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蝶被吓了一跳,缓缓地往后退了几步。就算慕容雪不发怒,身上那股奇怪的气息都会让她浑身发冷。
“滚!”慕容雪从牙缝中憋出一个字。
哼!
凤蝶冷下一张脸,甩开袖子气呼呼地带着丫头走出院子。
然,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呛着。凤蝶还没出门口,王爷带着洛溪出现在院子门口,凤蝶只顾生气,走得太快就直接撞倒了,看似弱不经风的洛溪。
啊……
轻叫一声,洛溪后退两步扭到脚,幸好三爷动作快,否则她肯定会跌坐在地上。
“没……没事!”洛溪小脸皱成一团,梨花带泪地看着三爷,就像受了很大委屈那般。
三爷满脸心疼地抱住洛溪,看上去就像怕被划掉的冰,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进院子,又命丫头搬了张椅子出来。放下洛溪,他脱掉她的鞋,很小心地为她治疗刚才被扭到的脚。
看在眼里,凤蝶就快把嘴皮给咬破了。但见洛溪像极了死去的紫熏,顿时又觉身体无力地跌倒在地。
三爷这才抬起头,看到凤蝶出现在慕容雪的院子倍感意外,再看被纱布包裹整张脸的慕容雪,他的心又有种隐隐作疼的感觉。
不!
赶紧移开视线,他尽量不去看慕容雪。目光落在洛溪脸上,他为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滴,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好些了吗?”
“谢谢爷,洛溪不痛了。”洛溪微微笑着,如风般的笑容看上去清纯可人,身上没有从妓院出来的气息。
是她!
果真的是她!
慕容雪目不转睛地盯着洛溪的脸,她很确定这个女人认识,而且还是再熟悉不过的。
洛溪,慕容狂手下的金牌杀手,不巧的是这个洛溪跟前世的秦双在同一组,可谓从小一起长大,很多时候她们都会被派去同一任务。几年前,洛溪突然失踪,当时秦霜还以为她死了,杀手的规矩很多,其中一条便是不得过问其他人的任务及生死。看在一起长大的份上,秦霜偷偷地在城外乱葬岗为洛溪立碑焚香。
唉……
老天就是这么折腾人,想不到洛溪会到这个地方,还会跟自己伺候同一个男人。
慕容雪满心感慨,又突然间害怕有一天可能会亲手杀掉这个女人。洛溪心狠手辣的程度她是见过的,为完成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什么事都做得出,更何况现在的慕容雪就是洛溪最大的情敌。
“呃……洛溪见过娘娘!”洛溪故作回神地站起身,朝着慕容雪欠了欠身。
奇怪!
这女人怎么就知道被包裹得严实的女人就是慕容雪?
凤蝶怎么看洛溪都觉得有种怪异?
目不转睛地盯着洛溪,凤蝶大胆地说道:“三爷,这就是您昨晚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嗯!”三爷点点头,刚才的莽撞他没放在心上,不过凤蝶出现在慕容雪的院子,他不得不提高警惕。
凤蝶歪着脑袋看着洛溪的脸,心里无尽痛恨,嘴上却依旧奉承道:“洛溪姑娘不愧是玉满香的花魁,果然长得标致水灵,难怪会让爷这般上心。”
“姐姐过奖了!”洛溪娇声细语地朝凤蝶欠了欠身,偷偷看向慕容雪,发现慕容雪看自己的眼神是那么奇怪?
慕容雪听着洛溪的声音眉头紧了紧,伤口又痛了痛。为了这次任务,洛溪连嗓子都整过了,真是花了不少心思。那么爹把洛溪安排进来,是监视自己,还是帮助自己?
三爷见慕容雪看洛溪的目光平和,故作关心地问道:“王妃脸上的伤如何了?”
“托王爷的福,恐怕这张脸是保不住了。”慕容雪厌恶的眼神瞄向三爷,语气中带着重重的讽刺。
三爷冷然一笑,亲热地将洛溪拥入怀中。低头,亲吻着洛溪的额头,淡淡地说道:“王妃只要明白自己在王府中的角色就行,本王可不想用同样的方式第三次提醒你,那样就太残忍了。”
残忍?
哼!
慕容雪冷笑起来,蔑视的目光看了三爷一眼,坐下身来继续摇晃着椅子,看似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厉眸扫过,洛溪如剑般的目光落在慕容雪脸上,眼底浮现的杀气在她抬头之后即刻收回,不想让任何人发现她的异样。
然,偏偏这样的眼神被灵儿看在眼里。灵儿眉头紧了紧,不动声色地站在旁边,待看下面还会发生什么?
