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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重逢(十三)(1 / 1)

江中雪从往事里回过神来,秦若在她怀里不安的动了动。她的脚一落地,秦若便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警惕的看着她,离开了她的怀抱。

这里是秦若芙蕖居的院子,在水汀里有她从各地费尽心思找来的各种白色莲花。白净的芙蕖亭亭玉立,碧绿的圆盘上水珠点点。

江中雪看秦若有爬墙的念头,只得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在下今日有事要去探望一下秦相府的小姐,小姐若是不嫌弃,可以同我同路。”

光天化日之下,她若是爬墙头翻进自家后院,被当做贼人给逮住,再一揭面纱,那就惨了。

秦若看她一眼,面色稍有犹豫。江中雪似乎已经将自己认出来了,可她可从来不知道这个叫江中雪的人是认识自己的啊?

江中雪朝她温和一笑,面上温柔。她负在背后的手紧紧的抓住了那玉面具,冰凉如水的面具上,獠牙猩红似血,那尖锐的獠角扎进她的手心,甚至微微有些痛楚。

秦若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点了点头。

两人绕至前门。秦相府也算够大,两人从街旁走过,足足走了近半个时辰。

秦若拢着面纱,街上人来人往,没多少人看她。却是旁边的江中雪,一脸悠然自得,神色温和恰到好处,只是这张容色倾国翩翩玉立的脸,却是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是以这条小街巷上,有无数怀春的少女和妇人频频的朝这里回头,还有人在小声的嘀咕:“这又是哪家的公子,也不怕白天出来让谁家闺女害了相思丢了魂。”“哎呀丢啥魂啊,没看到那俊公子旁边都有一个戴白沙笠的小姐了吗?”“哼,小姐就小姐呗,他那么俊,别说做小了,就是给他做个通房丫鬟,这又有几个女子不想的?”

秦若自生来,几乎都没有被这么多双眼睛给盯过。她略有些感慨,人生第一次万众瞩目,竟然还是托了另一个人的美色之福。

听到那些杂七杂八的讨论,秦若轻皱了下眉。白纱下她神色略沉,世上几个女子不想,偏偏她秦若就不想,她可不想跟这个江中雪扯上什么莫名其妙的瓜葛。

江中雪似乎看穿她心中所想,如珠碎玉的声音在旁轻轻响起来:“我没有通房丫鬟。”

秦若抬头,不解的看她,这话什么意思?

她才不关心她有没有什么通房丫环呢?这样说是在侧面表达忠心吗?

此时江中雪正走到一棵大树下,梧桐的枝叶繁茂,洁白无瑕的桐花绽放在她的鬓旁,衬着青丝,飘飘欲仙的美丽。

江中雪定定的看着她,只伸手拂过自己肩膀上落下的一枚花瓣,将那花朵拈在指尖,轻而坚定的朝她微笑道:“我没有通房丫鬟,没有妾室,没有与任何人有过肌肤之亲,除了...........”

她神色高远,好似一朵遥不可攀的高岭之花,只隔着花帘,指尖拈花朝她寂静无声的微笑。

秦若像是被她的微笑而蛊惑,自然而然的接话问道:“除了谁?”

旁边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朝这一对行走在桐花下宛若落入凡尘的仙人回过头来,小声议论纷纷。只不过那落入凡尘的仙子只指的是江中雪,秦若这等蒲柳之姿,最多算得上的就是不煞风景的陪衬。

话一出口,秦若便有些后悔了。她对江中雪谎称自己是陈玉容,那江中雪有没有妾室,有没有肌肤之亲,关她什么事?

秦若收回目光,不再看她,慢慢悠悠的继续往前走去。两人静默不宣的沉默下来,秦若走了两步,只朝她低声说道:“不知道公子对我说这些做什么?”

江中雪也不生气,只拿着那玉面具,朝她悠然的笑笑:“没什么。我很倾慕秦相府的那位小姐,听说她病了,我希望她好起来。你是她的密友,我是希望你告诉她,在下此生心里只容得下一个人。”

秦若凉了眉眼,低垂下了头。

如果不是她知道这个江中雪不简单,知道江中雪背后是好几股势力纠缠,知道被江中雪看上无异于成为他人眼中钉,知道不能被美色所迷惑,那么只差那么一点,她秦若就要忍不住动心了。

可是想着想着,她却又叹息了一声。江中雪温柔似水的看着她,听到那一声叹息,却是及时的关切问道:“怎么了?”

