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04(1 / 1)

()四

“你管那个失踪的小朋友叫什么来着?”

我刚讲完故事,小辛就问道。

“谁?”我有点纳闷,“你是说‘橘子皮’?她——”

这时车开进了“东方威尼斯”,在一个能够看见海的矩形停车场里缓缓地停了下来。清晨降临,一轮朦胧的朝阳正从海平面上升起,灰色的海面开始扭起金色的波纹。

“明白了。”她迅速打断了我的话,并飞快地站了起来,像只小豹一样跳下了车。我们在停车场里站了一会儿,不眠的夜晚将清晨拉进梦幻。

“那个东西很美。”小辛指着东方说。海风吹过她削瘦的脸。眉上小钢钉在朝阳下闪闪发光。

随后几天,小辛沉闷得叫人不安。从早到晚,她就戴着墨镜躺在楼顶上抽烟。同时将录音机的音量调到最大。一遍遍地播放着那盘已经有点卡带的肖邦练习曲。并把扭成蚯蚓模样的烟头扔得到处都是。当我试图对她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的眼神却空无一物。这让我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座英式壁炉。有几次当我从她屋前走过时,只见她蜷腿座在床上。脚旁放着那包从巨人口袋里翻出的三五牌香烟。她盯着那包香烟纹丝不动,动作却隐含张力。仿佛《猫和老鼠》里的tom望着正拿起奶酪流口水的jerry。jerry浑然不觉,而tom则伺机而动。这不由让我产生某种预感。觉得一个我还未察觉的剧情正在紧锣密鼓地展开。

那是个多事之秋。来势汹汹地流行性感冒前脚刚走,乙型肝炎接踵而来。这时常另我忙得上跳下窜。那些不幸的肝炎病人绝望地看着我,有气无力地向我抱怨一种名叫毛蚶的美味食物。那种黑色的蚌类动物一直是这个海边小城的桌上佳肴。并被大量人工养殖。而那时却成为另他们谈虎色变地冷血杀手。它们默不作声地缚手就擒,被一双双熟练的手扳开盔甲,沾上酱油。将身上携带的病毒同时带入猎食者的血液。让那些美食家一个个面黄肌瘦,失去了胃口。并把他们连同口袋里钞票送进我的诊所。这不由让我觉得我和它们是一对配合默契的搭档。为了感谢那些素昧平生的同伙,我还特地买了一些,将它们养在一口灰黄色的铝锅里当作宠物。它们看上去其貌不扬,沉在水底就像一摊摊晒干的小煤球。偶而会冒一些水泡。表示自己尚在呼吸。这种不示张扬的大家风范很另我满意。

由于业务繁忙。我暂时忽略了小辛的存在。她有时会叼着香烟出现在楼梯口,以她一惯地游手好闲地神情望着我将一根根针管插进病人的手臂。沉默了几天后,她似乎又恢复常态。最明显的表现莫过于她食物的兴趣迅速回升。在她变得古怪的几天。她对‘吃’几乎毫不在意。当我将买回来的盒饭放到她面前时,她眉头都不皱一下。甩掉烟头,俯身便吃。无论是对待一块软塌塌的红烧排骨,还是一堆发黄的青菜。这让我感到自己是像在喂猪。在喂了几天后的一个阴沉的中午,她将一碗面糊状的小馄饨扔出窗外,并不偏不倚地浇在一条流浪的狗身上,我发现她已经完全正常了。

“你不能这么对待你的Bitch。”她对我抱怨道,“你把当成猪。还和我睡觉。你难道想和猪睡觉么?”

“你想吃什么?山珍还是海味?我带你去吃就是了。”我无可奈何地说。

“我发现锅里有一些小动物。”她抽着烟说。一边冲我眨眼。

“那可不行,”我微微有点着慌,“它们有病毒,而且——”

“而且什么?”

如果我坦白它们是我心爱的宠物的话。她一定会笑得踩断地板。

“而且是危险的乙肝病毒。不出十年就会演变成肝癌。到时你就等着嗝屁吧。”

“去你妈的,”她一手将烟弹出窗外,一边恶狠狠地望着我,“你以为我想活那么久么?”

在用开水泡我的那些可怜的搭档时。我觉得自己的眼睛湿湿的。我用手指擦了擦眼角,并放进口中尝了尝。居然有点咸。那是泪水。这太奇怪了。

“你他妈是怎么了?”小辛座在我对面。她细长的手指正轻巧地板开扇型的壳。我的搭档那时一定还没死。

“残忍。”我说。

她扑地吐出那块正在蠕动的白玉般的肉。一口气呛住了气管,另她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残忍?”

