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03(1 / 1)

()三

我的大学女友有种怪异的走路姿势。这在她某些同性仰慕者眼里,被当作很有男人味。她走路喜欢踮脚跟,不断地晃动肩膀。我和她在一家名为“郎女”的酒吧再度相遇,并使我重创了她的一个爱多管闲事的同伙。幸运的是,那个光头除了脸上落了道长约一寸的刀疤外,安然无恙。我想这是因为我动粗时多少有点怜香惜玉。事发后的几天,当我在学校上一节颇为乏味的专业英语课时,她从那位高鼻子外教的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并不动声色地座到我身边。当我正想说些客套话时,她又一言不发地走出去了。

我记得那天她穿着一身红色的中式旗袍,领口高竖,并将她的脖子完全包裹起来,使她露出的脑袋就像一截牛皮纸外的金华火腿。她戴了一副深蓝色的墨镜。头发盘在脑后,看上去就像个30年代的电影明星。

她出门后,我开始受人注意。那些从不来往的同学向我纷纷投来暧昧的目光。还悄悄传来纸条,询问我与那个辣妹的关系。当我解释我和她仅是小学同桌后,那些色迷迷的男生便向我索要她的手机号码。这使我不得不提前离开教室。她就站在离门约10米外的走廊上,望着不远处的人工湖静静地抽一支more牌薄荷烟。我挠着后脑勺走上前去。她向我转过奇特的脑袋。

“我的朋友还在医院。”她歪着头说。

“我很抱歉。”我说。

“别用英语腔调说话,你这个坏蛋。”

“你吃了么?”

她愣了愣,随后呵呵地笑起来。一把挽住了我的臂膀。

每当回想起小学时的我,我的嘴角就会露出惭愧的微笑。我的眼前会出现一个如秋天落下的桑树叶般梭梭发抖的身影。几道悬挂在墙上的鼻涕。那是我老头训练有素的左勾拳的杰作——他退伍前曾是个优秀的部队拳击运动员。十岁时的我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像是地下玩具商制造的劣质玩偶。按我老头的话说,我从上到下没一处不叫人反胃。见到我的每个人都会联想到一碗记忆中的番茄蛋汤,原因是里面漂浮着数只身材硕壮,腿部生毛的绿头大苍蝇。

十岁时的我,身高比一般男生矮一个头。时常穿一套淡绿色的破校服。每当我和别人说话时,我的鼻子会突然向外喷射出两道蜡黄蜡黄的黏稠液体,像被挤出的番茄浆一样飞向对方。另他们猝不及防。于是,当那些衣着清洁的同学不得不和我说些什么的时候,比如一次打扫卫生的义务劳动,或是向某个落难的倒霉蛋募捐,都会小心地站一米之外。自从一个外号“橘子皮”的朋友失踪后,我就再没交上一个朋友。

而十岁时的她就是个美女。那时的她就能沉鱼落雁,顾盼生辉。不仅如此,她还是全班最强壮的人。她的30米跑可以将跑得最快的男生甩掉2个身位,并多次在午饭后的扳手腕比赛里蝉联冠军。这一切另她光芒四射,并使几个男生为了争夺放学后陪她回家的资格大打出手。她对此心知肚明,洋洋得意。

一次我向她询问当年得知我俩即将成为同桌时的反应,她的回答另我伤心:

“简直是晴天霹雳,”她直言不讳地说,“要知道自己将和一个空前绝后的恶心大王同桌,我甚至想到了自杀。”

随后她继续神情夸张地指出,那时的我不仅在鼻嘴之间存在一块另人不敢正视地,覆盖着一层黄膜的危险区域。而且身材矮小,衣着邋遢。说话言不达意,唾沫横飞。一看就知道存在明显的智力障碍。

“说实话,mydear,”她洋腔洋调地说,“那就像一场恶梦。”

而在我看来,那却是段美妙的记忆。夏天,窗外蝉声聒噪。悬在天花板上的吊扇一边旋转,一边发出支支怪叫。在那些沉昏的午后,我们匍匐在同一张桌面上装模作样的午睡。面对面,甚至能感到彼此温热的呼吸。她雪白的胳膊离我的胳膊距离不到一寸,有时还能擦碰。每到那个时候,我的心脏就会突突地跳起来。一阵无以言表的快意渗透全身。

我已经想不起那个状况是如何发生的。可能就在那一个个她穿着薄如蝉翼的白色连衣裙的惶惶夏日。我望着几根从她剔透的腋窝横生出的绒毛心猿意马。在那个神奇的中午,当我不经意看到她那从肩袖里露出的一条略微凹凸的曲线,以及仿佛点缀在上的曼妙突起时,我突然感到一层深入骨髓的心碎。于此同时,那个原本只用来小便的玩意儿突然开始膨胀。它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缓缓升起。并把我的裤裆撑得就像把小伞。当我对此感到迷惑不解时,力量,我发现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正聚集在它顶端蓄势待发。

