能性!
小时候她问杜婉关于怀她的事情,杜婉总是显得含糊其辞,而且有许多人都说她和爹娘一点都不像,根本不是亲生的,她只当别人是闲得慌,才來八卦这个,也沒放心上,但是现在,难道是真的?!
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她倏地把东西收进去,不再看,便挨着椅子坐下。
管家!叶黎脑子里一个激灵,对了!管家跟着爹很久了,说不定他会知道,或许她可以去向管家问问看。
忍着心底的不可思议,叶黎快速地整理好叶正源的东西,顺带着带走了那个小木盒,便出了书房,回去唤了菱心,直往前厅去。
管家已经收拾好了,正在沏茶,见叶黎进去,笑着道:“小姐,你逛好了吗?”
“好了。”叶黎淡笑了声,看管家的目光有些复杂,过去坐下后接过管家递來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又看向管家,状似无意地问道:“管家,你跟着我爹有多久了?”
管家愕然,不明白叶黎怎么突然问这个,想了想,还是恭敬地看着叶黎道:“回小姐,老奴从相爷还不是左相的时候就已经跟在身边了,到如今有二十年了!”
“这么久了啊。”叶黎惊叹一声,忽然有点紧张,深呼吸一下,她依然是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真是辛苦管家跟随爹多年了,黎儿正好有个疑问,管家跟在爹身边多年,也许知道,所以想让管家为黎儿解答,不知可否?”
管家一听,笑了笑:“小姐不必客气,有什么就问吧,若是老奴知道,定然说与小姐听。”
叶黎点头,嗯了一声,眸子微微垂着,就连菱心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片刻,叶黎抬眸,眸色深深,迟疑了下还是道:“很多大夫和神医都说我体内的病根是出生时落下的,所以我想问问管家,我出生的时候,我娘,是不是难产?亦或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管家脸色一闪,有些异样,低了眸子不敢看叶黎,支吾着道:“回小姐,这个,老奴并不是很清楚,当年相爷还不是左相时,有一次正巧闲下來,相爷便带着夫人出外几天,那时候夫人正怀着小姐,回來的时候,夫人便已经在外临盆了,所以小姐出生的时候老奴并不在!”
听罢,叶黎双眸更深了,在杜婉即将临盆的时候带着她出去,呵,这断不是叶正源会做出來的事!
管家这番话,漏洞太多,恰恰更让她加重心中的猜测。
抬头看了看叶黎的脸色,管家暗惊,小心地问道:“小姐怎么突然想问这个?”
“沒事,突然想到就问问,不清楚就算了,我出來很久了,就先回去了,管家你自己一个人要注意身体。”叶黎摇头笑笑,吩咐了管家几句,便就带着菱心,和一些收拾好的东西,离开。
这日,南宫熠在他的轩雨楼书房处理点急事,叶黎估算好时间,在他差不多好了的时候就來了。
说來奇怪,这两日,叶黎沒再伤心难过,反而是很平静,平静得让人不适应。
端着一盅银耳莲子粥,叶黎到书房外抬手敲了敲门,暗处的凌早已看到叶黎过來,他知道南宫熠很希望见到叶黎,故而沒有出现阻止。
“进。”书房内传出一道低沉醇的声音,叶黎推开门进去。
“何事?”南宫熠以为是凌。
叶黎深深地看着他,沒有出声,端着银耳莲子粥的手忽然收紧。
迟迟沒人出声,南宫熠拧眉抬头看去,见是叶黎,先是愕然,再而欣喜,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大步过去,话音含着浓浓的欣喜:“黎儿!你怎么來了?”
叶黎抿唇,抬头看他,眉眼溢出丝丝温柔的笑意,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怕你饿了,给你送吃的來。”
南宫熠低眸盯着她,微微拧眉,他是不久前才用了早膳的!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叶黎眨巴眨巴眼睛,很无辜的样子,瞬间融化了南宫熠的心。
他接过叶黎手里的银耳莲子粥,宠溺地笑了,揽过她的腰身走向书案边,“不是,只要是你送來的,我都喜欢!”
听着这颇显傻里傻气的话,叶黎心口莫名一酸,微微偏开头不去看他。
南宫熠将方才正在处理的东西都推到一边去,又将叶黎给他带的银耳莲子粥放下,转过头看到叶黎,一下紧张起來,“黎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叶黎慌忙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他,扯开一个不像笑容的笑容,“沒有,我很好,你快吃吧,要不然该凉了。”
南宫熠瞬间又拧起眉,墨眸深邃,深深地看她一会,沒说什么,揽着她坐下,拿着汤匙舀起便要吃进嘴里,突然想到什么又放下,灼灼地盯着叶黎:“黎儿,我要你喂我!”
这般孩子气的话,成功地让叶黎愣住,眸光在南宫熠那张俊脸和书案上的银耳莲子粥之间转了几转,最后弯唇一笑,伸手轻轻拿起银耳莲子粥,舀起一汤匙吹了吹,伸到南宫熠薄唇边,示意他张嘴。
南宫熠墨眸一深,薄唇挑起一抹弧度,张嘴吃下。
很默契的,两人都沒提孩子沒了的事,南宫熠也沒有责怪叶黎怀了身孕沒有告诉他,因为,他知道,一切都是他的错。
叶黎弯了弯唇,再舀起一汤匙,就这样几个來來回回,银耳莲子粥就快见底。
“王爷,属下有事禀报!”外头忽然响起凌冷肃的声音,叶黎一愣,南宫熠唇边挑起的弧度僵住,继而缓缓消失。
凌!
其实凌也不想在这种时候來打扰南宫熠,无奈确有重要的事,只得硬着头皮前來打扰。
叶黎抬起眸子看着南宫熠阴沉下去的俊脸,感觉到他身上嗖嗖散出來的冷气,她弯了弯唇,“既然凌有事找你,那我先回去吧。”
说着,她便想从南宫熠腿上起來,南宫熠赶忙拉住她,嗓音低沉含着不悦,“不用,你沒必要回避,在这陪我。”
叶黎轻推开他的手起來,翻了个白眼,嗔道:“别闹,急事要紧,听月楼还有点事,我得先回去。”
南宫熠这才怏怏作罢地伸回了手,目送着叶黎出去。
出了门,正巧和要进去的凌碰上,叶黎朝他弯了弯唇,便就过去,眸光扫到站在外面的一个人,她微愣,那不是住在府中的御医么?他來做什么?
心下虽然疑惑,脚步却沒停下。
“有什么急事?”墨眸阴沉地盯着面前的凌,南宫熠不悦地开口。
饶是凌,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但是面上还是沒什么表情,“秉王爷,府中的御医求见,说是有要事要向您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