秦若抬起眼,看这张近在咫尺却是从未见过的脸,素净的轮廓倾国的眉眼,犹如桃花之清丽与牡丹之娇艳毫无违和的糅合在了一起,美的惊心动魄,美的惊艳灼灼,这江中雪竟是生的比女子还更要美丽些。

这是世上大多数女子都逃不过的劫。

秦若看着她,半响才道:“这句话,那柳月姑娘也曾听过了,是吗?”

江中雪的脚步顿住了。

她如遭重击,似乎在寒冬腊月里遭了迎面泼来的一盆水,整个人都冻住了。

三伏的热炎,知了的嘶鸣。那翩翩尔雅的佳公子垂下冷眸,整个人如身处极寒之地,长睫轻颤,阴影下的凤眼深沉,一张脸苍白而失色,只朝秦若定定的看来。

秦若回头,却见江中雪脸色苍白,纵使她再对这江中雪素未谋面万分疏远,此刻也大概知道她说这句话触到了江中雪某处密不可知的逆鳞。

思虑片刻,秦若只恳切道:“是小女子妄言了,请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不过片刻,江中雪的脸色便恢复到平常一般。那张绝艳的脸宛若在冰雪中浸过,透着一股疏离而冷漠的神色,朝她轻声道:“无妨。”

尽管她话语间并不在意,但神色却已经遥远起来。秦若站在她身侧,清晰的感觉到,江中雪已经回复到原来漠然而高高在上的清冷性子,一副不好相处与的模样。

两人再无话。行至正门处,前门石狮子旁,一个看门的下人正靠着门打瞌睡。江中雪轻声唤醒他,只朝他寡淡的点了点头,说明了来意。

那人吃了一惊,从瞌睡里惊醒,嘴上口水都顾不得擦,只惶惶的朝江中雪点头请罪。听了江中雪的来意和对旁边这个白沙笠女子的身份的寥寥几句后,那小厮连忙飞也似的去通报了。

秦若拢着面纱,出来迎接的下人朝她恭敬的点头道:“陈小姐怎么又回来了?小姐见了你,身子定会爽利些。”一面热情的将她迎了进去。

待到江中雪这里,那个往常在府里管事的总管却为了难,只纠结的朝她点头道:“江公子也知道的,这小姐尚在病中不能待客,您这番来怕是要扫兴而归了。”

态度语气都还算客气。江中雪几日前一见面就把秦相府闹得鸡飞狗跳,还把秦相爷送进了大牢里,秦相府的下人们没拿起扫把把她撵出来都算是仁至义尽了。

不过更有可能是因为被她的淫1威所逼迫,不敢有所怨言罢了。

可是江中雪此刻心里纷乱如麻,她垂着冷眸,看上去冷傲疏离,其实心头气血翻涌竟然快要说不出话来。

对那管家的客套话,江中雪只淡淡地疏离地点了点头:“若是如此,那江某便告退了。”

那管家不知道他这样轻轻巧巧一句,就说退了整个京都里最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的双科状元,顿时风中凌乱。他本能的觉得江中雪来意不简单,他是必定要纠缠一番的,可是没想到他就是这么一张嘴客套的话,这江中雪竟然就点头应下,拂袖走了。

管家内心组织的语言还没来得及出嘴和他推辞几个回合,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眼看着江中雪转身走了,那清傲出尘的身影落入凡尘,在繁华闹市上远远的背影挺得笔直,落寞孤绝,却始终和旁的风景格格不入。

管家看她走远了,终于还是把那些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嚼碎了吞下肚去。旁边那个小厮点头哈腰,那管家回头刚想关门,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突然又转头朝那小厮道:“我倒是觉得怪了,江少卿这个人,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小厮连忙道:“怎么可能见过?小的倒是听说过,江公子出生乡野市集,在未考取功名之前,都是被他那父母养在乡郡里的..........怎么可能会见过呢?”

管家琢磨了片刻,觉得这小厮的一番话也算是有道理。反正也跟他没多大的关系,他也就懒得再想,只懒懒的指挥小厮继续守门,自己进门打理其他的事务去了。

暮色将沉。

落日的余晖投映在京都之中,旗风烈烈。三个垂头丧气的小混混,由何三为首,一脸晦气的捂着头上的包包角角从一个小医馆出来。

京都小巷的街道上,行人渐稀。偶尔有晚归的路人,只是匆匆的将头埋进衣服领子里,冒着夜晚稍有些凉风的空气,只想着回家休憩。

现在的国君,如今的帝王将至公在未坐上皇位之前,京都里当朝的是文祁王将宇昌。文祁王是个风流人物,风流到最喜欢收集貌美妇人,后宫三千也忍不住四下隐姓埋名私访走寻打野食,风流到何不食肉糜,饥荒十万里仍在沉醉温柔乡,最后被一把火烧了昌德宫,做了牡丹下的风流鬼。

