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
秋色已深,紫禁城的暮鼓晨钟之间多了许多寒意。
是夜,青郁喝了安眠的汤药早早地就歇下了。
不久,安眠的汤药起了效力,她便堕于睡梦之中。
恍惚间她看见温宪被红罗翠烟团团围住。
走近了,见一个举止大方得体的美人正在服侍他用膳、解衣卸甲。
再走得近些,原来是静欢。
青郁隐隐看到静欢将酒壶护在身后,趁温宪不注意,放进去少许白色粉末。
青郁吓得魂不附体,但是却喊不出声音。
只见静欢笑语盈盈地斟了一杯酒,递与温宪。
温宪握着静欢的手扶她坐下,自己随后也落了座,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青郁大哭大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见眼泪不住地流下来。
青郁捂着嘴瘫坐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她甚至想爬到温宪身边,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地往前,似乎都在原地。
突然,她感觉到脸上有一丝温热的气息,轻轻滑过她的脸颊。
那感觉那么地真实。
青郁渐渐转醒了。
她缓缓地睁开眼,因睫毛上挂满泪珠而显得格外艰难。
她在一片朦胧之中看到一个人坐在床头。
她猛然清醒过来,腾地坐起,定睛一看,却是温宪。
温宪正温柔地望着她,眼中满是关怀和爱意。
青郁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温宪伸出手,替她抹去脸颊上的泪水,说:“我睡不着,总是想来看你,来了便看到你睡得正熟,梦中可是梦到了什么伤心的事?哭得那样伤心。”
青郁猛然想起自己的梦境,双手抓住温宪的一边胳膊,绪很不好,怕她做出什么事来,最近得空便在府中看着她。”
青郁惊讶道:“那长公主?”
温宪道:“我额娘福慧双修、颖悟绝伦,早已看出了我的心思。”
青郁道:“你快些回府,以后千万不要来了!此事如果揭出来,大家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温宪突然握住她的手,极深,我不知还有多久……”
温宪道:“我额娘已知晓我们的事,我出入更是艰难,我不知何时才能再来看你。这药你且收好。”
温宪低头沉吟片刻,对她说道:“我额娘,你要小心。”
青郁讶异道:“长公主?”
温宪点了点头,对她道:“你这永和宫里宫女太监必有人不甚妥帖,你要仔细查一下才好。我额娘出身皇家,自幼长在孝淑睿皇后膝下,在宫中根基颇深,恐怕也在这里安插了内线。若不及时处理,将来恐对你有所妨碍。”
青郁万万没有想到,长公主竟然会对付她。
温宪道:“此事终是我对不住你,你休要怪怪我额娘。”
青郁道:“长公主与世无争,向来不会介入宫妃争宠之事,于我又有何利害关系呢?”
突然,青郁恍若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明白了。这便是为何我有孕之初便已现滑胎的迹象。千方百计保住他降生,却还是回天乏术。”
温宪道:“青郁,我们还会有孩子的,待我们逃出生天,我与你可有数不尽的子子孙孙,而且他们一生都不会活在恐惧与不安之中。”
青郁眼中有一丝寒意闪过,她突然露出明媚动人的笑容,对温宪说:“我不想等到那时了。”
青郁眉目如画,定定地看着他。
“你呢?”
她轻轻地凑近了温宪。
温宪只觉得一股淡淡的的芬芳扑面而来。
正是“花气袭人知昼暖,鹊声穿树喜新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