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上方“天罗”
诸将议论纷纷,一时未有其他良策。
忽听右军将军、现第五军统帅矛飞说道:“禀老将军,末将有一疑惑未解,心中难安。”
“哦?有何疑难,但问不妨。”
“这上方‘天罗’,虽使倭妖空军尽废,亦使其无可遁逃,但‘天罗’不分敌我,若距离十丈之内未有立足之地,必为利刃寒芒所伤,因此我等亦难飞越城墙。将军何不暂闭中枢,俟我军飞越之后、敌军未起之时再开启呢?”
老将军沉默良久,长叹一声道,“唉,我知你素来精于空战,早晚必再相问。囊者我不说破,实有难言之隐。如今决战再即,倘若将士存疑,必心志不坚;心志不坚,则攻城不利。也罢,今日就说与你等。”
“其实这上方‘天罗’,我也不知是何人所设,又何有关闭之法?”
“啊?”帐中诸将,尽皆惊讶万分。
老将军接着说道:“七年之前,我军已稳守武阳关一线,倭妖空军袭击已难奏效。我正筹谋攻破此城,因此全力训练五十万飞空军,矛飞定未忘却吧?”
“末将记忆犹新。当时老将军正是令末将操练飞空军。只是为何至今也未启用这些军士,正是末将不解之处。”
“只因训练精熟,将要总攻之时,忽一日,这上方‘天罗’凭空而起,不知何人所为,此人只留一封书信与我。信上劝我不要攻城,却又教我维持‘天罗’之法’,言此物可保倭妖永不再出,我华族只要谨守关隘即可。并一再叮嘱我好生维持此物,不可关闭,因一旦关闭之后,凭我之力不可再起‘天罗’。到时倭妖遁逃,为祸巨大。”
“原来如此。我等愚昧,一直以为这‘天罗’是将军布下的,只为困住倭妖不使逃遁。可如今总攻在即仍不关闭,当真百思不得其解。”
“尔等难解我之心思,我又何尝解得了布下此物之人的心思。此人明确阻我攻城,自然心向倭妖;却又传我维持之法,困倭妖于此一城,又觉心向我族。这七年来我日思夜想,难明其意。想那倭妖已窘迫至此,纵使关闭此物,亦觉族灭不难。可是那人能够布下如此逆天神物,必不轻言相欺,是以吾难以断然关闭,倘真有巨祸,悔之无及。吾偿试图破解此物操控之法,以期收放自如,亦毫无头绪。
都说影冲心思缜密,可是他也是时时参详,未有线索。就连铁铧大帝并朝中元老宿将,亦无人能解。故此朝中颇有力主言和之人,乃妄加推断高人之意也。”
“原来此中竟有如此曲折。是末将愚昧了。”矛飞赧然自惭。
“你等也不必自责,只因此事蹊跷,故此吾并未言明,恐令诸军疑惑且怕,倘若军心震恐,如何坚守到此时?”
“将军处置决断,我等不及。然我度高人之意,必不为华倭言和。倘若只为言和,只需一言干涉,何人胆敢不听?别的不说,单单用这‘天罗’,便无人能抗了。”万声涛见识甚快,接口言道。
“不错,你二哥与我,皆是这般看法。奈何朝中诸人,各怀鬼胎,借题发挥者不在少数。
然我等只要记得倭妖与华族,尚有不共戴天之仇,无论有无此物,我军定要族灭倭妖,为我华族死者报仇雪恨,为我华族万世永除后患!”
“是,末将必将竭心尽力,报仇雪恨!永除后患!”诸将众口一辞,慨然允诺。
正议论间,忽报倭妖有战书到,传令官急忙呈上,老将军展开一看,此书前半照旧有投降乞和之意,后半却话锋一转,言道若再不准投降,自当上下同仇敌忾,誓死奋战,并且粮弹充裕,再守十年也是无虞。但体谅老将军年迈体衰,荒野之上,无法久屯,因此愿发善心,明日当大开城门,速战速决。
老将军看罢勃然大怒,扯碎来书,愤而骂道:“杂毛妖王如此无礼!吾正虑你闭门不出,现下你自开门寻死,吾必成全!且看明日吾如何将你碎尸万段!”
诸将听得倭妖明日开门迎战,尽皆欢喜。唯行军参赞冯盐道:“倭妖弃守出城,乃自取灭亡之道,十分蹊跷,我度这其中必有阴谋。”
黎破甲吼道:“有何阴谋?既入不得城去,正好城外厮杀。管他阴谋阳谋,待我明日砍了那贼妖王的脑袋,再问问他有何阴谋。”
众皆大笑。
冯盐道:“黎将军勇猛无俦,倭妖自当胆寒。不过小可倒有一计,令倭妖阴谋不得施展。”说完眼望军神,意求嘉许。
老将军微笑颔首,准他述说。
只听冯盐说道:“倭妖遽然外出,绝非为求速战,所谋无非两端,一者乘乱出逃,二者诱我入城。若是出逃,我军自有后军严守关隘,再加大军合围,倭妖自然插翅难逃,必为所灭。”
洪竞峰问道:“若是诱我入城,城内必有重重埋伏,层层布置,但我军只严守一样——绝不入城,此计自然就破了,是么?”
“然也,亦非也。”
万声涛知他要卖关子,故意问道:“此话何意?”
冯盐轻捻髭须,道:“倭妖诱我入城,我自不可入去。却可诱使倭妖远离城门,再以伏兵断其退路,任他出来多少,保管有来无回。”
未等冯盐说完,黎破甲喜道:”如此甚好!尚免不了一阵厮杀!“
忽听老将军言道:”你喜欢厮杀,我便让你杀个够!众将听令!”
未知老将军如何布置,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