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言刀察觉到龙渊的不满,还有他时不时投过来的担忧的眼神,他只能在心里默默感动,冲龙渊微微一笑,眼神暗示他稍安勿躁。介于他们爷孙俩二三十年来的默契,龙渊也只能无奈一笑了之。
“其实我回来,还有一件事,关于我前段时间突遭袭击,我想问问各位叔伯有何看法?”龙言刀慵懒的身躯立刻坐正起来,面紧极度严肃的看着大家。
龙天志一听,不安起来,立马反射性的转头看向龙天壮,看到龙天壮对此毫无反应的样子,他心中的大石也落地了。
殊不知,他这一举动,龙言刀跟龙渊都看在了眼里。
龙言刀深不可测的弯起嘴角。
龙渊幽幽的叹了口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什么袭击?为何我不知?”龙泽一听这话,心中疑惑大惊,立刻重视起来。虽然他也不看好龙言刀当这个家主,但是关于龙家家主遭遇突袭,这是一件大事,而且对他的计划来说,也是极为不利的。在他的计划还没实行的时候,龙言刀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否则,他的计划都还没开始实行呢,就这么被中断了。
就好比如,萌芽都还没开发,就被人生生掐断了。
“是这样的,大长老,三个月前,家主出门参加舞林大会,结果遭遇了袭击,当时您老人家正在闭关中,我们不敢惊扰您,所以就没有告知您。”感受到龙渊的怒气,龙天壮赶紧解释,说完,看了一眼主位上的龙言刀,刚好跟他的眼神对上,触及到他意味深长的笑,龙天壮心中敲响警钟。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不,不可能,那件事他都是匿名找人去办的,根本就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就算他怎么一层层的往上查,都查不到他的身上,所以,他现在肯定是在试探他们。
想到这,龙天壮像吃了定心丸一样,迎面对上龙言刀看似无意实则审视的眼光,站了出来,单膝下跪,双手作供开口请罪:“对于这种极为恶劣的行为,老夫跟老二也正在调查当中,只是至今都没有任何头绪线索,是老夫无能,请家主责罚。”
“是找不到线索,还是某些人根本就不想找到线索?”对于龙天壮的下跪请罪,龙言刀像似没看到般,端起茶杯细抿一口,才轻声说道。
“家主,你这话,好像话中有话啊。”龙天志接收到龙天壮的暗示,又第一个站出来提问。
“难道我有说错吗?还是二伯知道些什么?”他反问到。
龙天志一时被反驳得无言以对。
这样说来,他答与不答,都证明了那件事跟他脱不了干系,就算没有直接关联,都会落得个办事不力的罪名。
大哥说的没错,他们还真不能看小了这家主,就凭他创建的护龙山庄来说,这就完全证明了他的能力是不可小视的。
“天壮,这是怎么一回事!”龙泽这下是真的怒了,这些人,居然敢在他闭关的时候,在背后搞这么多小动作!如果被他查到这件事跟他们有直接关系的话,那就别怪他不念及叔侄关系了!
还依旧跪在地上的龙天壮,转眼一计涌现脑海,他顺着之前龙言刀的话来说:“就在我们开始着手调查的时候,的确遭到了一股不明人士的阻拦,也无法得知究竟是何人在阻拦我们,是我们办事不力,请家主责罚,我等甘愿受罚,绝无怨言!”
“我等办事不力,请家主责罚!”龙天志立刻便领会了他的意思,也顺着话赶紧单膝下跪,做出请罪的样子。
“呵呵,大伯二伯严重了,这么说来,倒显得言刀是小人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二位赶快请起,快快请起。”龙言刀根本就不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他们偏要作秀嘛,那好,他就配合他们出演。他装作惊恐的模样,赶紧从座位上离开,上前几步,一手扶住一人手臂,将跪在地上的两人扶起来。
龙天壮皱眉与龙天志对视一眼,心中都在暗惊:这招对龙言刀根本无用,说了等于没说,既没有拆穿他们,也没有说他们是否错对,看来他是看穿他们,知道他们应对的方法了。
这么一来,他们也不能承认,装糊涂是唯一的方法。
他们的一举一动,龙言刀都提前猜想到了。
这两个老不死的,居然想装糊涂?好,就看他们装到什么时候!
“大伯,二伯,事态严重,希望二位能理解言刀,如若不是有楼主的及时出现,恐怕,言刀就命丧于那了。”
“是是。”两人应声道。
“言刀,不是四叔说啊,你怎么知道你那什么楼主不是故意出现在那的呢?你说,哪有人那么巧刚好就经过那里,还会治瘟疫,我看啊,他说不定就跟想要害你的人是一起的,你可要搞清楚,可别将仇人当恩人拜。”龙天云阴阳怪气的说道,对他说的什么楼主满嘴的不屑之意。
一听这话,龙言刀眼中的怒火就飙高了,恶狠狠的瞪向龙天云。
对于他的救命恩人,任何人都不能说他的坏话!
