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僧德喝道:“李矮脚,你休要咆哮擂台,冲突大会,成都府台大人都在这儿镇着呢!”
李矮脚戟指道:“姓徐的,少拿官府压人。你峨眉号称什么名门大派,其实峨眉派的精英早随盖氏兄弟北上京城了,留到你这里的,都是些虚头巴脑的花样文章!”
徐僧德立时变了颜色。这本是峨眉派十余年前的一场变故,当时派内不和,徐僧德虽为大师兄,武功威望却逊于师弟盖天杰、盖天宝,于是他使计逼走了两兄弟,自己稳坐掌门之位,这些年来倒也长袖善舞,还能让峨眉派在西南以第一大派自居,但盖氏兄弟的造诣却是冠盖京华,名播天下。
眼见师父受窘,臧一粟在地上一个“乌龙绞柱”,双脚如剪,腾空而起,从背后绞向李矮脚。
李矮脚感应身后情状,转身一记“鞭腿”甩出,直冲对手裆腹,臧一粟连忙运功抵挡。
就听一声大响,李矮脚被震得往后仰倒,臧一粟疼得身形萎倒,半跪半蹲,硬生生将涌到喉头的一口鲜血咽了下去。
李矮脚双手后撑,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锣声大震,裁判大叫:“李老师违规撩阴,罚尽得分判输。臧老师令对手倒桩,判获胜!”
台下嘘声和喝彩声交织而起,臧一粟从怀中掏出锦帕,拭拭嘴角血迹,夹着两腿站稳了,忍痛整衣抱拳,洋洋得意地向观众示意。
李矮脚错愕半天,伸手一把揪过裁判,“格老子的,你吃了峨眉派多少嘴?”
“住手!”几位掌门拍案而起,异口同声怒喝起来:“李矮脚,你无视擂规,侵犯仲裁,狠手伤人,目无法纪,还不认输服罪!”
李矮脚跳踉怒吼,蹦起丈来高。“什么狗屁擂规?!比武打擂被你们整得跟跟唱戏杂耍一样,完全悖离武功之道!”
“蛮勇之徒,一介匹夫!”几名掌门均显不屑。
此时,郫县来人冲上一大帮来打抱不平。“好哇!”徐僧德怒叫了一声,冲对面看台上抱拳施礼,“府台大人,若不是我峨眉派讲究以德服人,我门下徒儿早把他收拾了。即便峨眉输了也不打紧,岂能让这狂徒耀武扬威,作奸犯科,辱我锦城,有干天和!”
“来人!”果然,看台官棚里一声呼喝,镇守在擂台四周的官兵一齐涌上,将李矮脚和一帮兄弟伙锁拿带走。
裁判在会首的示意下,把锣急敲,尖声高喊:“下一组选手上场!”
徐僧德等正在暗自得意把郫县人清出了擂台,听见锣响,一齐盯着台上人。
擂台左侧是一名华服拳师,正是青城派掌门吴星朗得意弟子易莲生,身形高挑,气宇轩昂,而其对手是一名二十三四岁的小伙子,浓眉虎目,方正脸庞,身材挺拔,面色平静,却又让人莫明其妙地感觉有些硌眼。
裁判鸣锣高报:“左青龙位青城派易莲生,右白虎位‘狠透铁’铁成钢……”
这青城一派武功多出道家之术,“青城天下幽”一说,不光赞这天下第一道场的名山胜景,也合其武功之道。饶是如此,易莲生作为掌门衣钵,又将其武功幽深高绝之处,练出一派旷远广大来。
只见他冲对手抱拳施礼后,绕台缓行,徐徐亮招,然而,动静之间,手眼身法步功力犹深,风度尽显,看台上众掌门纷纷颔首,台下更是喝彩如雷。
铁成钢一直静静地看着他。
裁判小锣重重一响,宣告比武开始。易莲生彬彬有礼一伸手,示意对手放手过来,可是,铁成钢仍只是默不作声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