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安歇”二字说出口,已经相当难为情了的,男子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又重复了第二遍。
“是的,安歇,娘子。”
接下来,男子的脸孔彻底变成桃花色,水汪汪得几乎可以拧出水来。
看起来他比杭殷殷还要害羞,真搞不懂古代的男子皆是这般么?
“你叫什么名字?”
“楚文轩。”
“你看起来好小啊,未成年是不能发生性关系的。”
“我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及冠了。”
与杭殷殷一通交流,楚文轩胆子也果真大了许多,慢慢伸出手去,“你相公我已经是个成年男子了,如果你不相信,大不了我把衣服脱了便是,让你好好检查检查。检查完毕,我们该行房的行房,该睡觉的睡觉。”
楚文轩的话让杭殷殷有些后悔,这才意识到这里十六岁的男子已经算得上成年了,并不是像后世的那样,是不懂事的小正太一枚。
他,看起来沉稳持重,有一种超乎同龄人的敏锐和成熟,这样的气质与他现在的体格很是不搭,估计是饿得有些发育不良,脸上没有几两肉,好在看他体格尚可,就是瘦了点,多吃点肉好好补便是。
听他说话,虽然说得有些浪荡不羁,可他骨子里是有些小害羞的,只不过是强钻出来的胆大,想到这里,杭殷殷就好笑。
当然了,身为乖乖的人家媳妇,杭殷殷是不会拆穿人家的呢。
一时之间陷入尴尬寂静之中,楚文轩竟也忘了要说点什么来打破此间的宁静。
沉默了老半晌,楚文轩一瘸一拐得吹了蜡烛,靠上杭殷殷,与她渔场渔场坐。
杭殷殷以为他要强迫自己…
黑暗之中,楚文轩可以看到女人眉眼轮廓是那样的婉柔清丽,痴痴得说了一句,“我楚文轩身无大物,还是一个瘸子,虽然我并不知道你是如何愿意嫁给我的,但你既然嫁给我,我发誓,我会对你好的,我目前通过了县考、府试,下个岁若是侥幸过了院试,便是从一介儒生生破格身秀才,至于状元及第,我会好好努力的,让你成为状元夫人!”
若是寻常男子来说这话,杭殷殷一定以为对方是在吹牛,吹牛是任何一个男性生物求偶之本能,用来吸引雌性的,获得交配权,这一点无可厚非,只是,杭殷殷听此间的楚文轩言辞恳切,并不像是随便说说而已。
明明今天他们二人才第一次见面,杭殷殷竟然从心里层面上相信他所说的一切,不知道是他的沉稳笃定的性情、还是卓越风流的气质感染着她,叫她觉得他与众不同?
“好了,娘子,可以安歇了吗?”貌似楚文轩对于第一次的洞房很是期待,他也算是正常成年人了,有那么一点点想法实属正常。
“不不不…你别碰我…就算你可以,我还不行,我还小呢。”
是呢,杭殷殷看看自己的小身板,楚文轩好歹比她大些,骨骼更是健壮,不小心把她这一副小骨板折腾坏了可怎么办。
再说眼前的男人正是太小了,小得有点令如今心理层面是30岁大龄的杭殷殷有点下不去口。
“好,娘子,我尊重你。”
楚文轩起身,摸索到了柜子那边,抱了一层棉被出来,直接在地上打了个地铺,一脚睡到了大天光。
一抹晨曦调皮得钻入烂一个洞孔的破破糊窗,亮光正好打在楚文轩的膝盖上,每天清晨,楚文轩做得第一件事就是包扎膝盖上的绷带。
睁开眼的杭殷殷见阳光给男人的身上打了一层金罩子似的,更显露楚文轩的万千风华,他眉似锦画,唇如花瓣,就连缠绕绷带的手也是玉指纤大、骨节分明,隐隐幽幽有一股贵族气质。
楚文轩他真的是乡野村夫出身?
杭殷殷眼底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讶异,旋儿走过去,甜糯得说道,“让我来帮你吧。”
楚文轩点点头,嘴边两滴男式梨涡,很让人着迷,声音浸润温和好听得不得了,“谢谢娘子。”有娘子的人就是有这般好处,男人嘴角抿开笑意。
摸着男人的膝盖骨,切手一探,杭殷殷眼底浮过一丝异样,哎呀,这膝盖骨周周的经络好生奇怪,好像被什么封住了似的,实际上,膝盖骨并没有出现什么骨折断裂的情况。
为了探究病理,杭殷殷肯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那个,你的膝盖是怎么受伤的?”
“打娘胎下来便是如此了。”楚文轩说着,面上不免露出颓废的情绪,他一个卓卓男儿汉,若不是因为腿疾,估计会有更好的选择,而不至于天天被人嘲笑。
一听这话,前世身为中医的杭殷殷忍不住大吃一惊,“太奇怪了!你知道吗?你的膝盖周边的经络是被人封住了才导致的残疾,可惜啊,现代的九木玄针不在我手里,不然我可以解开解经通络。”
“什么?何为现代?何为九木玄针?”
太过激动的楚文轩紧紧抓着殷殷的臂膀,差一点将她捏疼了,尽管女人说的那些他不怎么懂,不过他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得到,娘子的意思是说--
“我的腿疾是很有可能治愈的,对吗?”
楚文轩有些迫不及待得深深凝望着杭殷殷,如果真是如此,他再去学堂上学的时候,再也不用受那些恶毒同窗们的奚落和嘲笑了。
“办法一定有,容我好好想想。”
杭殷殷这不是在安慰楚文轩,真是真的有,只是目前没有九木玄真是最难办的,这种九木玄真是当初身为医学界泰斗的恩师教她的,是一种磁针浸泡特质的药材制作而成的。
夫妻二人在里屋说着话,一会,门板便响起来,有人在外边喊,“弟弟弟媳,快出来吃早饭。”
昨晚拜堂的时候,杭殷殷没有来得及问,隐隐约约感觉夫君楚文轩的家里,好像没有大辈,倒是有一个姐姐,年龄貌似很大。
“姐姐,今天吃什么呀?”
楚文轩欢喜得打开门,傻头傻脑得冲着外边的女人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