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楼]
宋希月和姜皇后又喝了会儿茶后,焕春姑姑上前提醒:“娘娘,时辰差不多了。”
姜皇后放下茶杯:“月儿,母后进去换衣裳,稍后和母后一同去宫宴啊。”
“好。”宋希月笑。
姜皇后离开后,宋希月又端起茶杯品了品茶,品着品着,宋希月便瞧见方才姜皇后所坐的软塌下露出了一封白纸的一角。
上面露出的,恰好是一个霍字。
这让宋希月愣了愣。
大殿内此刻只剩下她一人,宋希月犹豫了又犹豫,终于是慢慢伸出手去将那信纸扯了出来。
如果不是关于霍家的事,她一定不会这样做的。
母后……在调查霍家吗?
一瞬间,在灵州那些端倪和孟锦他们的话都在宋希月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她知道他不是霍侯爷的亲生血脉,虽是霍敏和霍家也算有关系,可……霍斐渊的父亲是谁?
定不会是邢北那个狗皇帝的,定不会。
宋希月的指尖一抖再抖,终于将那信上的完整内容收入眼底。
霍将身世另有隐情。
宋希月松了口气。
原来母后这边还没有查到。
但放松之后却是更加的紧张和忧虑,母后为什么要查他?这段日子以来,京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屏风后传来姜皇后的说话声,宋希月连忙将信纸原样恢复,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品着茶,吃着点心。
“月儿,走了!”
姜皇后笑着走出来。
“来啦!”
宋希月站起身来:“母后好美呀!”
姜皇后今日挽了高髻,带了凤钗,妆容也是精致无比。
“你这孩子,就是嘴甜!”
“实话嘛”
中秋宴起,姜皇后原本要带着宋希月坐到自己身边,可宋希月坚持要以将军夫人的名义坐在霍斐渊身后。
她朝姜皇后吐了吐舌头,姜皇后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歌舞升平,乾元帝举杯致辞,文武百官皆在前面谈笑风生,女眷们坐在第二排,也相谈甚欢。
唯有宋希月,一直在悄悄的捣乱。
霍斐渊的轮椅下有空隙,她便用手穿过去轻轻扯他的衣带,见霍斐渊不理她,便越发胆大了起来。
“霍将军此去真是辛苦,腿伤如何了?”
此刻宋希月见扯他衣带不理,只犹豫了片刻,便将脚伸了过去,然后踹了霍斐渊一脚。
她得意的无声大笑,下一瞬,笑声却又凝固在唇边。
“多谢太傅关心,小伤,已恢复的差不多了。”
霍斐渊面上丝毫不显的和陈太傅笑谈着,手上却牢牢的握住了那只不安分的小脚。
宋希月瞪大眼睛,她脚踝被霍斐渊抓住,男人有力的大掌让她根本无法逃脱,宋希月尝试了一下,放弃了。
“喂……”她开始小声抗议。
可前面的人根本不理,甚至还更加过分,不仅抓住,甚至还慢条斯理的捏了起来。宋希月这回算是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忙垂下眼眸,生怕被别人看了出来。
算了算了,让他报复一会儿,反正他会松开她的,宋希月想。
可没想到,霍斐渊心眼是比针尖还小,见宋希月不反抗,便直截了当的脱了她的绣鞋,宋希月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禁锢在脚踝的手掌却松了,只是绣鞋被霍斐渊藏了起来。
宋希月急了,急急的将没了鞋的脚收回来,藏在裙下,手伸过去着急的扯他的衣襟,表示不满。
霍斐渊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可就是没有把鞋子还给她的打算,宋希月讨鞋无果,便在后面无声的瞪他。
歌舞到了尾声,乾元帝倡议大家可御花园赏月,众位大臣纷纷起身,女眷也成群结队儿的出门,宋希月急着要回自己的鞋,可总是不断的有大臣上来和霍斐渊说话。
“月公主。”
就在宋希月快坐不住了的时候,楚妍忽然过来找她。
宋希月回头:“楚姑娘。”
“月公主,今夜月色这么美,我知道一处赏月的妙处,不如咱们过去叙叙旧?”楚妍温柔笑着,好似全然没了晚上在御花园见面时候的尴尬。
可惜宋希月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不远处的霍斐渊身上,包括他方才所坐的地方,她几乎用眼神将每处都搜寻了一遍,就是没找到她的鞋。
霍斐渊该不会带在身上的吧?宋希月心尖一颤,是以,她根本没有听清楚妍的话。
“你方才说什么?”宋希月回过神来。
楚妍一愣,以为她是故意羞辱自己,眉眼间的恶毒似乎蔓延不住,用力的压制了又压制,才重新重复了刚才的话。
“不巧,我和我夫君一会儿要一同赏月,怕是不能和楚姑娘一起了。”
楚妍笑的僵硬:“没关系的,霍将军此刻刚好也在忙,我知道公主一直心心念特制的烟花,今日我府上小厮刚好寻得,不如公主移步去看看?”
