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霄中的毒比较少见,好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他们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要是不能救活他,恐怕自己脑袋也不保。
正当几个年老德高的大夫还在全力研究有效解毒方法的时候,一个中年的大夫悄悄溜了出去。这人一身青布长衫,长脸宽肩,身高五尺,一双黑色的眼球总在四处乱转。
他在锦州有点小名气,也没做过坏事,不过面对自己可能发生的危险,他还是选择了退而自保。
严非府邸戒备森严,想一次跑出去太困难了,所以他找个空闲走出来透气,顺便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况。不观察还好,一走到院子里就成了别人的目标。
夜里,他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刚点上灯就被夜红缨用刀架上了脖子。夜红缨之所以能站在这里,是因为大部分的守卫力量都集中在韩凌音和贺霄那里,这里守备较为松懈。尽管如此,她其他的伙伴还是没办法进来。
“你是什么人?”大夫紧张得咽了一下口水,喘息的声音也渐渐急促。活了快半辈子,他还是第一次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
“我问你,十三太保怎么样了?”夜红缨善于保护自己,又懂得软硬兼施,所以她自己打算给自己编个假身份,装作是韩家的家臣来质问这个大夫。
“十三太保暂时没有危险,没有危险。”大夫依旧紧张着。
“那贺霄呢?”
“贺霄……”大夫觉得贺霄难以解毒,吞吞吐吐不敢直说,怕受惩罚。
夜红缨可没有那个耐心和他耗,刀刃又贴上他的脖子,低声喝到:“说!”
“别,别!我说我说!”大夫试图躲避刀刃,但没成功,于是颤巍巍地说:“我们还在全力救治,一定会解开他的毒。”
夜红缨心里猛然惊醒,看来刺杀已然得手,成钥的动作和齐王的封赏果然是个掩人耳目的计谋。夜红缨把戏继续演下去,这个大夫刚才在院子里偷偷摸摸、东张西望,摆明了一副要趁机逃走的样子,她正好用这件事来要挟他。
“我是韩家少将军的属下,少将军惦念十三太保,想请先生过去讲讲情况。”
“去,我一定去。”大夫吓得魂不守舍,连忙答应。
“少将军此番是秘密前来,行踪对任何人都要保密。你明天不管用什么办法,要走出严非府邸的大门。剩下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夜红缨说着把刀撤下。
大夫送了口气,擦擦头上的汗珠,“明白,小人明白。”
“要是敢泄露半个字,我就把你的鬼鬼祟祟告诉雷振翎。他对待自己疑惑的人,可从来不会手软。”
“我突然消失,再回来,雷旗总也不会放过我的。”大夫突然想到了这一点,心中疑虑起来。
“你答了话以后,少将军会直接带你到边塞去,他的手下正缺少随军大夫。家中妻儿,我们一律按从军官吏的家人对待。”
大夫一听,不但自己脑袋不用搬家,连以后的生活都有了着落,大喜过望,频频点头答谢。
夜红缨翻墙而出,本来是想杀了贺霄的,现在守卫这么严,动手是不可能了。不过,她已经想到了新的办法,可以让成江大人的计策继续实施下去。
第二天一早,这个大夫借回去取家传医书为由出了严非府邸,为了安全起见,还有两个侍卫带刀跟随。就在他出去后不久,贺霄醒了过来。几个大夫大为惊叹,赶紧一起诊治,结果发现他体内的毒素已经少了不少。
“贺霄,你怎么样?”
“我中毒以后,及时用了能减毒的药物,但毒性太强,我一时还不能醒过来。在梦境里,我见到了凌音,还有贺新。”
“贺新?”成钥听贺霄说起过这件事,“凌音的态度呢?”
“凌音很关心……我们俩。”贺霄说,“贺新送我出了梦境中的天胤城,我就醒过来了。天胤城很惨,如果你要调查严非案,不妨从那里入手。”
“你有线索?”
“当年锦州侯下对天胤城下的命令是关门焚城,关门时还有一支进城刺杀严家近支后裔的小队没有撤出来,他们也被一并烧死。我在梦境里与他们交过手了,整整十个人。”
“一队十二个人,再加一个队长,那就是十三个人。”冷寒认真地分析到。
贺霄摇摇头,刚刚醒过来的他脸色还非常不好。“那是由大王直接统辖的队伍和正规作战军队才有的规模。为了区分等级,一般府州当地驻军里,每队是十二个人。像锦州这样的外封州,每队是十一个人。”
“也就是说,这些奉命刺杀的人里,有一个人最后跑了出去?”成钥顺着他的思路继续分析道。
“很有可能,所以可以向这个方向查一查。”
“几十年过去了,那人要是活着也得快八十岁了吧?这行得通吗?”冷寒想的不无道理,说不定那个人早就死了呢!
“行不行得通,总归要试一试的。”贺霄醒来,危机消除了一大半,成钥说:“你赶紧给前线写封信报平安,我怕那些刺杀你的人拿假消息去干扰韩将军。”
“我明白。”贺霄点点头。
“冷寒,贺霄把信写好以后,你找个可靠的人快马送到前线。”
“是。”冷寒拱手领命。
成钥点点头,“你先休息,我去看看外面有什么情况。我的奏报按理说也该有回复了,为什么传旨的官差迟迟不到呢?”
贺新回到小巷的时候,韩凌音正拿着那把匕首细细观瞧,他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贺霄已经送走了,他现在应该醒过来了。”
韩凌音闻言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放回到匕首上:“我要离开这里。”
“不行,你现在情绪太容易被外界影响。”
“这不需要你担心。”
“我说不行就不行。”贺新有点着急,口气硬了些。
“我再说一般,我要出去。”韩凌音瞪着眼睛,匕首的尖端已经刺到了她的脖子,一丝细细的血迹顺着不大的伤口缓缓留下,沾染了她的天极珠。天极珠发出淡淡的光。
场景是如此熟悉,贺新清楚地记得,当年喋血城门,也是血溅天极珠。每个人都有一段痛苦的回忆,城门那个小队的痛苦回忆是冲不出的火城,他的痛苦回忆则是当年血溅天极。
“你,一定要出去?”
“我必须出去,外面需要我!”
“是啊,你要回到那里,才算是真正的活。”贺新喃喃自语,“我要你活着,你应该活着。”他转身走近结界,平静地对韩凌音说,“跟我来,不要乱跑。”
韩凌音收起匕首跟了上去,她对于贺新突然的转变有很大的疑惑。贺新拉起她的手,带她走出小巷。韩凌音的心不知道怎么突然紧张起来,久违的熟悉,就像是回到了当年。他还是自信阳光的少年,她还是跟在他后面的小女孩。
刚一走出小巷,哀号声就传进了她的耳朵,声音很大,她竟站住了脚。贺新发现她不对劲,赶紧两步撤回她身边。“邀雪,放轻松,你这是在梦境里,越是回忆痛苦,他们的哀号声就越大。”
韩凌音闻言做了个深呼吸,感觉耳边的声音小了很多。贺新把她拉近自己,取出一块布蒙住了她的眼睛。就连没经历过焚城的贺霄看到幻象都差点走过去,更何况是韩凌音。他还清楚地记得,韩凌音刚到这里的时候,差点自己了结了自己。
“你干什么?”眼前一片漆黑。
“前面的东西不好看,我领你走。”
韩凌音一把撤下眼睛前的布,拔出腰间的匕首,“你还当我是当年的邀雪吗?我现在姓韩,我叫韩凌音,是齐国杀人不眨眼的将军!”
贺新面对发脾气的韩凌音没有任何的不满,他转身,“知道你长大了,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