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震惊,各种表情都汇聚成了一句难以置信。
锦桃听着初妆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的褪去,成了最无聊的苍白。
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可是话在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终哑声道:“公主……”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看着锦桃的模样,初妆的语气,倒也是平静,淡淡道。
“我……”声音带着哑意,锦桃看着安静端坐着的初妆,便是有千言万语,都没了。
手中搅动着勺子,初妆看着碗中的姜汤,目光凝视着那褐色的水,心中有着许多的思绪,可是想要细细的深究,却什么都没有,与其说是一团乱麻,不如说是一片空白。
“若是公主怪罪奴婢欺骗了公主的话,那么公主便是要了奴婢的命,奴婢也无话可说。”眼中的沉重,面上的胆怯,最后都化成了锦桃嘴边那刚烈的话。
“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初妆听着锦桃的话,苦涩道。
“奴婢……”初妆的话,便好似软刀子一样,打在了锦桃的心中,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公主若是要怪罪的话,那也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好,公主莫要怪罪锦桃,一切,都是奴婢策划的。”锦李瞧着锦桃与初妆两人的架势,当下直接就是一跪,床板碰到了膝盖,发出了重重的闷声,随即响起的便是她的话。
“倒是姐妹情深。”初妆看着,不知道为何,便是有这种感觉,当下道。
闻言,锦桃与锦李两人的脸色更加的苍白无力。
对面,病态男子瞧着这三人的对话,无端的想了一句话,冷不丁的插话道:“还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
闻声,初妆扫了眼病态男子,眸光有些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是因为隔着远,还是那姜汤的热气,将她罩在雾气之中;瞧着她的眼神,便只有一种感觉,那便是瞧不明白。
“若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话,你还是不要开口的好。”当下,初妆道,脸上的安静的没有一丝的表情,若不是亲眼瞧着她开了口,还真的就以为,不是她说的话。
“你这般的恼怒,不过就是因为太在意了!人总是真,越是在意的东西,便会越是看重,可当这看重的,突然不是自己的了,便会恼,便会怒;你现在难道便不是这般!”病态男子开了口,目光炯炯的看着初妆,那神情,便好似一字一句,都好似说到了她的心中一般。
“我累了,想休息了,房间在哪里?”当下初妆开口,语落,不忘添上一句,“怎么,难道没有吗?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连一个房间都没有。”
知道初妆的话,是气话来着的;说这些,无非就是想发泄一下自己的性子,当下,病态男子坦然道:“自然是有的,你们带公主回去歇息吧。”
闻言,初妆是立马站了起来,好似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当即,锦桃锦李两人瞧着初妆的举动,也不多说话,只习惯性的做着牵引的动作;而初妆亦是默契的配合着迈开了步子。
走了里侧,便有一个小巧的楼梯,顺着楼梯而上,便是一间间的厢房,锦桃锦李一直走到了底,而后轻轻的打开了左边的房门,入目便是一个小型的房间。
床榻,梳妆台,圆桌以及配套的凳子,一目了然,房间内的东西,虽说少了,但是该有的,还是有的。
“这个房间,是画舫最大的了,公主莫要嫌弃,先将就将就便是了。”环顾四周,锦李道。
“事到如今,你也无须这般模样;左右到了地方之后,我们主仆的情谊,便也是尽了。”初妆走入了房内,听着身后的声音,不紧不慢道。
不交心,便也不会伤心;她这么就不明白呢?
心中的压抑,一点一点的将她吞噬着。
“公主,奴婢……奴婢……”身后,突然便是响起了跪地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锦桃的声音响起,那声音之中带着压抑,好似想解释什么,却不能开口。
下意识的,初妆回头看去,入目便是两姐妹跪地的场景。
又是这般,又是这般!
初妆此时此刻瞧着,心中无端便是火大,当下忍不住道:“你们便总是这般博取同情?怎么,你们还跪上瘾了!”
初妆的话,虽说不是太重,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伤人的。
只见,锦桃的手死死的抓着自己身上的衣袖,唇亦是抿得紧紧的;而锦李,也是几乎差不多的举动。
“你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从那木偶,还是从那木牌,或者说,更早?从一开始接近我的时候?”初妆瞧着两人的神情,心中一直想问清楚的疑惑,直接出了口。
“不是的,不是的!”毫不犹豫道,锦李看着初妆,一脸慌张之色,“奴婢,从未有如此的想法,奴婢是一心一意当公主是自己的主子的……”
“主子?你们便是这般待自己的主子的?”打断了锦李的话,初妆看着她,表情有些冷漠了。
“公主……”似乎从未见过初妆这般模样,锦李有些难以置信。
空气中的压抑,令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公主,奴婢和姐姐,真的不是……”看着哑口无言的锦李,当即,锦桃便开了口。
还真是一个接着一个!
初妆才说完话,便听着锦桃的话响起,当下便再次的打断道:“难道,如今这个局面,不是那么造成的?”
一句话,造成了一个伤口。
顿了顿,初妆继续道:“我累了,你们也下去吧。我不想多说其他了。”
明显的驱逐,初妆转身,不去看跪着的两人;自顾自的走到了床榻旁,解开了外衫,而掀开被子上了床,紧接着便是闭上眼睛,将自己裹在了锦被之中。
一气呵成的动作。
地上,锦桃与锦李看着床榻上的初妆,两人眉间的忧愁深了几分。
久久,两人到底还是站了起来,而后轻轻的离开了房间;而就在合上了房门的时候,初妆的那闭着的眸眼微微颤了颤,不过自始至终,她的眼睛都没有睁开过。
不去理会就是了!
心中有一个声音,疯狂的叫喊着,来来回回便是这一句,让初妆那本就不是多安静的心,越发的烦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