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科举还是四日,沈如悦等人从小镇赶回京城。
萧漠北带人去城北大营复命,沈如悦和玲儿回沈宅,陈清风暂时留在了小镇,约定好半个月后来京。
分别时,王庆的神情还是蔫蔫儿的,一路上他都是这副模样,平日里最易燃易怒的就是他,现在竟然一改从前,变得沉默起来。
沈如悦上马车前将他叫到了跟前,笑着说:“王庆,我也在那个男人那里吃了亏,你不必自责,之后定然还会有遇到他的机会。”
“不,我咽不下这口气。”
王庆闷声摇头,一脸懊恼,他看着沈如悦眼含愧疚:“若不是我错信他人,沈姑娘和萧教头之间也不会出现如此矛盾,说到底,我还是被人骗了。”
京城的冬季来得猛烈,北风呼啸,沈如悦被风吹得有些瑟缩,还没等她叫玲儿拿外套来,萧漠北就先她一步将她拉进了马车。
“萧教头!”
沈姑娘背后突然出现一道黑影,王庆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却是自家早就进入大营的萧教头,他这才放下了心来。
萧漠北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中不带任何情绪,看上去更冷漠了。
沈如悦先是惊呼一声,随即感觉到手臂上的力量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她顿时放松。
“你不是要去找陈将军说事吗?”
沈如悦茫然地抬头,看着帮自己披上披风的男人,男人身上还穿着赶路的那身,却不见风尘困扰,一身干净利落,反观她,一身绒袄,臃肿得像个南极来的企鹅。
沈如悦摸了摸鼻子,悄无声息地挪动着肥肥胖胖的身躯,试图将自己和萧漠北之间的距离扩大,不是说距离产生美吗?#@$
“已经说完了,我陪你回去。”
萧漠北没意识到她的心理活动,微微皱眉,将人拉到了怀里,仔细地扣好了少女胸前的盘扣,严厉道:“别乱动,着凉了身体会不舒服。”
“我哪儿有这么娇贵?”
沈如悦扁嘴靠着马车车厢内壁,不悦地瞪着萧漠北,她抱着暖手炉,好奇地掀开帘子,看向外面:“玲儿那丫头呢?跑哪儿去了?”
萧漠北闻言,直接将人拉到了怀里,轻笑着凑近少女软白的脸颊,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有我还不够?还要想其他人?”%(
声音如同一桶上了年代的酒,酒香浓郁,声音惑人,从厚重的大缸里传出,蔓延在少女的心间。
“不正经!”
沈如悦脖颈处已经红了一片,手上虽然推着男人的胸膛,但半点儿力气也没用上,倒像是柔软的猫爪,不断地在男人的胸前推搡着。
在萧漠北的吩咐下,马车平稳地往沈宅赶去。
到了沈宅,萧漠北也没离开,玲儿出现在门口,笑意吟吟地看着二人,还不断地给沈如悦眨眼睛,弄得她莫名其妙。
“眼睛不舒服吗?”沈如悦挑眉,调侃着自家小丫鬟。
玲儿跺了跺脚,想说什么,但看到萧漠北,立马噤声了,一脸神秘地说:“等会儿小姐你就知道了。”
“你们合起伙儿来有事儿瞒着我。”沈如悦拧了一把身边男人的腰,脸上却带着笑。
白氏闻声出门时,远远地便看到了自家女儿。
沈如悦经过这一趟小镇之旅,脸上竟然泛着红光,白白胖胖了不少,原本凹陷下去的脸颊也蓬松了起来,衣服堆里包裹了一颗嫩生生的脑袋,越看越俊俏。
“如悦。”
白氏扑过去,抓着沈如悦的手上下打量,眼中还带着泪光,她不断地呢喃着:“这就好,这就好。”
沈如悦从玲儿口中也得知到了,自己这段时间的颓废,给沈宅众人带来的坏心情。
她抿了抿唇,看着白氏头上又生出几根白发,心疼极了,她握紧了母亲的手,抱住她,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萧漠北静静地看着母女二人,心中暖暖的,他眼中也荡漾出一片柔情。
“傻孩子,说的这叫什么话呢?”白氏抹去眼泪,怨怼地瞪了一眼沈如悦,这才发现一旁的萧漠北。
她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沈如悦,说道:“漠北啊!你也来了?”
萧漠北微微颔首,脸上带着对长辈的尊敬,喊道:“伯母。”
白氏拧了拧手中的帕子,眼神躲闪,没有答应萧漠北这一声,而是带着颤抖说:“你今日刚回来,城北大营里肯定有不少事儿要忙活吧!你快回去吧!如悦麻烦你了。”
“娘,你在说什么呢?”沈如悦抓着白氏的手,不赞同道:“漠北是办完了事儿才陪我回来的,起码得留人家吃顿饭吧?”
白氏不是一向喜欢萧漠北的吗?好些时候,自己这个女儿还得靠边站呢!今日这是怎么回事啊?
萧漠北敏锐地察觉到了白氏对他得态度之转变,看着沈如悦一脸茫然的样子,他却没有戳穿,一脸平淡地说道:“若是伯母邀请,在下当仁不让。”
白氏进退两难,最终还是玲儿机灵,说了一声后厨把饭做好了,这才让几人之间尴尬的氛围缓和下来。
“好了!回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沈如悦笑着一手抓着白氏一手揽着萧漠北,往沈宅走,边走边问白氏:“娘,今天有我喜欢的芥菜饺子吗?”
白氏的思绪被扯开,她立马笑着拍了拍沈如悦的手,说:“当然有,知道你今日到家,我早就吩咐后厨他们做了。”
沈如悦笑眼弯弯,像那枝头的百灵鸟,灵动鲜活。
“就一个芥菜饺子,让你高兴成这样!”白氏嘴上嫌弃,但满眼里都是沈如悦的笑颜。
这样注视着沈如悦的还有一人,白氏一抬头就看到了,萧漠北深情款款地凝视着蹦蹦跳跳的少女,眼中流露出柔情。
突然,二人的视线碰上,白氏立马低下头,心中忐忑,不由得抓紧了沈如悦的手。
等到了饭桌上,沈如悦才知,张夫人今日也在。
萧漠北微微拧眉,张夫人一看到他立马就起身想要告辞,还是白氏好说歹说才留下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