“没错,”我漠无表情地说,“它们还活着。”

“一个冷血杀手居然怜悯起动物来了,这太有趣了。”她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你别这么讲,”我学着《杀手莱恩》里的腔调说,“动物一般比人好。”

“对了,我忘记你是一个高贵的素食主义者。”她调侃地说道。

我一点都不喜欢她说话的语气。就起身离开了桌子。

那个下午,当我正在睡觉时,突然听到一阵铃声。那会儿我还在金白的阳光里遨游太虚。并难得地梦见一幅类似《指环王》里的场景。我指挥着一队声势浩大的魔族士兵,向不知出处的敌人杀将过去。对方的头领是一个站在巨型蝗虫上的带面具的骑士。他身材高大,并拥有一支吕布使用的方天画戟。那只戟挥出去后,会变成一只死人的臂膀。幻化出无数只青白的大手,像拔葱一样轻松地摘掉我方士兵的脑袋。让它们一个个像被抛起的鸡蛋一样漫天飞舞。在双方的军队酣战时,一群黑色的乌鸦正在铁红色的天空徘徊。它们一定是在等待啄食战争过去后残留在地上的尸体。我骑着一匹长翅膀的白马,并像童话里的王子一样优雅地挥动长剑。在一片腥风血雨中,渐渐只杀剩我和他两个人。我的白马已经非常疲倦。而他的蝗虫却体力充沛,不停地在我上空盘旋。并发出犹如电锯一样刺耳的嗡嗡声。这另我惶惶不安。终于,那个怪物像子弹一样向我飞来。而那个面具骑士手中的戟同时也被有力地抛出,像光一样瞬间变化成一只惨白的手臂。一下子揪住了我的脖子。我闻到了尸体**的气味,并感到一种黏稠的凉意。此时,乌鸦嘶哑地叫声在我耳畔响起,就像小辛在枕边对我窃窃私语。在我理应感到窒息的一刻,我突然听见从现实传来的铃声。渐渐地,幻觉在我面前消散。而那些从空气里传来的音符像一只只灵敏的跳蚤一样蹦进我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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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门铃,我意识到。但却似乎与以往不同。我开始回忆过去的门铃……圣诞老人?北欧驯鹿?都不对。我眼前渐渐出现一只卡通黑猫,翘着六根笔直的胡须,目无表情,并缓缓地向我举起长着枪的手臂——

黑猫警长!

我猛地张开眼,看见小辛正靠在门口,她一动不动地望着我。嘴角松弛地叼了一根香烟。门铃依然在歌唱,就像一曲飘散不去的苏格兰风笛。

我和她对视了几秒钟。保持着各自的姿势。我想说些什么,却开不了口。冬日的阳光慵懒地照进房间。并在床沿旁印下两块透亮的阴影。一切都在那种似乎粘上水的恍惚中变得光怪陆离。

“你把门铃改了?”小辛吸了口烟问。

我摇摇头,并像一只豹子一样迅速移到楼梯口。透过淡蓝色的铝合金玻璃门。我看见一个女人正焦急地在台阶上徘徊。

是个该死的病人。我松了口气,并转过身。那时,我看见小辛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那把美国产的剃须刀。姿势就像个熟练的理发师。她把刀举到我面前板开,随后向空中抛起,抛出一道七零八落的弧线。并准确地抓住了手柄。让锐利的刀锋向着我发出青白的冷光。

“那么把它改回来。”她目不转睛地望着我,“你知道,我不喜欢。”

我望着刀,慢慢地点点头。她看了我约3秒钟,随后绽放了一个媚如樱花的笑容。

“我去刮刮阴毛。”她若无其事地说。

那天晚上,为了弥补这件怪事而导致的隔阂。我们搭车前往省城,并在一家高档的葡萄牙餐馆共进晚餐。我还记得那种浸在牛奶里的蛋塔的味道就像一只只沾水的劣质塑料袋。它们顺着我喉管溜溜地滑下,并在胃部上方久久停留。让我不停地打嗝。而小辛却吃得津津有味。并夸张地要了三份。在她进食的同时,我不停地喝着印有法文标签的葡萄酒。穿暗红色制服的外籍服务生微笑地站在一旁。模样就像一个古板的英国警察。当我将一张百元钞塞进他的口袋,并示意他离开时。他的表情就像碰上了白胡子的申德士上校。

“他以为碰上了阔佬。”小辛擦着嘴说,一边回头望那个家伙的背影,“你应该先在钞票里吐口痰。”

“这样的话,他会以为我们是墨西哥土著。”

“那些戴高帽子,抽烟斗的细腿男人?”

“他们的裤带上时常别着一支不锈钢的左轮手枪,一旦喝得高兴就跟着音乐互相射击。”

“我不喜欢外国人。”她将涂上一抹殷红色唇迹的纸巾丢到一边,随即点燃了香烟。

“那么,黑猫警长——”我试图说些什么,她却把脑袋迅速地扭过去。

“你最近可曾见过一只黑色的猫?”她漫不经心地吐了口烟,一边脱了鞋,把膝盖弯曲起来,弓起了背,蹲在椅子上。就像一只发呆的猴。

“黑色的猫?活的?”

“当然是活的。”她凶巴巴地瞪了我一眼,“悄无声息,目如鬼火,行动迅速。”

“你倒很像这样一只猫。”

她不屑地将目光移开。

“时间正在紧缩。”她望着窗外低声道,就像对着黑色默念诗篇,“你是否曾感到命运迎面扑来?”

