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者的愤怒,至多不过几句牢骚罢了,毫无分量,”
“无异,你冷静一下……禺期前辈……我也很难过……但是,绝对不会跟着他的步调走,不然我们一个都跑不了!”闻人羽突然走近安慰道,
“你刚才说,可以回答我们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他,和我师父,究竟有什么关连?”
“蠢货,上次相见时,本座的话,你们都忘干净了?本座曾问你,你如何称呼那人?”
“他是我师父,”
“呵,荒谬!你自诩偃师,却自始至终未能觉察——你们见到的,根本不是谢衣!”沈夜突然说道,
“不是谢伯伯?那……他是谁?”乐无异疑惑的说道,
“什么?那明明就是谢衣哥哥,我敢保证!”阿阮姑娘也说道,
“初七,过来,”
“是,主人,”
“他就在初七的右手之中——这次,你们可要好好看个清楚,”
“……一柄偃刀?”乐无异疑惑的说道,
“他是说……谢前辈是那柄刀化灵而成?不可能啊……”闻人羽疑惑的说道,
“难,难道……”乐无异激动的说道,
“呵……终于想到了么?距今整整一百年前,谢衣自知难逃一死,为了保存偃术,他将自己的学识与部分记忆封入一尊偃甲人中,而这,就是你们结识的所谓谢衣,”
“所以,那个谢衣哥哥,和原先的谢衣哥哥……不是同一个?难过……我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阿阮姑娘突然说道,
“但谢前辈的言行举止,和常人根本没有差别啊!就算偃术再强,又怎么可能造出这种偃甲?”闻人羽疑惑的说道,
“呵……你们与它相处了几天?他的偃术,你们又知道几成?他是古往今来第一偃术大师,是本座的弟子,是本座的弟子,他甚至差一点就成了下一任烈山部大祭司——所以,就算世上所有的偃师都做不到,他也能做到,”
“你说得对……他能做到,只有他能做到,”乐无异突然说道,
“那真的谢衣哥哥呢……?他还活着吗?”阿阮姑娘疑惑的说道,
“之前本座并未察觉这偃甲人的存在,谢衣曾命令它小心躲藏,好好保存偃术,不要干涉世事,而它也确实一向安分守己……直到,它与谢衣之命背道而驰,离开静水湖,”
“让他离开静水湖的人……是……”乐无异非常自责的说道,
“不错,正是你们,多亏你们大闹海市,让本座蔓引株求,最终追查到它,更多亏你们触动机缘,令它西行——若非如此,岂有今日局面?”
“是我们……害死了它……”
“而初七手中这柄刀,便是取那偃甲人的核心部件制成……”
“第二个问题……你……是如何得知此事?”
“谢衣聪明绝顶,冒险西行必有缘由,本座好奇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便砍下偃甲人的头颅,解读了其中信息,于是,本座便知晓了寻找昭明,通天之器等事……而谢衣也确实思虑周详,他不愿偃甲人白白送死,故而给了他这些记忆,却也同时命令它不得对抗流月城,”
“所以,这个偃甲谢衣哥哥……不是故意要骗我们吧?”阿阮姑娘突然说道,
“说来好笑~不知谢衣有何考量,竟让那偃甲人深信自己就是谢衣,恐怕直到被斩下头颅那一刻,它都以为,它是在以谢衣的身份维护你们,以谢衣的身份赴死……”
“以谢衣的身份……维护我们……以谢衣的身份……赴死……师……父……”
“师父……?呵,堂堂偃师,竟尊一具偃甲为师……倘若谢衣知晓,不知该作何感想,”
“最后一个问题……真的谢衣……他在哪里?”
“你们,不是早就见过他了么?”
“主人?”一旁的初七突然说道,
“偃师谢衣……百年之前,于捐毒国附近沙海之中,被本座捕获带回,本座毁去了他的记忆,仅保留下一部分法术和偃术……然后……本座给他改了名字,从头**……这一次,总算不曾再出差错,他终于成了本座忠心耿耿的属下,”
“他是……谢衣?他才是……真的……谢伯伯?”乐无异激动的说道,
“不错,他,曾经是谢衣,”
“你……你说什么呀……谢衣哥哥一定宁可死了,也不愿意为你杀人……你……实在太残酷了……”阿阮姑娘激动的说道,
“残酷?呵……百年前他落网时,本座曾问过他,是否心怀哪怕一丝愧悔,而他回答说,往日种种如川而逝,不必重提——既然旧恩已绝,那本座即便再残酷百倍,又有何不可?”
“——你——真是不可理喻……”无异激动的说道,
“除本座之外,世间再无人知晓此事始末,甚至连初七自己也被蒙在鼓里……死前能够获知真相,你们应该庆幸才是,三个问题已经答完,初七——不……谢衣……杀了他们,”而一旁的初七却迟迟未动,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
“初七?”沈夜再次喊道,
“是,主人,”
“昭明刚刚觉醒,正需要以人试剑,你,去替本座试剑,去吧!”
“是,主人,”于是初七便手持昭明来到了乐无异等人面前准备将他们杀了,
“阿阮,到我身后去,”夏夷则突然说道,
“呃……”
“阿阮?”夏夷则疑惑的说道,
“有人……有人在跟我说话……啊!”阿阮姑娘疑惑的说道,
“那……是……”沈夜疑惑的说道,
只见阿阮姑娘胸前的印记有所异动,接着便出现了许多藤蔓,而这些藤蔓又向初七伸去,攻击初七,初七与藤蔓战了几个回合后,乐无异等人便趁机远遁了,而藤蔓也随之消失了,逃出来的众人突然出现在一条巷子里,阿阮姑娘已然昏迷不醒,夏夷则则抱着她,
“刚才……刚才那是什么东西……?”闻人羽疑惑的说道,
“不知……方才阿阮姑娘灵力骤然动荡,那些藤蔓随即出现……就和星罗岩驯服火龙一样,”夏夷则突然解释道,
“这……!阮妹妹怎么样了?”阿阮妹妹担忧道,
“灵力尚且平稳,但愿没有大碍……这边离海岸不近,我也已经掩去我们几人的灵力踪迹,他们短时间内应该追踪不到,我们快找个地方安置阿阮,”
“我们先去客栈,我约了秦炀师兄在那儿见,还有……夷则,你知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铸剑高人?禺期前辈他……!”闻人羽突然说道,
“据说只有上古龙渊部所铸古剑,才会拥有剑灵……而龙渊古法早已失传,”夏夷则突然解释道,
“可恶……!又是这样……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乐无异愧疚的说道,
“你别这样……”一旁的闻人羽突然走过来安慰道,
“一切的起因……是我无意中带出了晗光,是我一意孤行要找师父……我把他们卷进来,然后眼睁睁看着他们死掉……要是没有遇到我,他们现在都还好好的!我到底——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这不是你的错,你别再自责了……”
“今日种种,谁又能预料得到?乐兄且不要灰心,总会有机会报仇雪恨,”一旁的夏夷则突然说道,
“报仇……?我怎么才能杀了师……不,不对,那不是师父,他不过是和师父很像的陌生人……但无论如何……他是谢衣啊!我怎么能……怎么能跟他学来的偃术,反过来去杀他?!”乐无异自暴自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