十年后,当我躺在她身旁抚摸她一丝不挂的躯体时。眼前依然会出现那些片断。这另我兴奋,并产生一种类似夏日午后的迷醉。十年后,她的身体已经完全丰熟。**高挺,腰杆纤细,臀部隆起,阴毛漆黑。另我每次的勃起都毫无障碍。但在我心里,却依然怀念那次最初的勃起,那发育不全,显得青涩的躯体。并想像在时光交错中与之交媾。这使我的每次插入都带着伤感。仿佛面对一个梳羊角辫的十岁女童。这另她很不满意,并多次抱怨我的插入缺乏暴力。

“你不是有病吧!”她咬住我的耳朵喃喃私语,“你应该把我当成一个bitch,一个妓女。这样才能另我**连连。”

她是个喜欢惹事生非的家伙。在我们吃饭时,她会莫名其妙地向邻桌的男人投掷烟头——或许仅仅是那个人的发型另她倒胃。她是学院的女篮主力。罚球百发百中。这种能力运用到扔烟头上,使她扔出烟头每次都不偏不倚地落到那个倒霉蛋的头顶上。随即传来蛋白质燃烧的恶臭气味。每当对方暴跳如雷时,就得由我去收场。必须声明,我不喜欢打架。每遇到那种情况,如果尚有周旋的余地,我都愿意以理服人。因为那不需要浪费太多的体力。在一次结束纷争后,我抚摸着被擦伤的掌背对她循循善诱:

“就算他戴的领带让你联想到一块悬浮在布拉格贫民区夜幕上的抹布,而且裤子拉链也只拉了一半。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它另我鼻子过敏。”她一本正经地说,一边将左手背搭在右臂的关节上,摇晃着竖起右臂,并懒懒地弹了弹手指间的香烟。

“就算它另你鼻子过敏,你为什么要烧掉他的胡子呢?”

“它的胡子看上去容易燃烧。”

“就算他的胡子看上去容易燃烧,你为什么要用香烟将它点燃呢?”

“我没有火柴。”

和大多数女人一样,她喜欢看男人为她争斗。而这个女性的本能却不妨碍她成为一个同性恋,并在“郎女”酒吧里将自己打扮成男人的模样。在她看来,那种争斗不仅说明了男人本质的低劣,还能实现世界的最终和平。每个对异性有吸引力的女人都应该以古希腊美女海伦为榜样,对男人故作风情,若即若离,挑起争端,让那些该死的男人为之互相厮杀,头破血流,断子绝孙。最后,由女人接管这个美丽的世界。

“既然几次射精就能提供足够多的精子,”她时常怒气冲冲地对我说,“那你们男人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听上去顺理成章。

在“郎女”酒吧邂逅的小洛丽塔和我同居了三年。在我看来,这已有点匪夷所思。在她艳光四射的高中时代,她曾有过一周换一个男友的惊人纪录。

“事实上,女人在这方面具有优势,”她向我坦言道,“只要稍示柔情,男人就滚滚而来。即不需要像f4那样英俊而富有,也不需要为此坑蒙拐骗,甜言蜜语。”

“你碰到的都是嫖客。”

“男人本质上都是嫖客。”她斩钉截铁地说,好像对此充满信心。

她向我提出分手是在一个春光明媚的下午。我记得,那天西北风很大。简直称得上西风猎猎。我们漫步在市中心的一个小公园里。除了几棵树之外,周围到处耸立着摩天大厦。我们吃着一包从游乐园购买的奶油爆米花。一边顺着一条林荫小道缓缓前行。风一阵阵地吹来,吹动她披肩的长发。吹动我polo体恤杉的袖口。吹动不远处的一只被丢弃的红色塑料袋。并让它像风筝一样漫天飞舞。我一边嚼着那已有点变软的垃圾食品。一只手懒洋洋地搭在她的肩膀。如镜子般到处闪烁的阳光,风,美女。这一切我让有点头晕目眩。

“嘿,我们分手吧。”她说。

那句话听上去就像在叙述一辆飞驰而过的出租车。在此之前,她显得异常沉默。换作平常。她总是不停地唠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好吧。”我说。一个柔软的爆花微微呛着了我的气管。并使我仿佛对这个春天过敏似地咳嗽起来。

她似乎松了一口气,并迅速恢复了绕舌的天性,并开始向我说起她看中的男人。并坦言,早在三年前,他们就开始偷偷交往。她的坦率另我口干舌燥。

“我们已经决定了,毕业后,他就带我去美国。”

在她不停地翕动嘴唇的同时,我渐渐感到她已变成了一个陌生人。毋庸置疑的是,她还不够老辣。这对她还尚需时日。她的言语听上去总漂浮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心虚。就像缠绕在莫奈笔下伦敦上空的红色烟雾,挥之不去。不过我却从闻出了某种征兆。就像世界末日,就像米开朗基罗画在教堂半空的**耶稣。

