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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是一个神圣的词语，在陈队长的心里可是有着不容玷污的地位。当年……当年……他也是想考师范学院结果落榜才去了警校，但最后还是去了省人民中学的一名语文老师来了却心愿。
现在，居然告诉他，这个床上的一看就不是正经人的女人也是个老师？陈队长觉得自己的三观要被颠覆了。
赵祁看着陈队长，忽然拍了一下脑袋：“这不是齐心老师的老公吗？去年来学校给我们讲过课的。”
陈队长看了看这位小伙子，似乎觉得眼生的很——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人民中学几千名学生，他虽然去上过两次公开课，但都是坐满了一个礼堂的人，他哪能记得住下面谁是谁啊。不过这小伙子既然知道自己媳妇的闺名，估计是她的学生吧。这么一想，他的态度倒也柔和了许多：“是齐心班上的学生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齐老师是我语文老师，班主任。”赵祁说道：“这是我妹妹林雪。是她发现的现场——哦，她是来这里补习英语的。”
“补习英语？”陈队长的目光在林雪与赵祁身上来回穿梭，似乎在考量他们说谎的概率有几成。
“是的，里面的那位姐姐……”赵祁顿了一顿：“是我们认识的。她因为一些家庭的缘故搬出来住，她英语很好的，所以我妹妹在她这里补习英语。”
张嫣最不喜欢听他左一个“我妹妹”有一个“我们家雪儿妹妹”这样说话了。她甩了甩马尾辫：“警察同志，他说得都是真话，不过有一些要补充的。这位姐姐有一个很坏的男朋友，他骗了她很多钱，还让她吸毒，才成了今天这模样。如果说有什么嫌疑人的话……我想应该是那个很坏的男朋友的狐朋狗友吧。据我们所知，那个很坏的男朋友现在还在看守所待着呢。”
陈队长对她们的话，有些将信将疑，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招呼来了一名民警：“小宋，你带这几个年轻人去做一个笔录。他们可能会提供一些关于死者生前社会交际的情况。”
在阩州这个花花世界张嫣他们也算是住了好几年，但还是第一次进派出所——别看只是个派出所，但格局却似乎比旧县那个穷乡僻壤的公安局还要大几分。想来也是，五牌楼地区人口密度之大，乃是江东之冠，不算流动人口的话，仅在籍的常住人口也就和旧县城区的人口相当了。所以几位从县城来的少年，还不免有些进了大观园的感觉。
张嫣很快就做完了笔录，她在门口等着赵祁出来。百无聊赖的看看左右，感觉这里似乎和医院一样，各色人等都有。突然就有两个壮汉在走廊里就打了起来——这也不看看是在什么地方，果然半分钟不到他们就被赶来的手持警棍的警察一顿乱揍关进了小黑屋。
“这地方还真有意思呢。”张嫣忽然想到了某个心心念念就是想要去做警察的小伙伴，左右张望了一下，客客气气地对某位路过的女警姐姐问道：“您好，请问这里有公共电话吗？”
“哦，楼梯口转角的地方有。”女警姐姐很热心的给她指了路。张嫣从包里翻出IC电话卡，走到电话机前拨通了钱阳家的电话号码。
“喂，阿姨，钱阳在吗？我是张嫣。”
“哦，哦，是张嫣啊……找钱阳有什么事情吗？他在楼上写作业。”
“我有个题目想要请教他一下。”
“好的，我来喊他……”
张嫣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之后，电话那头换了一个人。语调轻松而愉快：“喂，张嫣啊，有什么事儿找我吗？”
“哦，你现在坐着吗？”
对面有些奇怪，但还是按照她说得坐好了，扶稳了沙发：“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梁萧死了，是刑事案件。”她说道，虽然看不见对面的表情，但她能够从那半分钟的沉默中体会到伙伴的惊愕。
“她是怎么……”钱阳过了好久才挤出来一句话。
“警方目前正在工作中。”张嫣不是很能够体会他的这种心情。她的身边这几年走了不少人，但只有妈妈是让她感到心痛和失落的。除此之外，她只有快意。
“她是怎么死的？”钱阳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似乎重感冒了一样。
“被害的。有人杀了她，抢走了钱。目前大概就这么多消息吧，你公安不是有亲戚吗？他们……”
“市里面我不认识人。”钱阳说道：“如果知道是谁干的，一定要通知我。”
“好的……”张嫣想了想，加了一句：“林雪发现的现场，你有空给她打个电话吧。”说完这事儿，她又随便扯了两句，为了节约话费，便把电话先给挂了。
背上书包，她捋了一下秀发，怀着一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走回了自己原来坐着的地方。赵祁和林雪都已经出来了。
“你去哪儿了？”
“打个电话。”张嫣挽起林雪的胳膊：“没事吧？不要有心理阴影。晚饭想吃什么？姐姐请客，来，舒缓一下，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对于普通的高中生而言，可能这事儿真的没有什么，但对于钱阳来说，这却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