慕容雪不待见三爷,三爷自然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扶起看似柔弱的洛溪,三爷看向凤蝶。目光有几分凌厉,让凤蝶害怕地低下头去。
三爷带着洛溪走出院子,凤蝶跟在后面不敢停留。等出院子之后,三爷突然回头问凤蝶:“你是来这看她笑话的?”
“不不不!凤蝶听说娘娘受了伤,特地过来看望的。”凤蝶听三爷的口气不悦,满脸焦急地解释着。
三爷并不打算真正拆穿凤蝶,便是淡然说道:“这地方你以后最好少来,慕容雪若是出了什么事,当心慕容相爷找你的麻烦。”
“是!”凤蝶乖巧地应了下来,明白这是对自己的警告。
三爷不再跟凤蝶啰嗦,拉着洛溪的手,有说有笑地走了。凤蝶站在那里,除了咬牙瞪眼,她没有任何办法。
眼前这一幕,被正好要过来‘看望’慕容雪的牡丹看在眼里。牡丹嘴角勾起阴险的笑,凑在珠儿耳边嘀咕两句,就见主仆都阴笑着离开。
闲杂人等离开之后,梦园也再次恢复了平静。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摇晃着,慕容雪并没能睡着,洛溪的出现让她脑子里一时间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乱!
王府的局面接下去会更乱,看到的,看不到的,似乎王府的女人都正为不同的主子效力,而最终的目地因为都相同。
只是,三爷能有这么大的能力摆平这些胭脂祸吗?
微微地睁开眼,就见灵儿正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她便随口说道:“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呃……
灵儿回过神来,犹豫半响后回了话:“灵儿见那叫洛溪的女子,看主子的眼神并不友善。”
哼!
慕容雪冷哼一声,无所谓地摇头说道:“友善那才叫奇怪,妓院是什么地方?那里的内斗可不比在王府弱,更何况……”
欲言又止,她觉得有些话还是不该向灵儿说起。毕竟这丫头还不知是敌是友,若真是良叔的人还好说,若不是,这话一出口定会给自己招来祸事。
眼见主子欲言又止,聪明的灵儿便是能想到主子可能知道洛溪的底细,便也不再多话老实地闭上了嘴。
“下午吧!没事不用进来,吩咐下去,今天的膳食要清单点。但是要给小白准备鸡肉和鸭肉,说不定那家伙什么时候又回来了。”慕容雪再次闭上了眼睛,耳边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就像吹眠曲般,让她渐渐昏昏睡去。
灵儿抬头看向屋子,小白还坐在窗台上若无其事地晒着太阳。那慵懒的样子看上去就像只很普通的猫儿。而,当她眨眼之后,那小东西又不知了去向?
……
入夜,星子漫天。清风拂过,梦园里花香阵阵,让人连呼吸都觉得顺畅许多。
迷迷糊糊一个下午,到了这个时候,慕容雪比任何人都要清醒。坐在亭子里,轻抚着琴,回忆起做杀手那几年可怕的日子。
杀手,在很多人看来只要会杀人,功夫了得就可以了。可,慕容狂手下的有批顶级杀手。这群杀手全是女子,从小就有专人教授琴棋书画,武功暗器,依旧易容之术。
而,这些女子中比较优秀的,就会被送到某些皇宫大臣身边,不是做妾就是做丫头,为的就是监视慕容狂要掌握的人。而,这些女子虽然离荣华富贵很近,可,从离开组织那时开始,就会被逼服下慢性毒药,按时需要解药,否则就会去了性命。
想不到,洛溪最终也逃不过组织的安排,成了三爷身边的女人。看来,这些年爹在三爷身上果然花了不少心思。
嗙嗙!
失神下,手指力道太重,琴弦断了两根,手上的皮顿时掀开一块。血,滴落在琴弦上,她却只是木讷地看着琴弦上的血迹。
“主子!”小锦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亭子里。
她早就醒了,睡了一天,现在浑身酸疼。伤口在屁股上,她还只能趴着睡,不时会因为喘不过气来睁开眼睛,下午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到院子里好像很多人。
“你怎么起来了?昭儿呢?”慕容雪并未急着处理手上的伤口,而是关切地打量小锦。
呜呜……
小锦激动地痛哭起来,跪在地上给主子一个劲磕起了头。
“怎么了?”慕容雪不解地问道。
“主子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小锦,小锦实在是担当不起啊!”小锦扑在主子的膝盖痛苦自己的没用。
慕容雪轻轻地抬起头,总算是感觉到伤口的痛,轻哼了一声。小锦抬起头,眼泪却是不小心滴在她的伤口上。
“主子,对不起,主子!”小锦说着心疼地又再次哭了起来。
“你又忘了本宫对你说过什么?”慕容雪眼神散发着冰冷的光,僵硬的命令口气说完,耳朵动了动,听到屋顶上响起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