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子?”那个中年望着突然出现的少女。
“大伯,小满还有狗子他们?”慕风烟未曾察觉到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微颤。
“哦,他们被老魏家的接去大开县了。”
听到这个答案她长吁一口气,以前还担心小满的婚事,现在想来还当感谢那魏家的癞痢头是个举人,县府里对举人的家人总是有些照顾的。
慕风烟又望向村尾问道:“那吴道人呢?”
“你不知道吗,吴道人在上月二十四的晚上就说他去大开县一趟。真是神了!”狗子的大伯感叹道。
慕风烟松了口气,臭道士做事从不会说原因,他总说天机不可泄露,说多了会折寿。在凉州时她问村长吴道人的事,村长说当时走的急未曾留意,让她担心了好久。
不过,吴道人没事就好。否则慕白会伤心难过。
狗子的大伯是这方圆几十里的村民都叫的上名的鳏夫,他一生只爱他的妻子,即使无子无女也未曾想过续娶。
她知道大伯不离开这里,只是因为他已逝的妻子在这里,所以他不能走。
慕风烟往家里走,早就知道自家被打劫一空了,她将大门扶起来,朝院子里走去。
那株木槿横躺在那处,孤零零的衰败了。
早知它活不过寒冬,却也不该被人蹂躏而死。
她将土槽移了一下,听见几声虚弱的嗷呜声。
她一惊站起来,下意识的朝四下望去。
“嗷呜嗷呜……”
那小东西更来劲了。
寒风之中,慕风烟的笑,似带雪的琼花。
土狗还活着。
真好。
如果土狗死了,慕白会很难过的。
“瘦成这样了。”慕风烟摸着它身上快要黏在一起的皮毛,笑道。
土狗讨好的舔着她的手,她丝毫不介意任它为所欲为。
“嗷呜嗷呜(傻子怎么没回来)……”
“嗯。”她笑。
“嗷呜嗷呜(他不会被坏人抓走了吧)……”
“是了。”她取出一点吃的,分给土狗吃。
“嗷呜嗷呜(那去把他救回来吧,虽然他很傻,但是他是我的朋友啊)”
“好。”她很认真的点头。
傍晚时,她陡然想起今日是腊八。
花了一个时辰收拾好厨房,慕风烟在厨房里煮了一小锅腊八粥,说是腊八粥可食材并不齐全。
她端着锅去马家,远远的瞧见地乙还在给二郎收拾房子。
她拿了几个碗,盛了腊八粥放在院中的方桌上。
喊了一声,马二郎和地乙擦了手过来,三人围着木桌吃起腊八粥来。
没吃过黑糯米的马二郎,连着吃了几碗,碗也舔得干干净净的。
这一斤黑糯米是刘昌放在她行李里的。
谈及凉州,她便想起慕白。
**
是夜,月光如水的凉州城。
灯火阑珊的长街,一辆马车匆匆驶过,在一处大户院外停下。
须臾,马车上走下一个浑身酒气的少年。
马车车座上十来岁的孩子跳下马车夹板,忙伸手去扶少年。
少年被小孩扶着进院,就见一个黑衣青年朝他们走来。
那明艳的少年,醉酒后浑浊的目晶亮了些许,深凝着那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躬身上前,在少年耳边说道:“探子来报羽郡王回长安了。”
少年凤眼微缩,许久,大笑道:“呵呵,君羽落竟然对付不了一个女人?”
若是君羽落杀了那女人,不说会弯来凉州一趟,也定会让他的亲信来凉州捎带句口讯。
只有他托付之事未完成,君羽落才会一声不吭的回长安。
“主子,要再派人去杀……”黑衣青年寻问道,提及杀人,他那双沉静的眸依旧无波无绪。
冯兰揉了揉额头,似乎是过了好久,才淡声道:“罢了。”
青年闻言,眉目微动,他从未见过他家主子下过的命令,半途收手的?
“还有什么?”见青年还未退下,冯兰抬起凤眼望向他,沉声问道。
那青年思量了一瞬,道:“李家的伍姑娘在查您。”本来可大可小的事,他觉得事有蹊跷,才禀告了冯兰。
冯兰闻言沉着脸,往书房的方向走。
“她查我作甚?”
他初来凉州时,寻问他来历的姑娘多的去了,也不见邓耶禀告过。
至书房。冯兰让小安去瞧慕白睡下没有,转身脱去鹤氅,朝那邓耶道:“你既禀报我,便是觉得有蹊跷,说吧,别给爷卖关子。”
邓耶面色微有窘迫,上前一步道:“我先前只当那李伍儿是对主子有意,查了一下方知并不是。她既对主子无意,又暗地里查您,我觉得事情蹊跷便来禀报……”
“李家?”冯兰净了面,转身望向邓耶,“凉州知府李家,可是兵部尚书李厉的庶弟一脉?”
邓耶一惊,望向冯兰道:“您这么说……要查您的并不是什么李伍儿,而是……”
冯兰蹬掉脚上的皂靴,怒道:“好你个李晟查到老子头上了!”
正好这时,小安领着慕白到书房门口。
邓耶上前开门,冯兰的目光望及慕白那张无双绝伦的脸,心下一惊,恍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这些日子以来最担心的事,还是要来了吗?
冯兰袖下的手紧握着,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那些人查来查去只会什么都查不到!
邓耶见主子神色有变,再望向慕白时,便也明白了。
恐那李晟想查之人并非他家主子,毕竟主子现今身份不过一商户幼子,且微改变了容貌,未有什么可查之处。
那人恐怕是要查……
“主子?”邓耶好半晌才开口询问。
冯兰明艳的面多了几许醉酒后的憔悴,半晌他才道:“明儿个早晨叫刘昌来见我,都退了,让慕白陪我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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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晟:我特喵真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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