我一点都不想听一个陌生人对我胡言乱语。就转身离开了她。在离开她的一瞬间,我听见一声轻亮的响音,回头一看。发现那包变软的爆米花已从她的手中落下。那些米黄色的小球像森林大火时的野兽一样在那条僻静的林荫小路上落荒而逃。

事实上,我一开始并没想干掉她。

“以后别用这种方式开头,”小辛突然插嘴道,“你这个骗子。”

我去她的高层公寓只为了拿回我的一件衣服。虽然我的东西在一个星期前就全部搬走了。但当时却忘记了那件衣服。那件衣服极中我意,是我20岁时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一件卡其色的美国5.11短袖衬衫。和那些袋口上缝us.Army的仿冒品不同。那是件地道的美国货。纯棉的帆布,质地厚实。不仅穿着极为合身,左衣袋上还有一个被我用烟头烧穿的黑洞。这使那件衣服简直成为留有我签名的得意作品。去之前的那个晚上,出于我一贯的绅士之风,我给她打了电话。而她接电话的语气好像正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得到她的同意后,次日中午我便如约前往。她开门时穿着一件洁白的长筒裙,光脚趿一双红色的细带拖鞋。这使她裸露在外的脚趾显得更加白嫩秀丽。此外,她还披头散发,面色潮红。这使我以为她刚刚洗了个热水澡。

“你好,”我礼貌地说,“我来拿衣服。”

“我知道,我忘记了。”她狗屁不通地回答。一边座到身后的床上。这个情景另我想起不久前的一些事。

无话可说,我就开始找衣服。我回忆了一下,认为它一定悬挂在窗边的那只帆布衣橱里。

事件就此展开。当我向那只貌似帐篷,且布面为小梅花鹿图案的衣橱走去时。她微微有些惊慌。但她的惊慌毫无道理。即便里面藏着她的异国情人。那位强壮的有妇之夫。我拉下镀锌拉链时,他正一丝不挂地躲在里面,神色和她一样慌乱。另我不满的是,他正用一件衣服遮羞。而那正是我要找的美国衬衫。我一把扯下我的衣服。并将他拖了出来。他们一声不吭地座在一起。情形就像古时被捉奸的一对壁人。

我的杀意油然而生。我想多半是由于他们过激的反应。中午,从窗口射进的炽烈的阳光。那年的春天酷热异常,仿佛预示着一场天灾**。我背靠窗沿,一动不动地看他们。一周前还悬挂在窗檐上的三角窗帘已被取去。那是一年前在一次无聊的逛街时,由一家破落的布店老板在她的要求下剪裁的。为此,还付了比面积多一倍的价钱。原因是剩下的布料不好出售。那面看上去就像满清三角旗的窗帘一直悬挂在那里。遮蔽着我们的每一次鱼水之欢。他们在我不动声色地注视下变得越来越慌乱。仿佛看到一场即将烧来的冲天大火。

我把我曾经的专业英语老师拖向窗口时,他一直在嘀咕一个我似曾耳闻的英语单词。他硕壮的身体如果稍加反抗得话,还得多费我一番功夫。但事实上,他的力气像撒泼在撒哈拉沙漠的可口可乐一样挥发得一干二尽。在临死前的几分钟,他只是不停地拔着他那茂密的胸毛。看上去就像只绝望的猩猩。当我的手像撞针一样搭上他上膛的屁股时,发现他屁股布满皱纹,就像一块干涸的沼泽。这个老家伙,死前还放了个闷屁。我用力一推,他就尖叫着掉下去了。

我向那个美女走去时,她已经吓得小便失禁。那些温热的液体从她性感的内裤慢慢渗出,使那一幕看上去就像成人动画里的性感女郎被带向**。我走到她面前时,她的眼里充盈着泪水。一边闪动着另人心碎的绝望。那绝不是因为愧疚,而是恐惧。我向个死神的执行官,一个她熟悉的黑无常一样抓住了她白筒裙的圆领。把她像一只不足月的羔羊一样提起来。她雪白的脖子微微痉挛。另我想到一些过去的事。

“我爱你。”她终于说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在她的脑袋伸到窗外的一刻。她圆润的肩膀最后在我的双手里变得现实。与此同时,我的裤裆开始如山包般地突起。这让我想到十年前那次最初的勃发。

从30楼望去。她坠落的身影犹如一块湿润的抹布。伴随着那声线跌荡的尖叫,听上去就像花腔女高音的返场谢幕。落地前的一刻,她像小鸟一样挥动手臂,似乎期望能够像天使一样长出翅膀。但她最终还是没能如愿飞升。那一声低沉的撞击听上去和那个先走一步的老家伙没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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