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小锦也听到了,欲要开口说点什么,又因为主子的眼神把话给咽了下去。
慕容雪撕下裙摆上的布包扎了伤口,拉着小锦走出亭子,往屋子后面绕去。来到桃花树下,两人止住了步子。沉默,两人看似正在赏花,却都是在倾听脚步声的靠近。
屋顶上的人听不到说话的声音,果然好奇地更近了几步。从屋顶到墙壁,再到屋顶,俯底身子看向屋子后面的时候,发现桃树下只站着小锦一人。
难道被发现了?
来人眼神中浮现出大意的后悔,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到身后站了人。深深地呼吸,她不敢往后看,只能直接跳下房梁落在屋子后面。
小锦很想帮忙困住来人,可,身上的伤不容她动作太大。她很想叫人过来帮忙,但见主子冲着摇头,只能闪到一旁不妨碍主子做事。
不用看正面,慕容雪就知道来人就是洛溪。她对洛溪实在太熟悉了,那种气质只要在身边,她就能闻出来。
“你还真大胆,刚刚进府就敢到处溜达,你就不怕被其他女人看到?”她悠哉地坐在屋顶上,手里拿着刚刚摘下来的桃花,看上去没有半点紧张。
“你知道我是谁?”女人带着质疑的目光看着慕容雪。
慕容雪没理会女人打量自己的眼神,飞身跳下房梁。在这样显眼的地方站太久,肯定会惹来某些人的注意。
女人见慕容雪没有表明敌意,谨慎地跟着跳下房梁。慕容雪挥了挥手,小锦明白地往院子门口走去。
“你想怎么样?”女人口气不太好地问道。
“洛溪,好歹本宫也是你半个主子,你就不能对本宫说话客气点?”慕容雪直接把话给挑明了。
哪知洛溪根本就不买账,也很直接地回道:“娘娘有所不知,像洛溪这样的身份,要么听命于上级,要么便是直接听命于相爷。不过,洛溪很好奇,娘娘是如何知道洛溪身份的?”
这话倒是把慕容雪给问住了,凡是组织里的女杀手身上都刺有玫瑰刺青。只是,刺青都在手臂上,从洛溪进府到现在她们只见过一面,她不可能有机会看到洛溪手臂上的刺青。
眼见慕容雪沉默下来,洛溪便是对这个问题更好奇。打量着被纱布包裹着整张脸的慕容雪,不得不怀疑此人的真假。
“不用看了,本宫并没依据,确实是猜的。若你想看到本宫的脸,恐怕还得过几日。”慕容雪看出洛溪的心思,再次打量洛溪,这女人看上去瘦了很多,可那张脸却是没变。
今天看凤蝶的神态,貌似洛溪真的长得像死去的紫熏。可惜,她没有慕容雪的记忆,否则会看懂更多事情。
这话,洛溪当然不信。可,她思来想去,觉得跟慕容雪也是第一次见面,除了猜测,那便是有人透露的消息。
是谁?
上面可没人说这里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莫不是慕容雪得到了相爷的器重,今非昔比了?
“别想了,说吧!今儿来想知道什么?”慕容雪不想跟洛溪废话,她太了解这个女人,没有目地是绝对不会冒险的。
这不过是第二次见面,慕容雪似乎对自己了如指掌,让洛溪打心里觉得害怕。早传闻慕容雪跟普通女子不一般,从小也经受着杀手式的教育,刚才虽然没过招,可她能这么快发现自己,想必武功还在自己之上。
慕容雪知道这便是洛溪的弱点,只要碰上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洛溪会考虑很多不该当时考虑的。若是自己对洛溪真有杀心,此刻洛溪的人头也早就落地了。
叹息声把洛溪唤回现实,洛溪试着镇定下来说道:“娘娘既然知道洛溪是什么人,就该知道洛溪来找什么?”
“那你早些回去歇息好了。”慕容雪淡然地说道,伸手摘下树上的桃花。
将花儿放在鼻前闻了闻,花香味好淡。人不得宠,似乎连花都失去了香味,这世道真是够现实的。
哼!
冷哼着扔掉是手上的桃花,她掩饰不了心中的不快。洛溪的精明她是见识过的,她担心会让洛溪怀疑什么?
眼见慕容雪就这么离开,洛溪有种奇怪的心有不甘,又说不上来不甘心在什么地方?
半眯着眼睛看着慕容雪渐渐消失的背影,看看天,算算时辰,担心三爷会提前回来,她也不敢再继续停留,沿着来时的路回到紫园。
初来驾到,她身边并没有信得过的丫头。如今伺候的丫头甜儿是总管良叔派来的,自然不能让她相信。所以出来之前,她命令甜儿别进放来骚扰自己。
可,当她走进自己屋子的时候,却闻到了异样的香气。这不是甜儿用的香料味,会是谁那么大胆,敢进紫园来嚣张?