他虽然跟夜辰楼主相处的时间不长,只有短短的两个月,但是就单单这两个月就足以了解到一个人的品性了。所以,楼主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最为了解,他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的。所以他愤怒,一旦有人抹黑他的一丝丝名声,他都很生气,极度的生气。
“天云,休得无礼!知恩要懂得图报,此人救过家主,那就是龙家的大恩人。”龙渊不满的呵斥道。
龙天云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
见他如此,龙渊只好对龙言刀开口:“家主,今日回来路途遥远颠簸,你也累了,要不先去歇息歇息,我让下人着手准备饭菜给你接风。”
这个家唯一真心待他好的渊爷爷都开口了,他再怒火,都只能压下火气,顺着话说:“那有劳二长老了。”
说罢,龙言刀一甩袖子,轻哼了一声离去······
这一日,中秋佳节,也是传说中的“奔月节”,雪絮国全国上下,普天同庆,喜气洋洋,无一处是不张灯结彩的。
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太子府也是一片欢声笑语,相比往年的清淡,今年的太子府显得格外的喜气。在这个团圆日子里,大家一大早就起来摸索忙碌,将前些日子唐遥爱买回来的灯笼一一挂起来,连亭子的空间都不放过。
然而在这个充满欢笑声一片祥和的地方,在某处的某个角落里,某人却正面临着十分尴尬的场面——
“遥儿,下来。”冰绝对正在爬墙的缘遥爱给予严厉的眼神却又不失温柔的语气喊道。
自从那晚过后,这两天这小妮子躲他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什么厨房啊角落啊,树上啊床底等等各种地方,包括厕所,她都是无处不躲。为了躲避他,真是无时无刻都想得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今日好不容易被他在围墙上逮个正着,不然,又不知道她想躲到哪儿去呢。
没办法,自从她来了后,府上的各种严格的规章制度,对她而言,都显得一无是处、毫无用处。因为府上的人都知道,她的命令比他太子本人还要重要。
唉,他终于体会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额······嗨!”缘遥爱听到熟悉的声音,脚下的动作就这么瞬间僵住了,整个人就像挂在墙上一样,一只脚在墙外另一只脚还停留在墙内,跨不出去又收不回来,场面十分的尴尬!深知逃脱不掉,只好干脆直接回头打声招呼。
但是心底那抹心虚,咋那么强烈呢?现在这样子像什么?貌似挺像那句成语——红杏出墙!
真是“一”只红杏出墙来啊!
大爷的!好歹也让她迈过去那条腿再说啊!
爬墙被抓到,尴尬啊尴尬!
爬到一半被抓?
十分之尴尬!
她不过是想趁着中秋节,想着外面人潮多东西多一定很好玩,就想偷偷溜出府玩。谁曾想到,居然被抓了个正着!天哪,还好她只是用爬的,并没有直接用飞的,不然被他知道她会武功,那就糟糕了!
见她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想缓解一下她的尴尬,他放柔声问道:“想不想出去走走?”
“不去!”缘遥爱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街上,真的不去?那真是可惜了,听说今晚有大戏看。”冰绝一脸惋惜的说道。
“不要!”
等等,他说什么?出去走走?出太子府?
“我要去,我要去!”某女一听说可以出府玩,立马从墙上一跃跳了下来,吓得冰绝心惊胆跳赶紧伸出手去抱住她。这时她就变乖起来了,丝毫反抗的意思都没有,还用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袍,瞻仰着头,用特别激动特别期待的眼神盯着他看。“我要去,我要去。”
见她此刻这么乖这么听话,冰绝很无语。这丫头在府里是有多无聊啊?瞧把这孩子给憋的!
没办法不乖啊,她在这里已经快闷死了,如果再不出去吸收一些新鲜空气,恐怕她真的来一个空前绝后迷之死亡之闷死情节的。
本来想在古代好好玩转一番的,结果上次刚好有空可以玩,却碰上上次的霸王餐经验,害得她不单单误闯了太子府,还被这个帅得女人都自卑的家伙给“囚禁”了一个多月,现在都是秋天了,她连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都不知道,她在这里都快闷出痱子来了。虽然她前个星期出去过一趟,但充其量就逛了个小灯笼摊而已。
而且,也不知道星辰楼现在怎么样了,她这个不负责任的楼主,刚建立起星辰楼就跑出来玩,还一玩就玩了一个多月,也没有给帮里回个信,现在也该给大家报个平安的时候了。
所以说,哪怕现在让她便成狗腿子她都愿意。听过那句话吧: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为了自由,生命跟爱情都能抛弃了,何况是区区的面子呢?