宋希月愣了愣。
楚妍口中的烟花是前年乾元帝寿辰,楚妍特意在宫宴之上献上的,那烟花在空中炸开之后是一朵莲花的模样,比传统烟花漂亮数百倍,宋希月一见就喜欢上了,当时乾元帝和太后均大喜,封赏颇厚。
若是几个月前的宋希月,定是此刻已经跟着去了。
可她如今没了鞋是其一,其二是宋希月望着楚妍的眼慢慢冷了下来。
她没记错的话,上一次和楚妍单独出行的后果,便是在那银楼中了情花草的毒。
许多事,宋希月从前想不明白,此刻也并不能说完全清楚,可这两月和霍斐渊相处的点点滴滴,她也不是毫无长进。
她笑,那笑却不及眼底。
“楚姑娘有心了,可是我真的不太舒服,只想在此处稍稍歇息,等等夫君。”
楚妍对自己的碰壁很是意外,若是从前的宋希月,此刻定然已经跟着她走出了这正殿,她很快调整情绪,决计再试最后一次。
“月儿。”
可惜楚妍还未来得及开口,霍斐渊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他似笑非笑的看了楚妍一眼,那眼中的冷冽让楚妍立马垂下了眸,不敢再开口说一句话。
霍斐渊笑着来到宋希月身边,握住她手:“怎么了?”
楚妍知晓这次是不行了,立马识趣的笑道:“驸马和公主感情真好,臣女先告退了。”
宋希月并没有挽留,她还惦记着自己的鞋呢。
“你快给我!”楚妍刚走出几步,宋希月就龇牙对霍斐渊道。
声音虽不大,却还是足够传到前面去,奶凶奶凶的声音哪里还有方才半天高傲的模样,霍斐渊笑着握住她伸过来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这一幕恰好落在刚才回头的楚妍眼里,她抿唇,转身离开了。
“这就是你想出来的约她出来的方法?”
此刻楚妍正在假山后和扮成无双的侍卫见面,无双明显一脸的不屑,眼神中甚至也充满了讽刺。
“是霍斐渊出现打断了,否则此刻我应该带着她去了后山。”楚妍解释。
无双嗤笑一声:“宋希月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哪有这么好骗,算了,不必约出来了,你把这个想法子掺在她饮食里,届时便能带过来了。”
无双递给楚妍一个白色药瓶,她打开看看,是透明的液体。
“是情药?”
无双摇头:“是迷人心智的药,不过,你说的那功效,也有一点。”他笑的放荡,楚妍却立马盖好,不愿触碰一丁点。
“你放心,半个时辰后,我定带她来见你。”
“最好如此,否则,楚姑娘也知道后果。”
楚妍离开后,无双不屑的将侍卫的面具带上,即将转身离开之际,忽然被人从背后用刀抵住了。
“二皇子,如果不想身份暴露死在晋南,便乖乖跟我走。”
沈裴坚此刻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恢复平静。
“有意思,看来以前你们的确掩盖了自己的真实实力啊,不过很可惜,就算知道了是我又能怎样?杀了我,你们不敢,暴露我,乾元帝也拿我无可奈何,再者……暴露我就是暴露你们的主子,不是吗?”
此刻拿刀抵着他的人正是夜安,他面无表情:“二皇子想象力未免过于丰富了,主子爷只是想请您喝茶。”
沈裴坚呵呵一下笑出了声:“喝茶?!让我同他喝茶?你信吗?!”
“二皇子现在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毕竟我的刀不长眼,从二皇子胸口捅过去,不远处就是御湖,再将你沉湖,宫中也不过就是少了个侍卫,毕竟,二皇子今日,不就是以侍卫身份来的吗?”
沈裴坚脸上的笑淡了:“霍斐渊不敢。”
“我的身份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杀了我,他彻夜难安。”沈裴坚忽然笑的讽刺又邪恶,“再说,若不想邢北和晋南开战,就立刻放我走,你家主子的身份还能瞒上几日,多享受享受大将军的最后风光。”
夜安不为所动,只是那刀又往前深了几寸,沈裴坚终于抑制不住:“霍斐渊呢!让他亲自来见我!”
“二皇子抱歉了,主子爷自然是在陪公主赏月,过不来了,今晚,只能委屈您了。”
夜安说完,就往沈裴坚腰间抬腿重重一磕。
有的人真是未免太将自己当回事,从未了解过真正的主子爷就敢一意孤行。
莫说还是个不确定的半拉子兄弟,就算是亲的,干了这些事,也未必就能从他家爷手底下活着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此处写的甚是艰难,明天,明天一定将中秋宴这块儿的剧情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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