顾不得认真地思索太久,她马上把身上的夜行衣换掉,塞进床底下的箱子。换上平日穿的纱裙,她迈着莲步走出屋子。唤来甜儿伺候沐浴更衣,便是等待着三爷的到来。
……
三更十分,三爷回来了。身边还带着醉醺醺的五爷和四爷,两位爷看上去的却喝了不少。良叔看到两位,那是一个劲摇头,吩咐下人们将四爷和五爷扶进儒园休息。
散开下人,良叔有些责备的口气说道:“三爷您也不小了,有些事情该有些分寸的。”
三爷错愣一下,随即明白良叔指的是慕容雪之事。他向来尊敬良叔,普通的事情良叔从未过问。如今,良叔开了口,他必须考虑对慕容雪的态度。
沉默许久,不等三爷开口,良叔又说了话:“那个叫洛溪的姑娘来路不明,三爷最好还是小心点为好?”
“良叔见过洛溪了?”三爷又是满脸惊讶,昨晚兴致正浓,加上洛溪跟紫熏长得实在太像,他根本就听不进好友的劝说。如今,听良叔这么一说,他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个女人。
嗯!
良叔点点头,把之前派人盯梢洛溪的结果告诉三爷。原来,从昨晚洛溪进门的那刻起,良叔就主意到这个女人,并让人监视洛溪的举动。
“什么?你说洛溪是慕容狂的人?”三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
良叔重重点头,很是确定地说道:“没错!她的却是相府的人,我的人看到她去找了慕容雪。还偷听到她们的谈话,他们进府的目地都是为了得知麒麟剑的真正秘密。”
“不!怎么会这样?她长得那么像紫熏,应该跟紫熏一样善良才是。”三爷根本就不想去相信这残酷的事实,可,他也不会怀疑良叔的话。
良叔知道三爷心中的痛。越是身边有个跟紫熏长得一样的女人,就越会激发三爷对慕容雪的恨。想不到慕容狂真的狠毒到这个地步,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惜痛下狠手,难怪慕容雪被毁了容,慕容狂却从未上门找过茬。
拍拍三爷的肩膀,他又说道:“顺藤摸瓜未必不是件好事,本不想这么快告诉你,但担心你会陷得太深。良叔不想看到你为了个女人深陷太深,慕容狂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既然能走出这一步棋,肯定还另有一番用意。”
“谢谢良叔,本王知道了。时辰不早了,您也早些休息吧?”三爷满脸尊重地看着良叔,顿了顿又说道:“良叔,有些事情您就让下人去做吧!”
“你当良叔是个老头不成?良叔这身子骨还健壮着呢!”良叔拍拍挺起的胸膛,却是连连咳嗽了几声。
“良叔!”三爷不满地摇着头。
良叔摆摆手,为防三爷喝了酒啰嗦,急急忙忙就离开。三爷想要留住良叔,还想说点什么。就见文墨匆忙而来,上前在耳边一阵低喃。
“确定没看错?”三爷听完好奇问道。
“没错,的确是那次的带头大哥,几人全都死在了乱葬岗。”文墨很确定地把刚才得到的消息再重复了一遍。
死了?
灭口,事情都已经有一段时日了,那女子未曾出现,乱葬岗也一片平静,怎么人就死了?
“三爷在怀疑是那女人干的?”文墨看穿主子的心思,随口说道。
“除了她,还会有谁?”三爷绞尽脑汁一想,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张男人的脸,嘴里嘀咕道:“难道会是他?”
“谁?”文墨好奇地看着三爷。
三爷眉头紧锁,不得不把思路转移到慕容雪身上。紧了紧拽着拳头的手,他感觉到心口微微抽痛。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尽量控制住情绪,不让文墨看出心思。
“让人好好看着乱葬岗,本王就不信那个女人不再出现。”三爷虽然口气充满自信,却是半点把握都没有。因为除了怀疑,他没有半点证据,也不知要如何撬开慕容雪的嘴?
“是!”文墨不敢再多说,拱手退了下去。
三爷早就没了酒后的雅兴,想起刚才良叔说过的话,他极其郁闷的不知该不该再踏进紫园?
“三爷!”温柔的声音在安静的长廊响起。
一双熟悉而陌生的眼睛看向三爷,洛溪优雅地迈着步子,脸上挂着阳光的笑,那张与紫熏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再次出现在三爷面前。让原本迷茫的三爷顿时被吸引住,霎那间忘了良叔的忠告。