对此我不置可否。

那天我们又照例“运动”了一下。不过小辛兴致不高。她心不在焉地把最后一击让给了我。弄得我也有点情绪低落。我马马虎虎地抹了那个人的脖子。她蹲在一旁看我动手。就像瞧着一根独自流淌的自来水管。完事后,我瞅瞅尸体的脸,觉得也没什么特别。我们将它丢进半满的浴缸,随后晃晃悠悠地撤离现场。

一路上,小辛吞云吐雾,沉默寡言。我试图说些什么,也找不对话题。我们一前一后地行走在凌晨空荡荡的街头小巷。懒懒地拖着两个影子。一些冷风透过衬衫的领口钻进我的身体,让我微微发抖。

“有点冷,”我说,“吃点东西?”

“随便。”她低头答道。一边使劲地跨起了大步。

那家汽车站旁的通宵排挡是我们经常的光顾之地。一个红帐篷,一盏白炽灯泡。惨淡地白光下陈铺着一些咝咝冒热气的油炸食品。我们找了张桌子,对面座下。两杯浑浊地茶水很快被端上来。油脸的老板笑容可掬。

“一盘水煮花生,一条清蒸鱼,一瓶白酒。”我熟练地说。

“两瓶。”小辛突然开口道。

我看了看她。

“两瓶。”我告诉老板,一边伸手向她要烟。

帐篷里还有一些司机模样的人,正围着几张小方桌打扑克。

等菜时,小辛照样一言不发。一边抽烟,一边抖腿。这情形让人担忧。我无所事事地望着门外。天色漆黑。一只的灰色垃圾袋正贴着近处的地面翩翩起舞。

十分钟后,酒菜上桌。我帮小辛满上一杯。她撅起小嘴,傲慢地打量着杯中的液体,随后,端起。稍稍呡了一口。

“这酒真辣。”小辛说着皱起了眉头,用手背抹抹嘴唇。

我转过酒瓶看标签。

“45度,”我说,“不算凶。”

“你几岁开始喝这该死的玩意儿的?”

“约在高中时。”

“嗯。”

小辛虽嫌酒辣,但喝得飞快。自顾自的干了一杯又一杯。几分钟后,她的脑袋就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

“该死的酒。”她说。一边凶恶地扯开鱼。白花花地肚肉裸露出来,她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迅速扯下一块塞进嘴里。

“酒是好东西。”我说。

“烟才是好东西。”她瞪了我一眼。

“抽烟什么地方都到不了。”

“抽烟让我得知自己尚在呼吸。

“喝酒让我得知自己尚在喝酒。”

“**。”她说着一撇脑袋,筷子狠狠地插进了鱼头。

这时,斜对角突然喧闹起来。一个穿着一身迷彩服的大胡子跳上了桌面,脚下踩着一堆稀烂的扑克,脑门顶着灯泡。双手捏着两沓皱巴巴的小面额纸币,像只发情的鸵鸟一样扑腾起双臂,嘴里不停发出高亢地欢呼声。

“你不觉得那些家伙太聒噪了么?”小辛边吃边问。

“你可以干掉他们。”我慢吞吞地答。

“绝对。”

她的右手瞬间就丢掉了筷子。我按住了那只正往回缩的手。那只手正在我手掌下翻滚的杀意就像一条扭动地毒蛇一样彻底。我们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突然,那条小蛇不动了。她将手猛地抽回去。捏住酒瓶的脖子,一仰头,将剩下的白酒统统地倒进了肚子。

“走,”她用一种近乎命令地口气对我说,“去**。”

我愣了一会儿,莫名其妙地回头看。她正低头跨出帘门,瘦小的身子绷得笔直。

在一家汽车站附近的三流小旅馆里,小辛的**就像爆发地岩浆一样四处蔓延。她像一只袋鼠一样上窜下跳,并不断地命令我变换姿势。虽然我已累得够呛,但女人在这方面发飙后,男人只有喏首从命。否则就显得有点太无能了。于是我先进行了大约30次“传教式”。等到手臂发麻后,又爬到她身后,进行了大约10次“背入式”。随后,她猛地骑到我身上,像做深蹲一样起伏了20次。我从未见她如此热情。不停地用坚硬地臀部撞击我的大腿。阴部上的灰蝴蝶就像被一张无形的网死死缠绕,抽筋般地舞动翅膀。我使劲地握住她的腰。尽力想使她的动作变得稍微温顺。她却丝毫不从。最后,我的缺氧运动到了尽头,我歉疚地对她说“快了,快了。”她听闻更加暴力。就像溺死者想最后抓住点什么。最后几下,她近乎绝望般地后仰身体,抖动那两只微小的**。并歇斯底里地尖叫了一声。随后,我完了。她慢慢地倒向我。却并没有触碰我的皮肤。她离开了我的身体,像只冻僵地小猫一样蜷缩在一边轻轻睡去。当我傍晚醒来时,她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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