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钟离残夜来到漫舞苑的时候,看到漫舞正坐在园中仔细端详着一张纸,隐约可以看到那并不是一张白纸,此刻她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今日,她穿着一件淡蓝色广袖绫罗裙,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式,未施胭脂,却显得整个人都很清新。
定在不远处望了她一会儿,在她发现自己的时候,对她微笑。
“夜,你来得正好,我正想请你帮忙。”漫舞并未掩饰心中的喜悦,蹦蹦跳跳得跑到钟离残夜身边,一边说,一边两手握住他的衣袖,动作很轻柔。
钟离残夜笑意不减,道:“何事?说来听听。”
“就是这个啦。”漫舞边说边拉着钟离残夜走到石桌前,将“图纸”拿给他看:“我想请你帮我做个棋盘,再做20个棋子,分成两种颜色,可好?”
钟离残夜接过那张画着许多圆圈和直线的纸,仔细得端详着,道:“这是你画的?”不得不承认,他完全看不懂这个图,真不知道这个女子脑子里在想什么,能够画出如此奇特的画来,像马蜂窝一样。
“这个是一种棋的棋盘,就好似你们平日里下的那个围棋,也一样要有棋盘一样。”漫舞思量着这样说他应该更容易接受,看他好似听懂了一般的表情,接着指着旁边的一颗棋子的图形道:“我希望你能让工匠按照这个图形用黑玉和白玉两种材料做,每种十颗,要做成一模一样的。”
钟离残夜饶有兴趣的看着图,又看了看身边的漫舞,只见她一脸认真,耐心地给自己讲解着如何做才能达到她的期许,眼神中闪烁着期待。
“好,那本王明日一早便命人去赶制,争取在你回宫之前能够拿到它,带回宫去。”钟离残夜提到了“回宫”,心中竟然有些不安,这段时日的相处,他已经习惯了每日都能看到漫舞,如若将她送回凌云国,每日见不到她的时候,恐怕自己反而会不习惯。
“哦?你准备什么时候送我回宫呢?”漫舞听到钟离残夜要送自己回宫的消息,心中刹那间有些许雀跃,虽然皇宫像个牢笼,可是几日不回去,她还真的有些想念呢。
“再过几日可好?”钟离残夜看到她眼中的期待,心中惴惴不安,她终究还是不喜欢这里的。
“嗯,听你安排好了。”漫舞无所谓的做到石凳上,端起一杯茶递给钟离残夜,然后自己又端起一杯径自饮了起来。
钟离残夜低头迷茫地看着她,摸不准她的心意,心中不禁苦笑,自己为何要如此在意她心中的想法?在这件事情里,明明是自己在主导着一切,她的意愿并不重要。于是坐在她身边,道:“送你凌云国之前,你要陪我进宫一趟。”
漫舞听到他的话猛然抬头,撞上他深邃的眸子,此刻竟然如此炽热,看得她心中竟有些隐隐不安,飞快移开目光,幽幽道:“可以呀,只要跟着你就可以吗?”
“对,只要跟着我。”
不知为何,漫舞觉得钟离残夜话里有话,她很想看穿他的心思,不想听他打哑谜。
不得不承认,自从认识他以来,同他讲话时漫舞总是觉得很累,因为她总是无法解读他话中的含义,这种强烈的失控感让她很受挫,平日的自己太依赖那该死的“特异功能”了,到了正经时候竟然派不上用场,真是太悲催了。
钟离残夜只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漫舞苑,吩咐下人不用为他准备晚膳,唤了艳丽,来到自己寝阁,并告诉王管家,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能来打扰他。
王管家是钟离残夜自搬到这座府邸就一直就跟随着他的,尽心尽力地处理着府中的大小事务,一丝不苟,对钟离残夜的脾气秉性也更为了解。
据他所知,钟离残夜从未让女子侍过寝,今日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他们的四皇子居然要府中最不起眼的艳丽丫鬟侍寝,这个事实让府中的下人们皆为吃惊,却谁都不敢说半句闲话,因为,谁若是没管住自己的嘴,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也许还没传到钟离残夜耳朵中,就已经被王管家给严加惩处了。
钟离残夜命艳丽将门关好,然后径自褪去外衣,只剩一身薄薄的单衣,利落躺下,准备睡觉,却看到那艳丽还愣在那里,于是道:“还要本王亲自为你更衣不成?”
“不是的……王……王爷。”说着,艳丽大大方方得将身上的衣衫褪尽,不消半刻竟已未着半缕了。缓缓走进钟离残夜,坐在床榻边上,身体微颤地道:“王爷,奴婢伺候您休息。”
钟离残夜这才发现艳丽此刻的姿态,怒道:“谁让你脱得这么干净?去把单衣穿上,立刻。”
不管眼前的女子美与丑,任何男子看到女子的胴体本该血脉弩张、心跳加速,可是钟离残夜竟然怒气冲天,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翻滚一般,说不出的恶心。
等到艳丽再次来到他跟前的时候,已经规规矩矩得穿着薄单衣,立在床跟前了。
钟离残夜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让她躺在床榻里侧,两人同盖一床被褥,厉声道:“现在,睡觉。”
艳丽依旧像个丈二得和尚一般,完全不明白钟离残夜到底是合意,可是又不敢问,只好按照他的吩咐努力得睡觉。
钟离残夜侧身抱着艳丽,不得不承认,她的身子的确很暖,这种舒适的温度让他愈发昏昏欲睡,可是她的味道却令他非常不适,另外,她太瘦了,抱着她睡觉令他很是煎熬,一身的骨头咯得他很不舒服,换了无数个姿势仍旧不踏实,明明已经困至极致,却怎么也睡不着。
努力地睡了几个时辰还是没有睡去,旁边的艳丽倒是已然呼吸均匀,轻鼾不断了。这叫钟离残夜怒气冲关,恨不得立刻将她拾起来扔出去。反正也睡不着,干脆起身,将衣袍重新穿好,转身走出寝阁,留艳丽一个人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