相传文祁王最喜欢的花便是桐花,他为了在自己微服私访打野食时能有个令人赏心悦目的场景,特下令京都的官府,将每条街道旁边的树木全都移除,栽上不远万里从边关引来的桐花。

这种桐花较之其他桐花又有些不同。玄羽桐花,一听这名字便知道它并非是花丛凡品。花瓣皎洁如新月,纤细的花蕊开在三月,犹如飞鸿飞过时落下的纷洋细羽,品种稀奇,因此甚是珍贵。

这种桐花价值昂贵,从边关引来耗资巨大,当初为了向文祁王抗议这一旨意,撞死在金殿白玉石柱上当场血溅三尺的臣子不可谓不少。

文祁王的脑子里除了混沌美色一无所有。他几乎是移空了半封国库,将半壁江山拱手送给了西域边疆的异族。可惜这种珍贵的桐花大多不适应京都的水土,枯的枯,死的死,唯一剩下的,就只有那么寥寥的几颗,被当做京都里的难得的风景,在前朝的余孽里留了下来。

桐花飘飘扬扬。

桐花树下,白色的花瓣飘扬如画。天空中一轮月亮,在夜空中宛若一滴巨大的泪。

三个流氓互相搀扶着走到此处,前面的桐花花瓣飘飘扬扬,宛若下了一场白色的雪。三人的目光同时抬去,却都一齐怔色,惊艳之情溢于言表。

有人倚在那桐花树下。

那是世上最妖冶的风景,或许是山林里困于囚笼的野狐化作了天生便能蛊惑人心的妖魅,或许是九天凡尘里的仙子落入了凡尘,懵懂无知而雾气朦胧的眼睛迷蒙的泛着泪光。

她在哭。

那个雌雄莫辩美若仙人的白衣少年,左手提着一壶酒,右手漫不经心的拎着一块完璧无瑕的玉面具,眼角泛着微红。殷红的獠角从白玉面具上斜斜生出,宛若地狱里修罗伸出的鬼手。

她身上的酒味实在太过明显,三人面面相觑,从她周身的气势和她那明显冷冽的模样知道这个来人显然不简单,只敢壮着胆子,想要往她身边绕一绕,擦身而过。

才提心吊胆的走了两三步,江中雪的声音却已经轻飘飘的传了过来:“你们在怕什么?”

那声音冷冽如冰泉,令人心生寒意。那三个混混心底一颤,在大夏天里竟然兀自发起抖来,一个一个好似浸入了冰水里,打着哆嗦道:“没,没,公子,小的只是路过罢了。”

江中雪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她喝醉了酒,她已经许多年没有喝醉过酒。

她想,这样宿醉起来得头痛一天,若是在以往被秦若知道了,她怕是又要生气。

可惜现在的秦若跟她毫无关系,她已经忘了自己,忘了那三年,忘了自己这个叫江中雪的人,她喝醉了,她喝得不省人事,她喝得前尘往事皆忘,秦若都不会关心了。

这样想起来,她这样作践自己又是何苦呢?

江中雪苦笑着摇了摇手上的酒坛,里面传来清亮的水泽撞击声,她抿了唇,红着眼睛松手。

那酒坛猛然坠地,粉身碎骨。酒香四溢,甜的让人心碎。

那三个混混都转过头来看她,月色下,天空渐渐染上一道猩红。

江中雪手上拎着那张玉面具,被她慢慢的按在了脸上。没有表情,没有五官的玉面具上,猩红獠牙斜飞入鬓。

她终于狂笑起来,笑的眼角都涌出了泪。三个混混被她这么一吓,浑身发抖。江中雪像是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开怀的笑过,她笑得弯了腰,笑的眼睛泛了红,笑的肌肤滑过泪,她笑着笑着,突然就不笑了。

白玉面具下,她无声无息的停住了脸上的所有表情,只露出一个森然的冰冷的,甚至有些癫狂的笑容,指着前面黑森森的,宛若野兽长大的大嘴一般的巷道,从嘴里毫不留情的吐出三个冰冷的字眼:“给你们三息的时间。”

三个混混下意识拔腿就跑,一路上哭爹喊娘。

江中雪负着手,她戴着面具,隔着白玉的面具,悠悠的看着前面。

三息之后,她露出一个神经质的笑容,好整以暇的掸了掸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负着手,踩着满地的酒香,从容不迫的往前走去。

天空上是一轮猩红的月,前面的巷道里,鲜血才是存于黑暗里的唯一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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