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任先行手指着外面,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下雨天,不过是出去给屋子的水沟通一下。——怎么啦?醒过来了。”
那个黑不溜秋的身影也不理会任先行的惊愕程度,一脚跨了进来。狭小的屋子,一下子的多了个人,任先行觉得屋子的空间变得小了许多。尤其挤了这么一个不知来头的身影。任先行也不知是为什么,屁股碰了碰凳子,又站了起来。这个神经质的动作,任先行一连作了三个,他也不觉得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不让他自己凝固起来;也只有这样,才能释放他那一刻的紧张与嗫嚅。
“坐,坐。你坐。”那个带着女孩的声音的黑身影动了动,“哗!”的一声,把那黑不溜秋的外套脱了下来。
“唷!”
随着外套的除下,任先行的双目,不由得直愣愣的了。
原来是个人!那黑不溜秋的外套,不过是件雨衣罢了。而那黑不溜秋的外套下,竟然是个美人。一个在任先行眼睛中,从没有看过的美人!
“……你……”任先行指了指才脱下雨衣的美人,“你是谁?”
“我?”那美人见问,拎着雨衣向着自己指了指,“……我就是我呗!还能是谁?”美人一边轻轻的笑了笑,一边小心的把手中的雨衣抖了抖,把雨衣上的雨水抖落。她只是抖了抖,就立刻注意到了任先行的在场。
“哦,”她说,“我不会把这雨衣上的水抖落到你身上吧?”
“不会,不会!”任先行见说,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还是把它收起来的好。”美人说着,在手中慢慢的把雨衣收起来,挂到小屋的屋角去。
任先行趁着美人放雨衣的机会,再次迅速的扫了一次这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屋。
这间小屋,真很小,小得只能放下一张床,一把椅子,一条凳子,仅此而已。
“这算什么屋?”任先行看着美人挂好雨衣,摇了摇头。他想到了他那幢装饰豪华、布局合理的独立别墅,还有那修剪得一丝不苟的大花园。
“你别看它小。再小,它也是一间屋啊?一间可以遮风挡雨的屋!”
“遮风挡雨?”任先行听到这,有点不屑的扫了一眼他所处的小屋。
那个美人仿佛看穿任先行的不屑般。
“再小,它也是屋,一间可以遮风挡雨的屋!”她坚定的重复了一次。
“我可不这么说。”任先行说。
任先行这么一说,就立即感到他说错话了。
“哦,哦!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任先行说道。
“你不要为你的话道歉。不过是处境不同而已。”
“……也许是吧。”任先行抬手抹抹额头。
美人对任先行的这句话,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跟着她的眉头又蹙在一起来了。
二人沉默了好一阵。
美人看着任先行正襟危坐的样子,也感到有点不好意思的起来。她探头往外边看了看,说:“哎,这雨绵绵的下了两三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头哩!”
她说着,伸手理了理她那秀发。
“下了两三天?”任先行有点不相信似的问。
“怎么不是?都三天了!”美人肯定的说道。
“两三天?”任先行嗫嚅着,过了一会,直挺挺的站了起来,嘴里叫着,“三天!我的天,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又指着外边的天色,对着美人,“你不是在记错了吧?”
“这事也能记错?”美人有点不高兴了。
“不会吧?”任先行敲了敲头,又摸了摸额头,跟着使劲的挠着头,“我记得,我喝酒的时候,可是睛天丽日的呢!”
“还晴天丽日,”美人抬头望了望疑惑不已的任先行,“你都在我这睡了整整三天又三夜了!”
“三天三夜!”任先行一听到美人这话,不由自主的直挺挺的站了站,“这怎么可能?”
任先行这一句不可能,弄得“咣!”的一声。
原来,任先行碰到一个挂在墙壁上的篮子了。那个篮子给任先行这一顶,一下子的从墙钉上脱落下来,先是在任先行的身上缓了缓,然后,一个翻转,东西掉在地上,篮子滚到床上去。
“啊……“
任先行一边叫着,一边伸出手去,试图把那个篮子抓住。
可他什么也抓不到,还把放在凳子上的桶子打翻了。桶里的水,倒在地上,四处流淌。篮子的东西,摔得一地都是。
“噫!”任先行有点尴尬的挠了挠头。
“没什么。”美人淡定的说道,“我平时也常常被它碰到。何况是你?”
“我怎么的啦?”任先行有点听不明白的问。
“有什么?时不时的碰到一两样东西,最正常不过。”
“还正常?”任先行大为不解。要是在平时,在他所熟悉的环境里,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不大为光火的,才怪!可今天,任先行认了。他还不知道他在哪里哩!
“这是在哪?”任先行看着正在整理四散在地上的东西的美人。
——那算什么东西哟!
——原来,篮子里的东西,不过是正常人家家里日常用品而已。比如:勺子啦,瓜篓啦,还有几对可能好久就不曾用过的筷子。
任先行看那筷子,都发霉了。
不知道多久没用过,没洗过了!任先行看着那筷子,想道。
可就这些在任先行眼里这毫不起眼的东西,那美人整理起来,还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她把那些散落在地的东西捡起来,一一整理好,才重新放回篮子里。
任先行看那美人认真的样子,感到这眼前的美人简直掉了价!任先行嘴一撅,有点看不在眼里。
不过是乡村平时闲置不用家伙罢了!
“都是些平时闲置的东西,很少用得着。”美人整理着东西,也不用看任先行,她第一时间就感到了他的不屑。
“不过是留着罢了。闲时置,急时需嘛!”美人看了一眼任先行,说道。
“这关我什么事!”任先行心里说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到了这里了?还是三天三夜!我明明是在家的呀?在家?还是在……”任先行想到这里时,一时也闹不清了。——他到底在那!
在家里,他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在饭局上,又是什么饭局?
“哎呦!”任先行摸着额头想了想,又敲了敲,他就是整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什么地方?”任先行看着快要收拾好东西的美人,问。
“什么地方?”美人见到任先行如此问,停下摆弄篮子的手,看着任先行,嘟了嘟嘴,然后,缓缓的站起来。很快,她就越过了任先行,双手撑在墙上。她这样一做,任先行立马感到,她那高耸的双峰,几乎横穿出世似的压在他面前,让他欲罢不休。
任天行看着这天降尤物,咽了咽口水,举起他的手,就想去迎合这天降艳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