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佳人的书真的写的很好。”程笋姊看佳人挨骂，就该出手时就出手了，她真的是个孩子，又加上时时刻刻沉浸在音符里，所以浑身上下都在证实着秦风的那句话——你们俩才真是狼狈为奸，同流合污。
“得，别跟我说，找老方去。”
秦风捂耳朵，眼看着就要爆发，佳人急忙拽住程笋姊，“好了好了，我们改天找老方谈去。”
老方，能和一个作者扯上关系的人，无非就是编辑了。
程笋姊点头，乖巧懂事。
每次看她这个表情，佳人都觉得她和秦风根本就是爹不疼娘不养的破烂孩，十几年教养通通被社会偷吃了。
不，是光明正大的吃。
没办法，整个宇宙能够理所当然的欺负人而又藐视所有的就是社会了。
即便是自然灾害，还不断的被人类用化学物理砍断再来的路。
社会，真的很伟大。
程度，绝对超出母亲。
生她们的是母亲，真正养大她们的的确是社会。
“行了，走吧。”佳人拍着程笋姊的肩膀，顺道揉弄她蓬松的短发。
“去哪？”
佳人无语，那么年轻记性那么差真的好么？
转身离开还没两分钟，就听到身后传来媲美于母猪被强奸的声音，“啊，我要去闺阁——”
佳人和程笋姊同时回头，眼睛亮的好像里面藏了一堆萤火虫，“真的？”
“对面的烈猎。”秦风挑眉。
“……”
闺阁和烈猎都在长安街，长安街是有名的饭街，一来，因为饭菜好吃。二来，美女如云，帅哥成山。
两侧是形形*的店铺，长安街在中央就像是王母为了阻隔牛郎织女私奔刻意划定的线。
一侧是价格昂贵，装修绚丽的时尚饭馆，一侧是灯光温馨，装潢文艺的小清新饭馆。
闺阁和烈猎就是其中两家。
程笋姊喜欢去闺阁，秦风不用想也知道喜欢哪里，而佳人，中立。社会杀不死她，因为她太容易随遇而安，到哪都是她的家，她总能找到合适的形态颜色来去和这个世界匹配，努力成为原配。
已是晚上八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对面的文艺店铺也坐满了穿棉裙戴复古的男生女生。他们有的看书，有的写东西，有的对着空气喝咖啡，有的对着玻璃失神。
偶尔有人看到她们则会在瞳孔深处露出鄙夷和不解。
而佳人此时此刻所坐是五颜六色的椅子，玻璃桌上是一排又一排啤酒。
屋里的人喧闹无比，有高企职员下班来发泄上司对他们的林虐，也有类似于我们三个这种明明不挣钱却还大手大脚挣面子的半成品。
说起来，这还是老方说给佳人的，当第一笔稿费递到手里的时候，他一脸欣慰的说，“以后就不是半成品了。”
佳人心里特别疑惑，“半成品？”
“是啊，已经成年却还不能养活自己的岂不是半成品？”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半成品是挺尴尬的，明明在法律上已经成人了，可在经济上却还是个孩子。
“啧啧，你看看对面那些要死不活的小青年，人家有钱人什么都有，没事了追求安稳。他们呢？明明什么都没有还追求安稳安稳，倒真会给自己的懒惰找渠道。”
身后一腔尖锐的声音拉回佳人的思绪，抬头，对上对面秦风得意的面孔。
她高昂的下巴抬着，似乎在说，看吧，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
佳人，“……”
“来来来，喝酒喝酒喝酒！”秦风站起来，端起酒杯，一股豪气飒爽扑面而来。
酒味。
程笋姊之前标准的乖乖女，主任查点宿舍只有她，重大考试不补考的也只有她，大学两年滴酒不沾不良爱好一点没有的也只有她。
至少佳人认识的人之中，她是。
只可惜啊，她还小，抵挡不了诱惑，做不到万花丛中过，不留片叶在身上。
就在她一次音乐灵感离家出走之时，秦风彻底把她带上了一条不醉之路。
有时候佳人觉得秦风根本就是一祸害，简直是社会的特工杀手。
“秦风，你愧疚么？”看到程笋姊眉头都不皱，仰头就是一大杯，佳人问。
佳人和秦风的默契正常人根本理解不了，有时候只用眼神绝对就是满分。
程笋姊每次都建议佳人把他们的故事写下来。
而这个时候秦风就会在一边默默的接了句，那一定是一大本空白。
每当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佳人都不想说话了。
“你懂什么？我这是让我们的乖乖女提前知道社会的险恶。”秦风一脸小程还要感谢她的表情。
“嗯，是提前知道了。”佳人一本正色。
遇到你这么个真险恶。
只有在佳人想拐着弯骂秦风的时候，她才觉得她们的默契真的太十足了。
“滚！少拐着弯说我。”
佳人扁嘴，决定用沉默打败她。
吃到中间的时候，程笋姊的手机响了，特别平和的吉他音乐——《天空之城》。
“喂？”
“嗯，周末么？”
“哎呀，我忘记了了嘛！”
……
她断断续续的撒娇，惹得佳人和秦风嘻笑连连，她才挂断电话，秦风就开始了模仿秀，身子歪着扭着，声音恨不得拐到山路十八弯上。
“喂，周末么？哎呀，我忘记了嘛！哪位帅哥啊！”
佳人趴在桌子上笑的只抽，话都说不出来，只得对她默默的竖了个大拇指。
程笋姊牙咬的咯吱咯吱的，秦风还在调侃，“到底谁啊！乖乖女恋爱啦！哪位大帅哥？”
“是我哥！”程笋姊跺脚，那可爱的模样真是让人喜欢。
“你哥？你还有哥哥？”秦风抓重点一向比我准确。
佳人也疑惑，而后想起什么，“她是有哥哥，你忘了？去年我们去上海住的酒店还是他找的。”
关于这件事，秦风是后悔到肠子碎啊！
“呀！高富帅！”秦风想起来了，一个激动差点没掀了房顶，兴奋的拍着程笋姊的肩膀，“是那个么？就那个背影帅到无穷大的那个！”
“你还在遗憾？”程笋姊一脸被恐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