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提凯拉和圣子在前面引路,与其说是引路,倒不如说是为了保护我和娜琳在玄洞行走的感觉,就像是悬在半空中,四周都是空茫的,让人心神恍惚。可唯有脚下的石头提醒着我们,此刻正在一个不见天日的洞内行走着。
黑夜中,我的视线模糊着,脚下似乎踩了什么东西,很硬。我正要挪开脚步,便感觉有股力道拽着我,接着,整个身体直直的向下坠。
“啊……”我发出一声惨叫,圣子迅速转身,拽住了我的胳膊,却没有想到两个人一起坠了下去。
阿提凯拉听到一声惨叫回头看时,便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巫耶,巫耶……”阿提凯拉慌乱的声音在阴深的洞内久久不散去。
巫耶不见了,她又再一次不见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停止了,脑中有无数个思绪再翻腾,强烈的恐惧感正在侵蚀着他的理智。他抽出腰中的剑,散着红色光茫的剑,一下又一下的砍在洞壁上。可回应他的只有沉闷的撞击声。
巫耶和圣子竟这样凭空消失了?因为阿提凯拉的乱砍,洞壁上的碎石不断掉落下来。
“阿提凯拉大人,你不要再砍了,照这样下去,玄洞会倒塌的。到时救巫耶小姐就更难了。”娜琳急忙劝着他,她一直都知道阿提凯拉深爱那么多年的人是巫耶,可她没有想到他竟爱她爱的这么疯狂。这样丧失理智的人还是从前那个阿提凯拉吗?“巫耶他们是坠落到地底下了,可是现在这地面又恢复了原样。”
阿提凯拉在黑夜中凝视着地面,眼眸无色。如果不是自己只想着在前面开路,那么现在应该是他与巫耶一起坠落下去的。“我们继续向前走。”
阿提凯拉合上剑,转身就径直向前走了。娜琳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目光疑惑,刚刚不是很疯狂吗?怎么现在这么快就好了?
在迅速坠落的同时,我仿佛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在这个梦里,我所有的记忆都被唤醒了。
我刚出生时,正值春季,漫天的桃花开的妖娆。我的父亲是炎族很有名望的长老,他大摆酒席,在桃林下为我庆生。这些,都是我的母亲告诉我的。
当她说这些话时,我正在两棵桃树下,荡着秋千。身后,依旧是漫天的桃花,纷纷扬扬。
所以,从小我便是极爱桃花的。爱它无与伦比的美丽和妖娆。
可是这种平淡而又幸福的日子,仅仅只过了一百年便远去了。
那天下着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像极了桃花。
夜幕像往日一样,悄然来临。为了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族里的人,全都聚集在一起,喝酒庆祝。正当我为父亲斟酒时,正当所有人玩得尽兴时,一声惊呼,撕碎了所有的愉悦。
"杀……杀人啦。"年老的族长率先走出去,父亲紧跟在他的身后。
我也想冲出去,却被身后的母亲给拦住了。她轻声说,巫耶,哪而儿都不许去,在这等着我和你的父亲回来。
她转身走出去了,衣袖飘扬,身姿卓越。空旷的大殿,转眼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糟了,使不出灵力来,那酒有毒。"不知是谁的声音传入到我的耳旁,我立即冲了出去。
刀光剑影,火花四溅,在这大雪的夜晚,显得是那么的诡异。炎族的人像是中了什么毒,不能使出灵力,只能拿着武器,用躯体来挡住敌人。
我看见遥远的西方,无数个带着银色面具的骑士缓缓而来,他们的长矛上沾满了族人的鲜血。我惊恐的寻找父亲的身影,就在之前,他喝下了好几杯我为他斟的酒。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野,即使丧失了灵力,他的动作依旧那么娴熟敏捷。我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我亲爱的父亲。我看见他斩下一匹匹马,我看见他挥剑刺向一个个骑士。
然后,一个悄无声息的长矛,从他的脖颈砍过去。我亲眼看见,父亲的人头落下。
我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那,是我的幻觉吗?
一个人影将我扑倒在地,鲜血瞬间浸透了我的衣服。
"巫耶,巫耶。"压在我身上的那个人虚弱的喊着我。"你快跑,一直向东跑,不要停下来。"我涣散的瞳孔迅速有了焦距,我盯着眼前的这个人,她是我绝美的母亲啊。
"母亲,我不要走,我要和你们在一起。刚刚……那个人不是父亲吧?"我含着泪,急切的像母亲问道。
母亲紧闭着双眼,绝美的容颜全是凄然。"巫耶,你快跑,你要活下来替死去的人报仇啊。"母亲紧紧拽着我的胳膊,指甲嵌入到我的肉里。
望着她绝望的眼神,我推开她,用劲所有的力气,向前跑。我一直跑,一直跑。
一直跑到了悬崖,我惊恐的向身后看去,带着银色面具的骑士,手执长矛,缓缓的向我走来。我闭上眼睛,扬起头,静静的感受雪花落在脸上的感觉。
就算是死,我也不要死在他们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