见她这么激动,他都知道这小妮子在府里闷得慌了,但是现在还不着急,他想好好逗一逗她。他摊摊手悠悠说道:“算了,你刚才都说不去了。”
“不行啦,我要出去!我都被你‘软禁’一个多月了,再不出去我会死的,真的会闷死的,坐牢都不用这么久吧,更何况我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重型犯人,你不能这样对我。”唐遥爱可怜兮兮的说道,“带我出去,带我出去。”
“有那么夸张吗?”这丫头,说的未免也太夸张了吧,连“软禁”都说得出来。
“不夸张,一点都不夸张,是真的很闷、超闷、闷得慌、闷死人。”她认真的数落起来。
“好啦好啦,一连说四个闷,不给你出去都不行了,那还不快去换衣······”服字都还没说出口呢,原本乖乖呆在怀中的小妮子,无情的一把推开他,咻的一声就不见踪影了。
这丫头!
冰绝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也回去换衣服了。
“OK,Let'sgo!”换了一身白色金纱装的唐遥爱挽着同样普通装却怎么也遮不住那一身贵族气质的冰绝开心的喊道,早已经忘记这里是男女授受不亲的古代。当然,冰绝更不会介意,反正一些不该做的他们都做过了,这挽手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本来唐遥爱是想换男装的,当时那一套男子就被她提在手中正准备更换,后来脑中突然铃声大作,男装在冰绝面前绝对不能再穿!万一被冰绝认出她就是在森林里的那名男子就不好了。所以她只好随便找了件女装穿了。
不过她米虫小日子过得也算是极品中的极品了,她作为一个贴身丫鬟,不但有自己独立的院子,跟主人同桌吃喝,还有丫鬟伺候。不但如此,连她所以的穿着首饰,都是只为太子专门服务的宋妈妈独家亲手制作。
说说,她这小日子过得是不是堪比后宫嫔妃?
“你说什么?什么狗?哪来的狗?府上并未养狗啊。”这丫头怎么总爱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不过对她的亲昵他倒是很享受。
“额······那是一起走的意思,不是狗。”呜呜呜······这就是古人跟现代人的代沟啊!怕他误会,所以又解释道,“这是我家乡的话。”
说着,拉着一脸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冰绝走出太子府。
这时一辆马车轿刚好停在太子府正门口,马夫就站在一旁,对于两人的亲密也是见怪不怪的了。他身为太子府其中一员,虽然平时都在马厮里工作,没见过太子殿下跟唐姑娘的互动,但是没见过猪跑不代表没吃过猪肉。所以,听多了,当看到的时候,也就麻木了。
“哎呀,管他的,快上轿啦。”唐遥爱推了他一把,催促他上轿。
“这是你家乡的方言?”冰绝偏偏挡在马轿前就是不上去。
“是啦是啦,上去。”唐遥爱皱起眉头,伸手又推了一把,纹丝不动,挫败的发现自己的力气没他的定力强。
“你家乡在何处?”
“在······唉!上去再告诉你,上去!”
“可是······”
“给我上去!”这下唐遥爱不爽了,直接伸出脚,想一脚把他踹上去,她这一动作吓得门口的守卫员们还有马夫一身汗。但同时,大家又纷纷暗自偷笑,要是唐小姐是太子妃那该多好啊·····
不过还好,冰绝的身手十分敏捷,避开了她那一脚,提前一秒跳进轿车里。随后唐遥爱也不依靠东西,直接一跃跳上轿车。
刚走出府门的伊森就亲眼目睹了她这一彪悍的行为,心里惊讶的叫喊:天哪,他们家未来太子妃是有多彪悍啊?
上了轿车后,将帘子一放下来,冰绝就拉起原本坐得离他远远的唐遥爱直接坐上了他的大腿。开始时她会挣扎,后来知道自己真的违抗不了他的力气后,便放弃了挣扎。反正就当是坐在人肉垫子上好啦,不但暖和还够柔软。
但是,空气怎么变得那么难呼吸啊?呼呼,好像脸也变得烫烫的,难道感冒啦?
唐遥爱不知道,从外人的角度看过去,他们此刻的姿势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你还没回答我话,你家乡在哪?”冰绝说着把头放在她肩膀上。
“啊······好痒啊!在······在亚······亚洲。”好痒啊。
“亚洲?那是何处?为何我从未听说过此地?”他身为太子居然连个地方名都没听过,他是否有点失职了?
怎么办?该告诉他吗?可是他会相信吗?
怎么开口?难不成这样:嘿,我是从未来来的!
切,这样他会相信才有鬼呢!
“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还是根本就没有亚洲这个地方?”
“当然有啦!”唐遥爱脱口而出,随后一脸懊悔样,真想将这张多嘴的嘴给暴打一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